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渟的眸光原本已经黯淡了下去, 在听完这句话的一瞬间,登时亮若星辰。“幼宁,”他一把攥住了徐幼宁的手,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再说一遍”徐幼宁见他如此开心, 情不自禁的跟着笑起来, 郑重其事地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已经决定了,要跟着你一块儿回北梁。”“好, 太好了。”燕渟看着徐幼宁,感觉如梦似幻。瞅着他惊喜的神情, 徐幼宁忍俊不禁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想走”“没有, ”燕渟立马否认。他心里当然是没底的,即便在刚才, 他都以为徐幼宁的决定是要留下来。不过, 他不会在徐幼宁跟前承认,故作淡然道“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会舍不得孩子。”徐幼宁下意识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其实, 令她一直犹豫的,并不是小黄。她不舍的,另有其人。“要带他一起离开吗”燕渟问。“不,”徐幼宁坚定地摇了摇头,“这个孩子原本就是要给他的,自然要给他留下。”“你真能放得下心”“他会待孩子好的。”太子的为人,徐幼宁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燕渟不禁问“既然这么相信他,为什么还是决定离开”“哥哥, 你不相信我的话吗”徐幼宁不满道。“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很好奇。通常来讲,女人总是把孩子看得很重,曾经我有一个朋友,在生完孩子之后告诉我,在她的生命里,孩子比夫君、比父母、甚至比她自己还重要。”徐幼宁听到这句话,眼中划过一抹茫然“或许是因为,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不属于我吧。”孩子不是她想生的,生下来也是为了李深。她不是孩子的母亲,只是生孩子的工具而已。是的,从太子大婚的日子便能看得出,她的用处。燕渟轻轻颔首“我懂了。幼宁,那我们就说好了,不能再反悔了”“不反悔。”徐幼宁说着,忽然想起了月芽,“哥哥,我能带月芽离开吗她不是宫女,是因为我才在东宫做事的,如果我逃走了,她肯定会被惩罚的。”素心、锦心都是东宫的人,如果徐幼宁消失,太子一定会把月芽抓起来审问。“我来安排。如果月芽跟你一块儿离开有点困难,你最好找个时机先把她打发出去,只要她人离开东宫,其他的事就好办了。我会先安排她离开。”见燕渟一口答应,徐幼宁顿时大喜过望,“知道了,等回了京城,我就琢磨这事。”燕渟见她如此高兴,自是心情大好,两个人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抑制不住。安排好了月芽,徐幼宁又开始关心起自己的事“哥哥,那我到时候怎么离开呢”“这件事我还需要细细筹划,等一切安排妥当,再告诉你。”徐幼宁“哦”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之前你做什么事都胸有成竹的样子,难得今日把你问倒了,你是不是压根没想过我会跟你离开”“当然不是,”燕渟依旧不肯承认,“并非一切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这里是南唐,许多事我只能在别人的计划中进行转圜。”“我才不相信,你就是觉得我不会离开。”燕渟见她不肯放过自己,只好道“我的确觉得希望渺茫,但不是完全放弃。”顿了顿,燕渟补道,“若我真的完全放弃了,哪里会叫你听我说完最后一句话。”“这倒也是。”看着徐幼宁得意的笑容,燕渟忽然想到了什么,敲了一下桌子道“对了,有个人你今后得提防一点。”“谁”“傅成奚。”“傅大人,他他怎么了”燕渟正色道“这个傅成奚因为庄敬公主的缘故,一直对我怀恨在心,把我盯得很紧。如今因我与你亲近,他便把你也盯上了。”“我傅大人待我一直挺好的。”“傅成奚如今已经怀疑上了你的身世,他前几天刚到御香山行宫没多久,便急匆匆地去了徐家借宿的地方,反复试探了徐启平。”“试探我爹”徐幼宁这下慌了,“那我爹有没有”“你放心,我早就有所防备,你爹虽然不如傅成奚聪明,到底含糊其辞,没露出什么马脚。”“你跟我爹说了什么把他唬住了”“不是唬住,我只是向他摊了牌。”“那不是更危险吗万一他说漏嘴怎么办”徐幼宁担忧起来,徐启平并不是那种擅长说谎的人。他若只知道自己是捡回来的就罢了,若是知道自己是公主,能瞒得住吗“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之后确实吓了一跳。当初他救你的时候,只以为你是家里遭了难遇到了劫匪。但你却是北梁的公主,他救了你,将来北梁与南唐交战,必然会有人给他扣上里通敌国的罪名。像他这样的读书人,名声比性命还重要,一旦扣上了卖国贼的帽子,徐家就万劫不复了。”徐幼宁眸光一动,“哥哥,北梁和南唐还会交战吗”燕渟将目光转向别处,并没有去看徐幼宁的眼睛。“天下大势,总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将来发生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那,等你回到北梁之后,两国还会交换质子吗”“我也不知。”燕渟坦言道。按照书中的描述,两国在燕渟返回北梁之后还交换了一次质子,维持了几年的平和。但是燕渟明白,一旦他带走了徐幼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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