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不想在我在的地方待太久但又因为知道我的身份,不能起身离开。

    布加拉提后来和我说我是说,和我那个叫「皮西克西」的假身份有很长一段时间阿帕基和乔鲁诺的关系都不太好。

    比起乔鲁诺刚入队的时候有过之无不及。

    我心说这不是当然的吗。

    被骗去用忧郁蓝调回放,本来只是因为想知道我「马尼亚可」那个假身份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被阴了一波,直接从忧郁蓝调回放的吸血鬼或卡兹嘴里听见有人叫布加拉提的熟人叫了boss的名字。

    乔鲁诺算是善解人意,他自然地起身,将椅子靠进去。

    “米斯达,阿帕基,我和先生说点事。”他说,“待会回来。”

    “喔、也挺好的。”米斯达看上去松了口气,“四个人坐在桌上太不吉利了。”

    “”

    阿帕基略微皱眉,但什么也没说。

    迪亚波罗还在餐厅外,我自然也不想在外面聊,就只能和乔鲁诺去了餐厅的厕所。

    少年对外面那个人也抱有好奇心但他没有开口问。

    “不问我来干什么吗”我挑眉。

    “先生前段时间总是躲着我虽然我也知道问题所在,还是有些难过呢。”他像是抱怨似的说,“但是问题的话以先生的性格,就算我不问也会说吧”

    “”

    “毕竟似乎就是那个人的问题。”

    “哼。”

    我不太喜欢这小子的敏锐,但由不得不承认这省了我不少事。

    我说“但你看上去知道我会来。”

    乔鲁诺坦然地承认了。

    但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他说,“我感觉到有一种联系那个人似乎和我有某种关系,但这种感觉又不像是切实存在的东西。”

    “”

    “先生你也不喜欢「我感觉到了」这种直觉一样的理由吧但这是事实。”

    他收敛笑容。

    “我很擅长察言观色,先生。”他说,“为什么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和先生相似的人会讨厌我呢”

    “”

    “就像你一开始就不喜欢我一样我很困惑,我不知道理由,但是我觉得”

    乔鲁诺深吸口气,似乎在斟酌这样的形容合不合适,但很快,他笃定地说

    “但我觉得,你和他厌恶的,并不是我。”

    “”

    我有些想笑。

    而是事实,我的确笑了出来。

    笑声让我的声带振动,捂着嘴也会漏出来。

    什么啊。

    我心想。

    那个「不属于乔鲁诺乔巴那的镇魂曲」将他与「迪亚波罗」联系起来,然后两个人都说

    那不是。

    没有任何根据的、说出「镇魂曲的主人在这里不存在」这个事实。

    22

    他想死。

    他想活下去。

    我一直都知道这一点。

    一直在死亡。

    一直无法死亡。

    或许我不能说我完全无法理解「死亡」的滋味,但我已经忘记了。

    我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连带的,也清楚迪亚波罗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乔鲁诺说「那不是我」的时候,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嘲笑迪亚波罗。

    镇魂曲让我们几个的关系不太平等。

    没有伤害过别人的人被恐惧着,被伤害过的人恐惧着不曾伤害自己的人却不承认。

    我抬手揉揉少年的头发,他眯起眼睛,像只金色的猫。

    “这对我不公平。”他小声说,“对先生也是。”

    “嗯,我知道。”

    23

    外面传来警笛声。

    我走出去,男人的尸体上还有花瓶的碎片和花泥。泥土将他身上弄得脏兮兮的,但这次似乎只是命中头部,身上没什么血。

    用黑帮的身份将警察打发走之后,我把迪亚波罗带回了荒木庄。

    比起费力地清洗他,我更倾向于把他直接丢进浴缸里放水就像刚把他捡回来时那样。

    算计活过来的时间太麻烦了。

    我站在浴缸边,这次记得在溢出来前关上了水龙头。他额头上还未干涸的血液渐渐飘起来,像还没散去的烟。

    忽地,几个大泡翻滚上来在水面破裂,他呛着水挣扎着起身,在汲取到足够的氧气后,看向了我。

    “喔。”我笑着说,“醒了。”

    “”

    “满意了你看见的。”

    他没说话,像是想挣扎着从水里出来,又没什么力气,只勉强靠在了边缘,发出一声短促又怪异的笑。

    “让我想想。”他说,“你觉得我和你之前的区别是什么”

    “这种问题不会有答案。”我说,“就像我没法解答我们之间何处相似。”

    “”

    “怎么”

    “你会觉得现在这样像场报应吗”

    “”

    我无法完全理解,但我并不是完全不理解。

    我从没真正了解过镇魂曲,但好像很久之前,它每时每刻都响在耳边。

    这个荒木庄的入住条件是幽灵。

    曾死去的、无法死去的、正在死去的。

    没有人是例外。

    因此就算不记得当我第一眼见到乔鲁诺之后,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提醒我,要记得。

    “恶行当然会有报应,我也有过。”我说。

    “”

    “你恨乔鲁诺吗”

    他沉默地看着我,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不需要解答。

    他憎恨,他厌恶。

    不再期待生与死,不再需要去想未来会发生的任何事,需要面临的只是死亡与濒死,厄运与不幸,以及永远无法逃离的一次次新生。

    一切照在身上的灯光,一切降临在身上的目光

    但他不承认是这里的乔鲁诺。

    “那种事无关紧要。”

    他说。

    “是吗。”我说,“恭喜你,你理解你曾经的部下了感觉如何”

    “”

    “还奇怪为什么布加拉提为什么愤怒于你想杀死特里休吗”

    我不是会在别人嘲讽我时什么也不做的人。

    迪亚波罗也是。

    他从水中起身,抓住我的衣领,让我不得不靠近他。

    他眼中有什么在燃烧,炙热又静谧。他睫毛上的水珠因为他的颤抖落下,模样像刚溢出的眼泪。

    他的手很用力,这件衣服之后可能得送去熨虽然我更可能另外再买一件他的脸靠近了我,那双和我如出一辙的眼里映出我的影子。

    冰冷的体温,温热的吐息。

    “你理解了,不是吗”

    我说。

    “你理解了这种憎恨就如同你以前不理解一样。”

    关于,关于情感。

    人是能感受世上所有痛楚的生物。

    “”

    “恭喜你,还是人类。”我说,“迪亚波罗。”

    “”

    恶行当然会有报应,但我从不觉得镇魂曲是报应。

    黑帮就只是这么回事而已。

    迪亚波罗是个坏人不是理所当然吗。

    他贩卖军火、操纵赌场。

    允许部下放高利贷、允许毒品的流通也允许这世上的任何暴力。

    把边缘的政府抢夺,然后垄断别人的生意,顺便再做点情报买卖

    像我一样。

    这没什么好说的。

    把正义、道德和那些没有任何用处的价值观放到一个正常的黑帮身上本来就是放屁。

    报应

    十恶不赦的恶徒当然会得到报应。

    但没有终结的并不叫惩罚,也从不叫报应。

    而且

    “如果你觉得那是报应。”

    我抬手搭上他的手腕,让他放开我的衣领,然后把用只凉透的手拨开自己的头发。

    “那会觉得眼前的像是奖励吗”

    “”

    他愣了下,随后头抵着我的额头,笑了起来。

    先是闷在喉咙里,后来渐渐变成了有些刺耳的大笑

    他像是笑够了,终于停下来,抬头正视我。

    他猛地拉了我一把,我们嘴唇撞在一起,我有些惊讶的睁大眼睛,随后皱起了眉。

    他咬我了。

    在我因为刺痛想拉开他的时候,他朝后退了一步。

    在浴缸里并不能退太远,只能带起一片水声。但这一步让我非常意外,直接被他给拉了进去,摔进了水里。

    被我撞在身上的他也不例外。

    但他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甚至看上去有些愉快,抬手擦了下嘴上残留的血,然后整理了下头发。

    “奖励”

    他笑着说。

    “好吧如果你要这么说,那就算是这样吧。”

    “哼。”

    我浑身湿透了,但听见他这么说,便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承认一个事实那么难吗”我说,“真是不讨喜。”

    “这点上,我们不是一样吗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他坐在水里,看着我舔了下手上没被泡开的血迹,叫出我的名字

    “迪亚波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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