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衣好似置身蒸笼,燥热汗珠一层层往外冒。汗水浸湿衣衫,发丝黏黏的贴脸。
    又热又烦闷,她晕晕乎乎,眼前有一片片不连续的回忆片段似洪水浪涌,耳边传来药园朦胧的呼喊“青儿,青儿”
    点点凉意缠绕住手腕,那一丝丝寒凉驱散了燥热烦闷。清凉沁人,白青衣下意识抱住寒凉之物,低低呢喃“热”
    房间里安静得下人,大夫眼观鼻鼻观心,好似没瞧见女孩儿如美人蛇般缠抱住温家三公子,捋着修剪得宜的细长胡须“青衣姑娘脉象虚浮,肺火旺盛。应是平日思虑过重,伤及身体。午后又受了暑热,体内热火旺盛,老夫开一剂药下去,消弭心火,应当会好转。”
    温陆平本立于床榻旁,面容似霜,冰雪般寒凉沁骨髓。
    疏离清冷,出尘脱俗。可他宽大袖袍被紧紧拽住,纤柔身形似蛇般乱蹭乱抱,揉得温陆平袖口一团糟,衣襟口被拽得扯了个大口子,露出白色中衣。
    衣衫不整,生生消弭了他满身冰雪气,融进了人间。
    温陆平从容坐下,昏睡的白青衣立刻顺杆子往上爬,拖着温陆平手掌当枕头,红彤彤小脸蹭着他,似乎终于满意了。
    “那她何时能醒”
    “这 ”大夫沉吟着“青衣姑娘因何昏迷,我诊断不出。现在只能等青衣姑娘自行清醒,若是三日不醒,我再来用药不迟。”
    “青衣姑娘的热症不严重,公子无需忧虑。”
    大夫又嘱咐几句,背起药箱离开。
    忧思过重温陆平静静看着白青衣,女孩儿不似昏迷,倒像在睡觉。睡得小脸红扑扑,漂亮脸蛋似是红苹果一般,娇憨可爱。
    她鼻尖凝着圆圆的汗珠子,汗水顺着鼻梁滚落,侵入发丝中,额外惹人怜惜。温陆平不知不觉垂眸低头,薄唇吻住她挺翘可爱的鼻头,“青儿,何必如此。”
    温家与孟家结亲,势在必行。别说是他,就算父亲母亲反对,也挡不住此事。
    白青衣梦里迷迷糊糊,似乎做了个长久破碎的梦。醒来时,眼皮沉重。四肢僵硬,睡得时间太久,一时懵懵的。
    机械地转动眼睛,慢悠悠坐起来。
    熟悉的木质桌椅摆设,喜鹊惊喜地扑上来,满脸激动“青衣,你这个死丫头,想吓死我吗我差点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青衣茫然“我怎么了”
    “你昏迷了两天一夜,大夫开药都不管用。”
    昏迷两天一夜
    白青衣木然摸着床板边缘的花纹,喜鹊已经欢天喜地吩咐小丫鬟去通知人了“青衣,我告诉你,你昏迷这几天,公子焦急呢。”
    “请了好几位名医,”喜鹊捂嘴偷笑,“公子真真喜欢你呢,就算主母进门,我瞧啊,宠爱也不定能越过你去。”
    白青衣捏着眉心,心中似乎有情感翻滚着。她脑袋乱嗡嗡的,喜鹊的说笑都听不进耳。
    脚步声匆匆而起,逐渐从门外靠近。
    “醒了”白青衣在纷乱的思绪里,第一时间分辨出男子低哑清寒的嗓音。
    声音微微沙哑,似乎是有些上火。白青衣仰脸,床前大半个颀长身影将她笼罩。温陆平冰冷似雪的眉目噙着冬日寒霜,白青衣一时恍惚。
    恍惚间,浅浅的疼痛和伤感蔓延上眼底。白青衣没回答,温陆平扫一眼喜鹊。
    沉浸在欣喜中的喜鹊姑娘激灵回过神来,忙不迭后退离开。
    “你在日头下晒久了,日后莫要如此倏忽 。”温陆平拥她入怀,男人身上有淡淡的书墨味道,应当是刚刚从书房出来。白青衣还看见他鬓发有些凌乱,眸下有浅浅青黑色,倒像是晚上没睡好。
    白青衣心跳又慢慢加快,她仿佛是个清醒明白自己生病的病人。明明知道自己反应不正常,可遇到温陆平,又一切都可抛弃似的。
    荒谬的抽离和融入感矛盾交织,白青衣欲退出这个让她留恋的怀抱,一时又舍不得,心神动摇,僵持在原地。
    “嗯”
    温陆平捧起少女透出苍白病容的脸,修长手指拂去她额角散落鬓发,慢条斯理地优雅矜持,“青儿,我说的够多了。我以为,你能懂我。”
    祖母对他怀有期望,他无法辜负老人期盼多年的心愿。且,温陆平不明白青衣到底在别扭什么,竟能让她忧思过重,以致昏迷。
    他不可能娶她,这世上,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
    娇妻美妾,从某个方面来说,更是男人的本事。毕竟,男人不纳妾大多都因为他们没本事。
    “你好好休息。”温陆平不多言,声线淡漠。
    温陆平父亲妾室众多,却无一人敢忤逆不敬他母亲。父亲多次警告过他,莫要对白青衣宠爱太多。温陆平没放在心上,他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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