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嬷嬷心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化作一声叹息,“我在你身上是下了赌注的,陛下呢也未必会如你所愿。”
    “后果我独自承担。”
    “罢,一个人情是欠两个也是。这回我帮你。”
    夜至,零散的星光偶一闪烁,薄云遮住皎月,仿佛藏着心爱之物不肯显于人前。
    雍和宫
    寝宫里分外的安静,鎏金浮雕花卉三足香炉生着淡淡云烟,龙涎香弥漫在宫室内外,燕隋被宫人伺候着梳洗,在旁的苏启道“陛下,共七人,模样才学皆是上乘。”
    燕隋坐在镜前,宫人小心帮他拆除头冠发簪。
    “你看着办吧。”他似乎对此毫无兴趣。
    苏启不敢揣摩帝王心思,只得照办,“是。”
    待换好衣裳,燕隋将要歇下时,寝殿外传来阵阵吵闹声,他剑眉微蹙,一个小内侍走近,“是姚贵妃,称替陛下熬了安神汤特意送来。”
    “老规矩。”
    “是。”
    高闻离开前将帐幔合上,退步轻悄,来到殿门外。
    “陛下已经歇息,感念娘娘心意,还请娘娘也回宫早些休息。”
    姚圆圆得到这回答甚为气恼,入宫三月,她还未曾侍寝,传出去她也太没面子了。
    “敢问公公,陛下平日里都歇得这么早吗”
    高闻道“回娘娘的话,这几日陛下忙着朝事,十分疲累。”
    姚圆圆满腔怨气,可这里是皇宫不是宣北侯府,不是她撒泼的地方,忍了忍终是甩袖而去。
    高闻待人走远,才拎着食盒来到树旁将安神汤倒得一干二净。
    几日后,安排下来,司徒寻如愿以偿。只是朗熙对比之后,不满写在脸上,“顾兄,竟然把你安排到那等偏远之地,也不知道他们是何居心。”
    收拾东西的时候,朗熙一直在旁念叨,至于同屋的云逍,早就收拾好离开。
    这会儿,朗熙和朗清都在司徒寻的屋子,他二人同在一处宫苑,但离司徒寻很远,想想还是遗憾。
    “日后若是想见,可随时来。”司徒寻说道。
    听到随时,朗熙开心了,再三叮嘱他要照顾好自己。
    云华宫
    司徒寻到的时候,云华宫中的宫人早已等候拜见,待管事的一一介绍,他将赏钱一一下发搏个吉利。
    身边伺候的多是内侍,跟在他身边的有两个,一个叫从安,一个叫从喜。一个乖巧一个机灵,年岁都不大。
    “你们多大了。”他问。
    两人都站得规矩,从喜回道“回主子,我俩都进宫五年了,今年都是十五。”
    司徒寻点点头,“此地偏远,倒是委屈你们了。”
    这话吓着他二人连忙叩首,“能随主子是奴婢们的福气。”
    “我对你们无甚要求,若是想离开我不会有话说,若留下只一个要求。”
    “主子请说,奴婢定当遵从。”他二人齐说。
    “忠诚。”
    从安,从喜双双对视,对司徒寻重重一磕,“主子的话奴婢铭记在心,绝无二心。”
    “起来吧。”
    “谢主子。”
    早来之前,整个宫室都打扫过一遍,云华宫是一个小宫殿,倒是称得上地处幽静,东角园栽种了许多银杏,正好秋天,金灿灿的颜色,仿佛天边的霞光辉映。比之秋日盛景枫叶梧桐毫不逊色。
    “整个宫中,唯有此处的银杏最是好看。”从安在旁道。
    司徒寻伸出手,一片扇子状的银杏叶落在他白皙掌心,轻柔的触感仿佛找回了什么。
    “以前,我的住处种了一棵年岁很大的银杏,每每秋天,它总是一处盛景。”司徒寻低声道,话语中藏着点点思念,可惜从安并未察觉。
    从安笑笑,“那正好,主子喜欢可随时来。到时候奴婢给您泡好茶,您就坐在这里赏银杏。”
    司徒寻抬起眼,“你所求什么呢”
    “啊”从安一时间没弄清这话意思,可惜从喜去安排寝殿事物没有跟过来,从安心里怯怯道“奴婢愚蠢。”
    “有权有势还是随遇而安。”司徒寻又问。
    从安被他的话吓到,“主子”他为难得不敢看司徒寻。
    “说实话,我不会怪罪。”
    从安不大会说话,这会儿被逼问,跪下来,“奴婢只求平平安安就好。有权有势从未想过。”
    司徒寻俯身将他拉起来,“我同你实话,我这样的不会站得太高,你和从喜跟着我势必会受很多委屈。但若你们跟着我时,我如何你们便如何。”
    到底是还是个孩子,从安擦了把眼角,“不瞒主子,奴婢和从喜在过去五年没少受委屈,奴婢不怕受委屈,从喜也不怕,他很维护我的。我们两个之所以被分到这里也是因为因为我们没给管事的银钱。可是这些年存的银钱我都托人送回家中去了。今儿个见到主子,奴婢是庆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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