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真的诶老候是去练过签名吗比他的小学生字体潦草多了。哈哈哈哈哈,老猴是不是在他参加上世纪偶像男团的时候专门练的签名,人不可貌相哦,原来老猴说的都是真的”
    江沂顿了笔,看着那个人不在意的笑容,很刺眼。
    细软的奶糖芯,害怕藏在里面的孤独与怯意被人发现,总会在外面裹上坚硬的糖壳,可终究抵不过烈阳的照拂。一点点化成糖浆,被慢慢地剥离伪装,留下里面白嫩的糖芯
    第一节的生物课上,承载着熟悉的义愤填膺的声音。总和错误的选项在黑板上被列成一整竖行,未被勾选的选项寥寥无几。
    臧白看了一会黑板,在一群“为啥不选c”“a选项不对”“这道题错了”的声音中,低下了头。
    今天的生物课,例外的,在参与度百分之九十八的情况下,少了很多枯燥。
    臧白的选择题只错了后面部分的两个,预计这节课也讲不到他错的地方。他翻出来物理卷,开始奋笔疾书。
    这是第一次看到臧白这样名副其实地认真学习,看卷子的时候,额前的碎发轻轻荡下去,露出白净的额头。手上的笔快速地过着一个个选项,一路写到了第十题。笔在草稿纸上写下几行公式和得数,突然顿住了,从草稿纸上移开。盯着卷子参了佛,偶尔有个动静,手指勾着笔杆转了几圈,快速写下另一串辅助公式。回来在卷子上写了选项
    “下课,还有问题的,来我办公室。这次生物是生物组长出的题,大家觉得难很正常,题是没有问题的,大家下去多做做题。整体分儿都不太高,大家不用担心。”
    欲哭不哭,委屈中夹杂着愤怒的六班学生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
    不过,大家分儿都不高,就平衡些了。大家似乎忘了某个九十几的同学。
    突如其来的声音,那个低着的小脑袋抬了起来。同时,江沂也转过了头。
    这么快就下课了
    臧白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侧脸就这么被看了一节课,他目送老师出了班门,低下头继续专心致志地研究着电子在极板中的运动状况。
    臧白越做,越有点烦躁了。如果他这次考试了,他都不清楚自己会得个什么可怜分数。
    高一的考试难度都不怎么大,偶尔的几次出难题都在月考,期中考试每次都是普通难度。期末都是全市联考,为了应和所有学校的平均水平,出题的难度比较小。而只考月考的臧白,对于那些偶尔出现的难题应付的得心应手。
    但这次已经不是偶尔难了,而是每个科目都整体上升,这次考试成绩出来。学生们少不了唉声载道。臧白仅做了生物和物理,就感觉有些超出了掌控。
    物理老师来的时候,臧白刚做到最后一道大题,他选择了停笔。
    如果说生物还能让他们说话,那物理就是把他们钉死在崖底的绝命宝典。
    默默无言的学生,在物理面前,不敢说“c为什么不对”这样的话。
    因为在他们看来,四个选项没有对错之分,只有牲口与宇宙之分。一半是算不出,来不及算的某j某n,一半是翻遍书也找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可以与选项匹配的浩淼无知。
    瑟瑟发抖的学生们,不敢亵渎物理之神。万一,还能考四十分,多说一句话,变成二十分怎么办。
    物理老师刚拿起一支粉笔,下面传来一声弱弱的声音“老师,都讲吧。我们想听。”
    卑微,弱小,无助
    真的每一道题都有人错,他们数了一下,全部选b的话,他们可以得二十分。呜呜呜呜呜累牛满面,后悔自己做了。
    物理老师和蔼地看着他们,脸上的褶皱多了些,“好,其实这些题不难,再来个二十分钟你们能做完吗”
    啊
    一根箭插在了大家的心坎儿上老师,再给我们一个小时 ,也做不出来啊。
    臧白趁空,又翻到后面的大题,看了几秒,看着上面给的仅仅几个未知量,不由自主地咬上了下唇。
    最终,老师将选择题都讲完了,臧白将前面卡到的部分,都用黑笔写上了完整的解题步骤。后面要留给他们自己算的地方,他用红笔写了个问号。
    臧白没有再继续死磕最后一道题,拿红笔对答案的时候,一个卷角扫过他的桌角,然后又被收了回去。
    他捏了捏笔杆,进行着心理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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