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入宫做了侍君,却对陛下的宠爱丝毫不在乎。
    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目光消失,司徒寻从榻上站起,白皙纤瘦的双足踩在毛毯上,他靠在窗台,细雨绵绵,他甚至可以听清雨滴砸在银杏叶上的声音。
    他喜欢雨夜,喜欢一个人的寂静。
    然而下一刻,这等安静被打破,他双眉微锁,像极了婴儿的叫声银杏园外墙响彻,一声比一声凄厉,细听猜测是豢养的猫吧。
    只是这雨夜,哪个宫里的猫会跑出来受寒呢。
    他转身,取了伞,记得拉紧外衫,却忘了脚下赤足。待踏出去踩实,冰寒之意从脚底蔓延,这才反应过来回去套上鞋。
    他快速绕出云华宫,来到银杏园外墙边,果见角落的草丛下窝在一只黑色的猫,前爪还受了伤,在夜里幽绿双瞳警惕的盯着来人,仿佛随时要出大招。
    司徒寻蹲下身,试探的朝它伸出手,良久久到他觉得全身僵硬起来,那黑猫才小心翼翼的朝他搭上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前爪。
    较劲了许久,可算是把黑猫护在怀中。
    “什么人”尖锐得熟悉的声音叫司徒寻止步于原地,回首便是一个提灯宦官,那宦官走近,宫灯逼近叫司徒寻迫不得闭上眼,那宦官双眉几乎倒立。
    还真是冤家路窄。
    “是你”
    司徒寻记忆极好,从宦官一开口就想明白在何处听过。那日从金嬷嬷处回去长安院的途中不就遇见过。只是那时宦官跟随的主子是个男子,现在嘛
    宦官身后一行宫婢,还有几个宦官抬着轿子,轿子上绣华贵纹样,且轿子旁跟着两个气度不凡的嬷嬷,这轿中人的身份便有了猜测。
    西边宫群虽远,但还住着个大人物。
    便是当今北昭的姚太后。
    “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他举着伞规矩行礼。
    宦官看他不咋顺眼,要不是因为他,能被陛下处罚最后还是他花费了毕生积蓄才到太后宫中当差。
    “是谁”深沉的声音穿过雨幕而来。
    宦官不敢造次,回道“回太后娘娘,是云华宫的贵君。也不知这么晚还在外面做甚。”
    最后一句本不用说的,可他偏偏说了。
    侍君本就身份尴尬,在宫中少不得被人指指点点。他们不是宦官不是侍卫更不是禁军,后宫住着妃子,所以对侍君的要求更加严苛,规定了戌时过后没有传召不得出自己的寝宫。
    “是我之过,搅扰太后娘娘圣驾,甘愿受罚。”司徒寻自知狡辩,那宦官会变本加厉,更何况他现在是太后的跟前人
    “自然是该受罚的。”小宦官恶狠狠道,下一刻一只黑色的东西从司徒寻怀中跑出来,一爪子挠在宦官握着宫灯的手上。
    雨声夹杂着凄厉的尖叫,太后挑开帘子,跟前已经是数人堵着就差喊救驾了。
    “是玉墨。”老嬷嬷先一步开口。
    姚太后定眼一看,双目瞪圆,“哀家的玉墨,你们几个不长眼”
    “太后娘娘恕罪。”
    老嬷嬷上前把玉墨捞起来,检查仔细,“太后娘娘,玉墨受伤了。”
    “养了这么久,性子还是野,心疼死哀家了。”姚太后嗔怪的看着嬷嬷怀中挣扎的玉墨,随后目光看着雨中伫立的男子,“为了救这不听话的”
    司徒寻颔首。
    姚太后道“走近些,让哀家瞧瞧。”
    司徒寻听话的走近,路过咬牙切齿的宦官依旧不慌不忙,哪怕雨滴渗透溅落在他身上。
    宫灯靠近,姚太后瞧了个清楚,“长得倒是秀气,看着太瘦弱了,夜里凉出来这阵子估摸着明日不好受,早些回去休息罢。”
    “多谢太后娘娘。”他说完,乖乖站在一旁,太后一行人马离开过后,司徒寻才往云华宫而去,他没有忽略那宦官走之前的怨毒目光,好似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当然,他并不在乎。
    只一件事被那姚太后说准。
    翌日一早,深觉脑袋昏沉,全身乏力。从安心细,伺候他起床梳洗就发现不对劲,立刻急了起来,“主子定是感染风寒,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说时迟那时快,连给司徒寻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从喜也跟着来照顾,司徒寻恢复些许力气,”不必慌,死不了。”
    “主子莫说这等丧气话。”从喜还算镇定,取了布巾为他擦拭。
    没多久太医院的人就来了,远远看着就是从安带着一个小童,原先以为来的是一个药童,事实上来的确实是孩子模样的人。
    “不是让你请太医,怎么请回来个药童”从喜对从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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