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这便先回去了,今天出了这么多事,你也早些休息。”
谢睦语气很温和“今天的是是我疏忽了,你莫要害怕,不会发生第二次了。”
“我自是知道。”容辞点头“那再会”
“再会。”
容辞回去并无大事,也就是沐浴休息罢了,但谢睦这边却又有一堆的事物等着他处理。
他先更衣整理了一番才去了会客的大厅。
一进去,便见谢宏并赵继达正守着谷余坐在椅子上,而谷余则是黑着脸,一头花白的头发乱七八糟的扎在一起,年纪不小了,皱纹却不多,颇有些鹤发童颜的感觉,只是此时表情很不好,生生的破坏了这一副仙风道骨的好相貌,见到谢睦回来,马上站起来不满道
“你刚刚又在墨迹什么,快让我给看看,看完了我娘子还等着我回去给她端洗脚水呢。”
“你怎么跟二爷说话的。”谢宏比他还不满“况且我给谷夫人安排了不少侍女伺候,端洗脚水也用不着你。”
“毛儿还没长齐,你懂个什么,旁人能与我一样吗我娘子用我端的水洗的就是舒服”
谢宏简直要被这为老不尊的老头子恶心坏了,刚要再臭他两句便被谢睦制止了,挥手让他先退下,只留下赵继达在身边伺候。
谢睦倒不在意谷余的无礼,所谓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谷余已经八十多了,行事虽放诞不羁,但到底心中是有数的。
况且这事是自己有求于人,人家却对他能回报的东西不感兴趣,态度自然应该包容一些。
谢睦也不多与谷余纠缠,直接坐到他对面伸出手腕。
这态度倒更能让谷余更加满意,他不拿乔儿了,仔仔细细的给他诊了脉。
诊完了意示谢睦收回手腕,捋着压根没有几根的胡子道“你近来肯定遇上了什么好事,这郁郁之气竟似消减了,脉象也不像之前那样弦紧。”
谢睦没管赵继达惊讶的目光,请谷余继续往下说。
“听你侄子说你前两个月还生了好几场病,按理说身体应该虚弱不少才对,现在脉象却已经看不出来了,可见心病还需心药医,这人一旦心情舒畅,自然百病避之。”
谢睦听了他的话若有所思。
“至于你们一直所求之事”谷余道“身上的纹路可曾消褪”
谢睦摇头“未曾有丝毫消褪。”
谷余叹道“我就说你们隔三差五的来找我没有半分用处,那似仙遥一旦做成,必定无法可解或许之后百年间出个医圣医神之类的人物,能有办法打那死老头的脸,但现在我是真没办法,你们让我来看一万遍也是一样的结果。”
赵继达无声的叹息了一下,担忧的向谢睦看去。
谢睦已经记不清听过几次类似的话了,之前即使有心理准备,每次听这话都能让他的心更加灰上一层,每次的失望都不比之前少。
但是奇怪的是,这次却完全不一样。
他的心竟意外的冷静,之前对这早有意料的事像是凉水入热油,但这次刚好相反,像是滴了一滴油进入凉水中,不能说丝毫不为所动,但心里确实不像之前那样煎熬了。
谢睦自己都为这次的镇定而意外。
从何时起,他竟已经看开了吗明明就在不久前他还因为这事而心结难消,甚至忧虑成疾
谷余刚刚说完话,面上好像很洒脱,其实也在小心翼翼的观察谢睦的反应,别看他好像天不怕地不怕,嘴上没个把门的,其实对趋利避害很有心得,他知道自己于谢睦算是有恩,谢睦这个人又善于隐忍,不爱为没有恶意的些许小事发作,所以在他面前不曾刻意掩饰本性。
但谢睦一旦被触及真正的要事,也绝对毫不留情,不发则已,一击必中。那种可怕谷余虽没见过,但在燕北的时候也略有耳闻,当时整个北地都笼罩在那雷霆之怒下,上至王府长史,下至远离中心的县令县丞,无一不瑟瑟发抖,为之胆寒。
这样的人物,谷余胆子再大,也不免暗自小心,而按照以往的经验,他每次看完诊,都应该是谢睦心情最不好的时候。
这次有了变化,谷余悄悄抬着眼皮观察谢睦,明显的察觉他这次心境平和到令人难以置信。
不过几个月没见,他究竟遇上了什么好事,能造成这样的转变
眼见谢睦心情不算坏,谷余就又按捺不住嘴贱,说了一句“我还以为这次回京就能听到你从民间广纳后妃的事呢,毕竟若能找到那种体质特殊的女子,算是解决这事儿的唯一方法了。”
谢睦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谷余胆子更大了,开着玩笑胡乱出主意“你要是怕网撒的太大幸不过来,就像前朝检查妃嫔是处子一样,立个规矩让采选来的女子也来接受检查,不合格的送回去,说不定选个几万人,碰巧就找到了一个能结你燃眉之急的女子呢虽说咱们现在早废除那规矩了,但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嘛,你的大臣现在都听话的很,要重新立起来也不算难。”
“那我还算个人吗”谢睦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