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驶过,身旁传来路人隐隐嗤笑声,犹如一巴掌狠狠打在她脸上。
    阮蘅心有不甘,她三两步上前跟上马车随行一侧,对着车帷道“献王殿下,那日是阮蘅冒犯了父亲说莫要来叨扰殿下,可阮蘅觉着,此事还得亲自致歉才是,今日能恰巧遇见献王,亦是阮蘅的福分”
    马车渐停,帷裳掀开,露出一张稍显稚气的面庞,见着马车外的阮蘅,颇有兴致,“你就是那日在皇叔府外的女子”
    阮蘅被这张脸吓得往后退了退,待站定后才福了福身,“见过九皇子。”
    “咦你竟知晓我是谁”李焕愈发起了兴致,他收回了身与马车内的人道“皇叔,听众人提及时,侄儿本以为会是个泼皮无赖,没想到是个乖巧伶俐的小姑娘。”
    亦不怨李焕会这般以为,今日的阮蘅一身藕色云锦衿上裳,项间为赤银鱼纹璎珞圈,两弯罥烟眉似春山雨雾,化缱融绻,模样可人的紧。
    单就立在那儿,真真是叫人挪不开眼来,李焕一时也想不起这般的姑娘站在他皇叔府外撒泼时是何模样。
    阮蘅知晓李玠就在马车中,隔着一道帷裳浅闻他的气息只叫她莫名惶然起来。
    于旁人,马车中坐着的是献王李玠,可于她来说,马车中坐着的是她的夫君,即便他如今对她一无所知。
    “献王殿下”阮蘅向前挪了两步,从微掀的帷裳中终是正眼瞧见了他心念之人。
    他低头翻看着书卷,神色淡淡,山眉之间清癯疏淡,充耳琇莹。既有此君子,如圭如璧。
    前世的他正是这般疏离,以最为清冷之声与她道“阮蘅,本王从未想过娶你,只是看在太傅大人的份上才应许了你,你不必再奢求其他”
    一想至此,委屈酸涩溢出心头,阮蘅不争气地落下泪来。
    这下当真吓着了李焕,“皇叔,皇叔,你快应应人家,姑娘家的都被你吓哭了。”
    阮蘅察觉自己失态,慌忙偏过头拭了拭眼睛的晶莹。
    她分明就不想哭的,可不知为何,见着李玠后,她难受的紧,快要喘不过气来,“是阮蘅叨扰献王与九皇子了,民女告退。”
    “哎,阮姑娘”
    “李焕。”
    马车中的另一道清致之声打断了李焕,阮蘅步子一顿,心中藏着些许希冀,正要转过身去,又听得那人道
    “将帷裳合上,风灌进来了。”
    阮蘅悬起的心又是猛地然一沉,说不出是何滋味,果然,她不该奢望的,别说将他的心捂热,李玠他根本就没有心。
    李焕见阮蘅神色凝重,难以为情道“我与皇叔还有要事,日后得了空再与阮姑娘一叙。”
    阮蘅福身,“九皇子慢走。”
    李焕神色异然,心道这阮姑娘应当也被自家皇叔气着了,方才还一口一个献王的,如今却只与他道别,连顺道带上皇叔也不乐意了。
    马车渐渐驶离,徒留阮蘅一人于原地。
    她抹了抹泪痕,暗暗叱咄了自己几句,自己当真是无用,在李玠面前总硬气不起来,方才竟然还哭了。
    太丢人了
    阮蘅一日的好心情都毁于李玠的三两句话中,她拖着疲乏的步子往回走。
    “二姑娘,二姑娘。”远处有小厮驾着马车匆忙而来,见着阮蘅才堪堪停下,“夫人召二姑娘回府呢。”
    阮蘅神色恹恹,“母亲有何要事”
    “是二姑娘的舅母来了,如今快到了,夫人让二姑娘回去见见。”
    阮蘅心中本就有气,听得梁氏那阴魂不散的又回来了,怒火中烧,“我不是将她赶走了吗,怎的又回来了”
    那小厮一怔,好半晌才惊觉阮蘅弄错了人,“二姑娘,是您的大舅母,容城的那位来了。”
    阮蘅暗暗叹了声气,这一个两的非赶在今日一道来“那便回府吧。”
    阮蘅回身又望了眼身后,见李玠的马车已寻不见踪迹了,这才上了自家的马车离去。
    另一马车中。
    李焕迫不及待与李玠说笑起方才之事,“皇叔,你瞧见那姑娘了吗侄儿觉得她似乎还是个有脾气的,有意思极了。”
    李玠缄默,只是指尖皙修,默默翻了一书页。
    李焕知晓自家皇叔什么脾性,他对人待物皆是这副兴致索然的模样,于女子更甚,话都不愿意多说,可他瞧着那阮家姑娘当真不错。
    “姑娘家的面子薄,今日肯来与你致歉,也是不易,你理应也该说些话才是。”
    李玠依旧不言。
    “皇叔,下朝后你不是正要寻太傅大人商讨监考一事吗不去太傅府了”
    李玠指尖一顿,这才有了反应,他将书合上,“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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