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附近帮派,不论大小,也不论是否与方大雄相熟,此时都往方府聚集。
    其中有与方大雄勾结合作过的,来探个究竟,也有全不知情的,来凑个热闹。
    不管是真心是假意,云州在短短时日内都迅速集齐了一大批江湖人士。
    就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老前辈,如万胜刀王维义、地绝剑黄山鹤云道长等人,在接到消息后都未曾迟疑,当即赶赴了云州。
    由于方大雄是枉死,此时天气也凉,诸位英雄吊唁之时,尸身还未安葬。
    见过方家孤寡后,王维义撇开众人,寻到了鹤云道长。
    “这样的掌力,确实是般若掌,不过功夫还不纯熟。”王维义已经不年轻了,他说此话时面带些苍茫之色。
    鹤云道长看看他,他们年岁相当,认识多年,说话也就没有许多顾忌“维义兄觉得,会是那契丹人做的吗”
    他们两人离此路程较远,赶到此地时,已经有人查出,方大雄在死前曾偷偷派过不少人前往真定府执行任务,只是那些人几乎没有回来的。
    大多数人并不知道雁门关外的恩怨,又受人引导,还以为是方大雄死前查到了窃书的真凶,故而遣人试探,却反被杀害。
    现在都聚在厅中,义愤填膺想去真定寻这位胆敢挑衅中原武林的契丹狗贼
    王维义看着面色又苍老了一些“你今日没有佩剑。”
    鹤云道长成名绝技就是那一手精妙剑术,其中饱含了他对道法的领悟,向来是他得意之处。
    当着小辈面也罢了,他们两个老兄弟在一起,一人使刀一人执剑,总少不得比划两招,是以他今日一眼便看出这位老朋友竟没随身带着剑来。
    鹤云道长却是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右臂“老朋友了你还戳人痛处。”
    那日雁门关外,与那俊俏公子交手,他右臂遭到重创,至今仍未恢复完全。
    这也罢了,更严重的是,那次对敌剑被震断,自己生死在人一念之间,想他少年成名以后,数十余年从未遇过此等事,是以再提剑时,总是没有从前那样自如。
    原来这二人正是雁门刺客中的两个,这位鹤云道长更是围攻萧远山的三人之一,后来被林蓝出手捏断了剑和腕骨,好叫他没法再干扰萧远山出招。
    王维义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我只是怕你想不通,受了小人挑唆。”
    鹤云道长摇头轻叹“维义兄,你太小看我啦,我虽丢了剑,却保下一条命,难道还能犯糊涂这些把戏骗骗年轻人也就罢了。何况当日情形,我等在场之人谁人不知,那两人如要搅动风雨,似我等成名数载也是白活,当今,已是年轻人的天下啦”
    老友这般通透豁达,不需人劝,已自己想明白了,倒叫王维义甚为欣慰。
    他面上松快许多“你既然有如此明悟,道心通明,等你修养好了,剑技未必不能上一层楼到时咱们再比过”
    鹤云道长奇道“听你此言,这事你不打算再掺和了”
    王维义瞪他一眼“前次一腔义气随了大伙去阻契丹人,还杀错了人,老了老了脑袋也不灵光了,我还瞎掺和什么再被人给利用了,晚节不保,可不是白活了”
    或许使刀的脾气都直爽些。
    鹤云道长噗嗤笑道“你看看你,还有个老英雄的样子没,我知你于家国大义看得重,我经此一难,倒想开些,二十一条命的恩情我还不起,咱们两人的还可以填一填。”
    王维义一惊“你要如何”
    鹤云道长掸掸袖子“我自觉还有些威名,还可以压一压这些躁动的小辈们,也好叫他们别去罔送性命,先前方大雄派去的喽啰可是没有回来的。”
    王维义一顿“我”
    他年幼时经历过战乱,亲眼看到许多辽人骑在马上,笑啊叫啊,到处捕杀宋人,妇人、幼儿、年迈老者全都死于他们马蹄之下,那场景,到他死,也不会忘掉。
    故而即便承了那萧家汉子的情,也不想牵扯太多。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自然看出,这事方大雄做得上不得台面,但是他人已死,就不好再说。
    现在有人要拿方大雄的命,去搏萧家汉子的命,此人野心昭昭,他却因着非我族类,作壁上观。
    他纠结许久,终是掩饰道“贼人心狠手辣,你伤重,我随你一起再留两天。”他既难以摒弃宋辽之分,又舍不下江湖道义,只能如此借口。
    鹤云道长也不拆穿“也好,有你在也好,那人既然轻易杀的了方大雄,你我都身上带伤,未必杀不了我们,咱们还得一起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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