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黑了,冷风从后门灌进来。还是有点冷,尤其是穿着件被雨淋湿的衣服。江淮去关了后门,随手接了薄渐的校服过来。

    带着点难以避免的温热的体温。江淮低头嗅了嗅。

    像埋在新雪中的薄荷叶。很淡。

    薄渐敛下眼睑,注视着嗅他校服的江淮。

    江淮对自己是oga的自觉性淡薄到他每提出一个要求,江淮答应,放在别人身上,都是极其离奇的事情。江淮像是在过去的十几年,都缺失了作为一个oga,应该受到的叮嘱和教育。

    不会有任何一个oga,接受不是情人的aha的信息素。

    他卑鄙地利用了这一点。

    江淮穿上了薄渐的校服。

    江淮下巴颏儿绷得很紧,几秒钟没有说话。薄渐信息素是偏凉的,可校服又是热的,江淮在室外冻得冰冷的皮肤让江淮无法忽略,校服上的体温是另一个人的。是薄渐的。信息素也另一个人的,是薄渐的。

    十分糟糕的感觉。

    除了没有碰到薄渐,几乎和拥抱没有区别。

    江淮眉头拧得越来越紧。

    可薄渐像是会读心似的,轻轻地问“要试试拥抱么”

    江淮抬眼。

    “信息素浓度不会太高,你应该可以忍得住。”薄渐说,“比借你衣服穿要有效得多。”

    江淮盯着他,薄渐丝毫没动容地说,像在公事公办“等我能在你身上闻到我自己的信息素了,我会告诉你。”

    江淮想起气体分子的扩散运动。

    他冷笑了声“那你的意思是,我下周打篮球,还要打几分钟就下去抱你一下吗”

    薄渐低眼道“也有更便利的,效率也更高的。”他稍一停顿,“但不合适。”

    江淮脸色不太好。他又不是傻逼,他当然知道还有别的。接吻,后颈标记,上床都比这有效率多了。

    接吻和上床不用考虑,后颈标记

    其实一个aha把信息素留在oga身上的这种行为本身就是标记。

    只是后颈标记是标记到了腺体。

    江淮眯着眼看薄渐。

    薄渐没有说话。

    江淮从来没觉得咬一下脖子能怎么样,就是留个牙印呗还能怎么样。只是他不喜欢aha的信息素,也不喜欢别人把信息素留在他身上。

    跟狗撒尿做记号似的。他又不是电线杆。

    所以老秦初三要说帮忙标记他,他就拒绝了。

    江淮又脱了薄渐的校服。他从上解了两粒衬衫的纽扣,睨着薄渐“那就试试”

    薄渐注视着他,喉结微动“试什么”

    同样的对话,角色颠倒。但明明都心知肚明。

    江淮有点粗鲁地扯了扯衣领,露出脖颈底下的短短一截肩膀,锁骨阴影落得很深。他不喜欢“标记”这个说法,他说“咬我。”

    “咬完要是你在我身上闻不着你自己信息素的味道,”江淮说,“那这事就算了。爱怎么着怎么着。明白吗”

    薄渐望着他“江淮,你确定么”

    江淮舔了舔牙“怎么,咬我两个字,您还需要我说两遍”

    薄渐轻笑了声“江淮,这是临时标记,不是咬一口。”他的目光在江淮肩颈上停住。衬衫都湿透了,纽扣被解开了两粒,露出完整的脖颈。在冷光灯管下,白得几乎要融化。

    他重又垂下眼睑,说了句极其狡猾的话“这是aha对oga才能做的事。”

    是aha对他的oga才能做的事。

    薄渐问“你知道么”

    “知道。”江淮没什么笑意地笑了一声,走到薄渐面前,看着他“主席,标记的定义在小学通识性教育课本上有。如果您屁话这么多,您倒不如去找林飞写检讨,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有了这回经验,下回您再犯事儿,就不会”

    薄渐俯下身,嗅了嗅江淮的脖颈。很近,吐息就洒在江淮扯开的衣领。

    江淮突然闭上了嘴。

    他往后退,薄渐抓住了他手腕“别走。”

    “没走。”江淮眉头慢慢蹙起一道褶儿,越来越深,把手从薄渐手里往外抽,“我,你在这儿吗”

    薄渐收紧了他手腕,没让他抽走。他直起腰“不在这儿。教室有监控。”

    江淮这才想起来教室他妈的有摄像头“我操”

    那去男厕所

    江淮要问,还没张口,薄渐牵在他手腕上,往前走“跟我过来。前面书柜那里是摄像头死角。”

    “你倒挺熟练”

    江淮说的是你对躲摄像头倒挺熟练。

    但薄渐偏回头“我没标记过别人。我是学生会查监控的时候看到的。”

    江淮一愣“哦。”

    江淮走到书柜边上,推了推“要推开吗”

    “不用。”薄渐瞥了眼书柜嵌着玻璃的柜门,“你站在这里就好。”

    薄渐抬手,抚平了江淮衣领的褶皱“背过身去。扶住书柜。”

    江淮低头看不见薄渐。他只看得见倒影在地上上的影子。他身后影子慢慢压近,与他重合。薄渐没有碰他,只是把手臂撑在他两侧,按在书柜柜门上。

    呼吸一下一下地碰在他后颈。

    江淮从来没觉得他后脖颈这么敏感过。好像连呼吸都会起一层细密的小鸡皮疙瘩。

    “可能会有点疼。”

    江淮没有说话。是薄渐在说“你忍忍。”

    薄渐摩挲过江淮后颈,撩开了江淮的小辫儿。江淮没说话,从书柜玻璃门的倒影中,薄渐望见江淮脸上也没有表情。连后脑勺都写着冷漠。

    贴近江淮,江淮身上发冷的湿气传给他。从上向下看,贴紧的衬衫腰线愈发收窄。江淮就这么两只手垂在身侧的站着,没有扶书柜,也没有碰他,像是过来罚站的。

    薄渐微微倾身,目光却停在倒影中的江淮脸上。

    嘴唇碰过肌肤。

    江淮猛地抬手撑住了柜门“操”

    剩下的声响模模糊糊,被死死压抑在喉咙里。

    不是疼。

    几乎瞬间,冰冷却又让人神智发聩的信息素猛然涌开,冷得像是夜中的积雪,却又让人浑身发热,像锋利的刀,压着他侵入,占满他。让他被充满,被填满还有更深的渴望。

    江淮连膝盖都发软,差点跪在地上。

    aha对他的吸引是天性。江淮活了十七年,第一次如此清晰,又可耻地意识到这个问题。

    薄渐低下眼,看见江淮的耳朵尖慢慢泛红。

    他微微松口“疼么”

    江淮没有回答。

    薄渐落眼在那小小的一块被他咬破的地方。发红,渗出几滴可怜巴巴的血。他低头舔掉了那几滴血,他想捏捏江淮的耳朵,但他的手没动。薄渐只说“快好了。乖。”

    “滚。”

    江淮没什么表情,系好了衬衫扣子。

    标记结束,薄渐没有说话,江淮也没有说话。

    薄渐望着江淮“刚刚我好像也闻到你的”

    江淮挎上书包,拉开了教室窗户。二班是一楼,江淮单手翻了出去“没有下回。先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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