漠北
    胡族驸马事件告一段落后,赵羽这还是第一次在外人嘴上听到“漠北”。她不知道小姑娘是说错话了还是故意为之,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回应。
    邹昌脸色大变,回头斥责道“说什么胡话”
    “女儿说错话了吗爹爹说猛戈人天生擅射,皇夫殿下在漠北生活多年,箭术超群,女儿自叹不如,心悦诚服。”
    又是“猛戈人”,又是“漠北生活多年”,但凡长了耳朵的人都知道,邹昌这个女儿,真的是在拿漠北给皇夫上眼药。
    胡族驸马事件引起的风波,相去不远。忆及陛下对皇夫不遗余力的维护,几个在近处伴驾的近臣,简直惊呆了。这邹昌这个女儿,哪里来的胆气她嫌岭外的谪官不够多吗
    君天熙冷声道“邹昌,你这个女儿,果真是谬赞了。”
    如果不是在御驾之前,邹昌简直想痛打身后的孽女。北征漠南时,他亲眼见证了荣乐王对大华的牺牲,那群文官分不清黑白,拿君逸羽流落漠北的遭遇当罪名,他就痛心疾首,如今连自己的女儿都用漠北讽刺君逸羽,邹昌顿觉自己愧对高平侯的爵位。
    邹昌摘掉冠帽,深深叩首,沉痛地自责道“当年若非皇夫殿下运筹帷幄,臣万无军功封侯的福气。臣女不分是非,讥责皇夫殿下,臣教女无方,有愧圣恩,不宜忝居侯位。伏请陛下,收回高平侯世券。”
    “爹爹这是干什么女儿没有说错话,皇夫就是在漠北当了驸马啊就算他是荣乐王,也不能不讲道理吧”邹昌之女看到父亲免冠辞爵,还以为父亲想用高平侯爵位为自己抵罪,立时有些慌了手脚。
    “滚开”听见女儿不知悔改,邹昌耐不住愤怒,掀开她的双手,痛斥道,“我邹昌没有你这么糊涂的女儿从今天起,你不再是邹氏之女”
    “爹爹”
    宠了十几年的嫡幼女,她掉根头发丝,邹昌都舍不得。今天,邹昌看到她委屈的眼泪,却只想到了“宠子如杀子”的古语。
    女儿在家时,就喜欢打听宫里的事,女儿与皇夫争猎,邹昌也以为是少年人仰慕荣乐王的威名,如果早知道她如此不识好歹,他就算宠猪宠狗,也好过宠出这条糊涂虫。
    打开女儿的搀扶后,邹昌毫不迟疑地继续叩首,再次请求道“伏请陛下,收回高平侯爵位臣愧对圣恩,愧见皇夫殿下,无颜忝列朝班,愿为北疆戍卒,将功补过”
    面对文武重臣,君天熙很少直呼其名。赵羽一听君天熙直呼“邹昌”,就知道她有多恼怒。邹昌是君天熙的军中臂助,重责邹昌,有害无益。为免事态扩大,赵羽的当务之急就是安抚君天熙,所以她驱马与君天熙并列,悄悄握住了她的手。只是她没想到,邹昌竟然如此义愤,眨眼功夫,他不仅想让出爵位,还大有大义灭亲的架势。
    “邹将军别激动。”赵羽暗自叹了口气。她跳下马背,拾起邹昌的帽子,强行塞入他手中,嘴上说道“你这幼女,大约是记事晚。她大概不知道,本王的箭术,是在北疆和漠南,用猛戈人的性命练出来的。不过,她说得也没错,本王确实在漠北生活了两年,还当过胡族驸马。胡人擅射,在漠北当驸马时,有胡族的神射手陪本王练箭,的确助长了本王的箭术。她说了句实话,不是罪过”
    邹昌之女也觉得自己只是说了句实话,没想到会因此被父亲逐出门墙。她本就委屈不已,听赵羽讲出自己心中的冤屈,更觉愤懑不平,情难自禁地控诉道“不用你假好心”语罢,嚎啕大哭。
    今日有幸随驾的,大都是君天熙的亲信之臣,武将里头,更是有很多征北军的老班底。他们与君逸羽、邹昌都有旧,原本巴不得息事宁人,饶是如此,此刻也有多人气红了脸,觉得邹昌的嫡幼女太不识抬举。
    邹昌本来快被赵羽扶起来了,此时又将膝盖扎回了地上,眼含热泪地叹道“生女如此,臣真是愧见殿下、愧对征北军牺牲的将士”
    唐晗为君逸羽不平,下地说道“高平侯这名弃女,先是与皇夫殿下争抢猎物,现在又在御前言行无状,委实犯了大不敬之罪。陛下与殿下饶了她一次,她不知感恩、不尊父命,仍在当面顶撞皇夫,臣实在看不过这种不忠不孝之徒,斗胆请陛下严惩此女。”
    邹昌看到皇夫亲自为自己捡起官帽,就知道君逸羽不想牵连自己。他不好再提辞爵,又不希望君逸羽继续宽纵孽女,为免天家顾虑自己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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