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主卧床上的被子蜷成一团。
我屏住呼吸,凑上前去。
太宰的脊背弓起,腰身弯成虾米状,额边冷汗大滴滑落。但他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痛苦的模样。
他低喃道“秋。”
我差点以为他正在呼唤我从虚无中现身。但很快反应过来,太宰叫的只是“秋”,不是“竹下秋”。
太宰不知道我在这里。
但他在忍耐中叫我的名字。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解除虚无现出身形,半跪在床边,心疼地问“太宰先生,您哪里不舒服”
太宰的眼睛微睁。
我时刻注意着他,自然没有错过这个变化。
太宰轻轻笑起来“诶你在啊我还以为你去工作了。”
“忘了带手机,回来一趟。”
我皱着眉,语气强势起来“告诉我,你怎么了,不要打岔。”
太宰道“没事,心脏突然有点绞痛。”
他说得风轻云淡。
我手都抖了“有药吗在哪里”
“没有哦。”
“”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太宰半眯着眼,没什么力气地道“其实不用做什么,很快就会过去的。倒是你,不是有工作吗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工作
实不相瞒,我的第一反应是去他妈的工作。
太宰在疼痛发作的时候叫我的名字,就算现在港黑炸了我也不走。
何况只是一单几百万的走私品交易,又怎么比得上他重要。
我说“偶尔迟到不碍事。”
太宰弯了弯眼,道“你难受的话,就上来抱我。”
这是什么话。
难受的明明是他。
但我还是迅速地脱掉了外套和鞋袜,爬上床掀开被子,在太宰身后小心翼翼地抱住他。
我感受到太宰的左臂在轻微地抽搐,心也跟着他一起抽搐。
好一会儿后,痛楚过去,太宰撤去了所有力气,瘫平在床上。
我坐起身来,把他毛茸茸的棕色脑袋挪到我的腿上,双手搓热后伸进被子里,捂在他心口处。
“这样能好受点吗”
太宰枕在我腿上,一直仰头注视我的动作,笑“见到秋之后我就好受多了。”
“”
不贫不是太宰先生。
我重复着搓热掌心然后给他捂心口的动作。
这样的亲密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我帮赤身的太宰上过药,他照顾过因为高烧失去意识的我。
直到太宰说“好了”,我才停止。
“您经常这样吗”我忍不住问道。
“不经常。”太宰莞尔。
我一口气还没松完,又听太宰说“毕竟每次出毛病的零部件都不一样。”
“”
叹气。
太宰伸手抚摸我的脸颊“秋,你怎么总是看起来比我还疼的样子。”
“世界上不会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疼痛完全感同身受的。”
我低头看着太宰。
“但是,会有一个人,为您而感受到您感受不到的痛苦的。”
我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左胸膛。
“这里,被罗生门贯穿过。撕裂的地方离心脏只有毫厘之差。”
我说完之后,太宰被我抓着的手指动了动,按住我的胸膛。
“您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我说这些不是为了翻旧账,只是想告诉您,我可以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但您的,不行。”
我说。
“我不能,一分一毫都不能接受。”
“听清楚了吗下次您不舒服,给我打电话,叫我的全名。不要只是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叫秋。”
我皱眉教训太宰道。
“是听清楚了”嬉皮笑脸的应答。
“真的”我深切怀疑。
“嗯。”青年收起笑容,一秒正色。
“太宰先生。”
“嗯”
“您的手,在做什么。”
我好像只是为了渲染情绪而让太宰的手碰我的心脏。但是他怎么滑下去了
“啊果然出现了让人妒忌的腹肌”
我清楚地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但还是没法不接这个招。
“您不要乱动,否则有什么后果我无法保证。”
太宰的思维跳跃得仿佛一跨跨过太平洋“秋,你满十八了吗”
“刚满不久。”
太宰“那有什么后果也没事。”
有什么后果都没事
我脑中名为理智的弦差一点就崩断了,太宰还在上面蹦迪似的嘣嚓咔啦咔。
好在临近擦枪走火的最后一刻,太宰停手了。
不然在成为恋人之前,恐怕我们要先成为
咳。
最后,那晚我等到确认太宰真的睡着才动身。
我去到港黑的时候,足足迟到了三个小时。而工作用的手机已经被下属的汇报信息塞爆了。
下属没有我的权限,不能随意为负责的单子做决定,急得快口吐白沫了。
“竹下先生,您终于来了货到手的货要飞了”
“扣的又不是你的奖金,你怕什么。”
下属特别耿直“您身居高位自然不需要,但属下怕业绩不够影响年末荣誉职称评定啊。”
什么玩意儿荣誉职称
黑社会人员还有这玩意儿的吗
我惆怅道“下次我会记得提前授权给你办事的。”
“请您务必要记得拜托了”
作者有话要说 社畜同居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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