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士子比拼才学,如此一番下来名声渐扬,才有可能得到权要的赏识。”姚氏洞若观火地道,悄悄屏退了周围侍人。
    偌大阁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这里没别人,我且问你一句,二姑娘可曾碰过你你可还有干净身子”姚氏开门见山地问道。
    临恭垂头,将右襟往外一拽拉,袒露出胸前一片肌肤,在当中有一拇指大小、浑圆的朱痣。
    “下奴虽然出身卑贱,也是懂得礼义廉耻的,身子自然是清白的。”临恭回道,原本性子温顺的他头一次这般严肃正色。
    姚氏瞧他一副贞洁烈夫的模样,不由得笑了,提点道“守身如玉自然是好,但你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临恭心下一动,不由得抬眼望了姚氏一眼,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我掌管这座宅邸二十几年了,后院中的侍人大约有两条出路。”姚氏轻抿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才道,“第一条,便是配个外院的女子,与人做平头夫妻;第二条便是侍奉主子一辈子,开了脸做房里人,过几年到了资历再升侍郎、侧夫。若是你想走第一条,就趁着青春,求二姑娘早早将你发配出去,嫁了人后仍能在后院管事;若是你想走第二条”
    姚氏顿了顿,眼向下睨了临恭胸膛上的朱痣,道“那这守宫砂就不该还留着,你懂我的意思吧”
    临恭听了这话,面上含羞,却也察觉出姚氏明里暗里为他打算,便道;“下奴谢过主父。”
    “无论你是什么打算,都要趁早,男人又不能似女子般长寿,只有这么几年活头,青春可是耽误不得的。”姚氏语重心长地道。
    临恭将这话听进心里去了,琢磨了一整夜,也正是因为这几句提点,当早上大姑娘来叫他换衣裳的时候,他心一横便应允了。
    可是如今想来,二姑娘还没点他的名字,自己便先穿上了侍儿的衣裳,这无异于自荐枕席。
    临恭越想越羞,越想越愧情急之下,不由得滚下了几滴泪来。
    “这又是什么话谁又惹你哭了”姜洛见临恭脸上挂着泪珠儿,却是惊了,因问道,“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且跟我细细道来,你怎么僭越了,又怎么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又哪里使我难堪了”
    她大略回想了一遍今日发生的事情,也没感到难堪啊。
    临恭的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这”临恭一边抽涕,一边哽咽着,“大姑娘她今早上来找下奴,说是二姑娘房里缺人侍奉,让下奴换上鲜亮些的衣裳预备着下奴想一辈子侍奉您,早便把您当做妻主,便自作主张地应了。”
    “妻主”姜洛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不由得问道,“这是什么话你怎么叫我妻主了”
    她略一思索,觉着有些不对,问道“方才姐姐说得收用,不会指的是让你嫁给我吧”
    “算是。”临恭轻轻地点了点头。
    “啊”姜洛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问道,“那为什么没有婚礼呢连个仪式都没有”
    、临恭咬着粉唇,轻声嗫嚅道“毕竟不是明媒正娶的平头夫妻,哪里有那么多礼节呢若是外头买的小侍,便还有聘礼,一顶小轿子将人从侧门接了来;若是像下奴这样的家生子,便连聘礼也无,直接在元服礼上侍奉,到时会点个长夜蜡烛,便算完礼了。”
    “不行,我不要。”姜洛向下略扫了一眼临恭,不忿地道,“你模样标致,性情也好,明明可以给别人做正夫,凭什么要委委屈屈地给我做小呢”
    “二姑娘,若是”临恭声如蚊呐,郑重地道,“若是给别人做小,临恭肯定是不愿意的;但是如果是给二姑娘做小,临恭临恭愿意。”
    说罢,他面色绯红,目中流波,却不敢看姜洛,只垂着头匆匆走出了院子。
    姜洛却是更加惊了这世上竟然还有宁肯给人做小的,她倒不知该如何试好了。
    但因去太学的车马催得急,她又私心里想先去找陆将军,便无暇多想,匆匆换了件衣裳便乘马车去了宣平坊附近。
    “你们就在此处等我,等到午时我便回来。”到一处树荫下,姜洛叫停了马车,便下车只身向坊内走去。
    虽然毗邻东市,但宣平坊坊内却是动中取静,只有早夏的暖风从嫩柳叶拂过的沙沙声。
    姜洛身穿一身青白相映的儒士装,在坊内小径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着,转悠了一两圈儿才在一处僻静里巷中看到了上书“陆府”的匾额。
    “原来是在这儿。”姜洛抬起皂靴,迈上了三级石阶,轻轻地捏起带铜绿的门环,叩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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