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从客栈走时,那小二哥还另外提了一兜洗净的鲜果,送给他们路上吃。
别人的好意,推了就没意思了。
林蓝窝在车厢门边,咔嚓咔嚓地啃果子,关外少瓜果,这果子汁水多,又甜得很,叫她吃的停不下来,萧家夫妻知道人家小哥心意,也就沾光尝了个鲜。
真定府离得不远,两辆车走走停停五六天,这日天边擦黑也进了城,又半个时辰,到了一户高门大院的宅子前停下。
这宅子,说是普通富户真是谦虚了。
先前早就来了信,现在人到了,赶紧开了宴。
萧夫人娘家姓秦,秦老夫人只生了一儿一女,秦家早年在关外生活,后来才搬回来。秦家哥哥成亲迟,还没子嗣,萧夫人嫁给萧远山留在关外,萧远山身份特殊,不便往来,这次萧夫人怀孕生子,孩儿满了周岁才应爹娘之信,回来探亲。
家宴也就没太讲究,秦家老爷夫人,秦家哥哥夫妻,萧远山萧夫人,并一个外人林蓝,男女都在席上。
萧夫人进门时就拉着老夫人将雁门关遇刺,林蓝搭救之事给说了,老夫人那时候就哭过几回,现在席上频频吩咐为林蓝布菜,听说她要回来定居,立即叮嘱儿子将此事办妥。
秦家少爷郑重应下了,少夫人看着就是个性格温顺的,只是默默支持自家丈夫。
一顿晚宴吃罢,宾主尽欢。
“林姑娘。”
林蓝回过头去。
“是秦公子啊。”
秦少爷性子更像秦老爷,一般的温和儒雅“林姑娘,家母吩咐我帮忙处理安居事宜,不知道你是如何打算”
林蓝微微颔首“劳烦秦公子明日遣人与我去看看就好。”
秦少爷点头“既然如此,明日我请个管事领你去看,不知林姑娘对宅院布置有些什么喜好”
林蓝思索片刻答道“我一人独居,院子不必太大,幽静些最好。”
秦少爷记在心里,拱手告辞。
林蓝向前走几步,萧夫人正在拐角处等她,邀她一起去院子里说说话。
高床软枕歇了一夜,次日萧夫人陪着林蓝一起,随着管事逛了一上午待售的宅院。
其实选择不多,只是院子都精细,走一遍也要不少时间。
也是这一走,林蓝才发现,昨夜她睡得舒服,旁人却为她做了不少功课,这些宅子都是应她要求仔细筛选过的。
午时回秦府用了饭,谢过了秦少爷,下午就去择定了院子。
宅子隔着秦府一条街,不算很大,但胜在布局精巧,格调雅致。
建这宅子的曾是个文人,姓木,后来搬去了别地,想是不再回来了,便将这处私宅售卖,宅子里还能看到些真墨、弈棋的牌匾,可见前主人确实是位雅客。
当然最使她喜爱的还是这府里的造景,曲水画桥六角亭,用来午睡再好不过,四面假山还遮个清净。
出乎林蓝意料的是,秦少爷还盘了几间铺子给她,又拨了人来帮用,同时带来了秦府的贺礼。
晚上就在新修的林府,从前的木府里,叫上秦少爷秦夫人和萧家夫妻,一起吃了顿简便的乔迁宴。
宴上多饮了些酒,待秦少爷秦夫人告别回府,萧夫人也迷糊糊去厢房歇下了,萧远山才叫了林蓝去院子里说先前刺杀之事。
萧远山前脚坐下,林蓝后脚就在石桌上放下了一盘花生米,手里还勾了壶酒捏了只瓷杯。
看她悠悠哉哉捻了花生米抛着吃,萧远山强迫自己理了理思绪,开口道“送去辽朝的信有回复了,此事事关重大,族中仔仔细细筛查了一遍,故而费了些时间,窃书之事系子虚乌有,伪契丹武士也与我朝无关,此事确实是人构陷。”
林蓝转着酒杯“一个假消息,传到宋人耳中,借宋人之刀杀你,与辽朝结仇,又用西夏人做幌子,”她嗤笑一声,“这人倒真是能耐,在宋人处说得上话,又能得辽朝中官员行踪,还能调拨西夏人,雁门关刺杀十成十就是冲你来的,幕后主使身份尚有疑虑,目的倒很明显了,就是想挑起战争。”
萧远山赞同她所想“你说的不错,还有个坏消息。”
林蓝杯子点了点桌面“说来听听。”
萧远山语气沉重“前些日子,少林经书被盗,据说,盗书者是契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