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手忙脚乱地小题大做
    最终,许淮书只是浸润了双手,在脸上冰了冰。
    走出洗手间之前,他重新把衣扣扣得严丝合缝,把自己收拾得滴水不漏。
    电梯间空了,走廊也是空的。
    唐晏云已经走了,不知所踪。
    他当然走了,否则留在这里做什么
    可能唐晏云本来就要走,刚才在电梯外的相遇仅仅因为那是他离开的必经之路,现在他人到车库,正要驱车回家了。
    或者去其他地方吧,反正他从来不知道唐晏云要去哪里。
    不要等待,也不要期盼。
    人若有余力和好奇心,可以饲养一只不通人言的冷血动物,至少能欣赏它身上奇异的花纹,而一旦牵挂唐晏云,什么都得不到。
    许淮书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也没静到心如止水的程度,毕竟他不是色即是空的得道高僧。被唐晏云一撞,必然有许多或哀怨或兴奋的东西在他心底兴风作浪,但他总不能没完没了地沉沦于过去,尤其是当另一个人翻篇就忘的时候。哪怕只是为了离开原点,他也得凑合做出平静的模样。
    许淮书解锁电脑,打开制图软件,接着离席前的思路继续工作。
    突然,“哐当”一声巨响,他隔壁的人连人带椅摔倒在了地上。
    许淮书隔壁是个胖哥,转椅靠背和扶手的倾斜角度都调到了最大。
    他早发觉胖哥的椅子年久失修,垂垂老矣,偏偏胖哥坐得舒服,又对身材话题敏感,他也就不好意思提。
    听到巨响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胖哥凶多吉少,不瘫痪也要重伤,然而再一看摔倒的人,他恐上加惊,顿时失语。
    唐晏云是特地来找许淮书的,许淮书的工位上空着,他便随手拿了本书翻看。
    他被那淡淡的一眼扫得心尖儿突突,上前大献殷勤,却竟然碰了壁,越想越坐立难安。虽然许淮书与时光同行而来的这一路不断顺手牵羊,眉梢眼角沾了沉静的雪、浸了皎洁的月,可他一举手一投足,还是带着曾经吹过他们校园的晚风的味道。
    许淮书骨子里还是从前那个许淮书,他眼里的意思,唐晏云不会读错。
    他漫无目的地翻着书页,往后大大咧咧地一躺,正不明就里地心想怎么还没躺到头,突然间失去了重心。还好他反应快,脚勾住桌子,一手撑在地面,不至于摔得太难看。
    唐晏云从地上爬起来,微笑着向被惊动的几个同事表示自己没有大碍,重新小心地坐回胖哥的椅子上。
    他问许淮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八能不能活千年许淮书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人仰面摔倒,连手掌皮都没擦破一点儿。
    他惊魂未定,狠狠盯着唐晏云“你在这干什么”
    唐晏云瞧见他西装革履的模样,感觉又好看又好笑。
    他伸手拈许淮书的领子,不出所料,又被躲开了,于是问“老许,你不热吗,你为什么穿个长袖”
    许淮书怕他作起妖来殃及池鱼,锁了屏幕,严阵以待,问“不然呢像你这样”
    “是啊。”唐晏云一脸坦然,“周末加班还穿这么正式干什么”
    “可能就是因为看你穿这样,”许淮书冷冷一牵嘴角,“我才”
    唐晏云唇红齿白,眼角微微一弯教桃羞杏也让,问“自愧不如不敢争艳”
    许淮书冷下脸“厌恶。”
    “哦。”唐晏云干巴巴地应了一声,霎时安静。
    他的呼吸被堵在胸口,脸上的笑容也褪了一干二净。
    唐晏云不拘小节,心态豁达乐观,但并非脸皮厚。非但如此,他还耳聪目明,很会察言观色。
    他第一时间准确地从这句话里感受到了许淮书想表达的伤害,在原地尴尬地沉默了片刻,尔后嘟囔了一句“我到底哪里惹你了”,把同事的椅子推回原位,两手抄着口袋,闷闷不乐地走开了。
    这一走就越来越远,没有回头。
    待唐晏云消失不见,许淮书未泯的良知咕嘟嘟地冒着泡浮了起来。
    他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太过刻薄,伤了人。
    可贪凉至少也要穿得差不多一点吧唐晏云穿着松垮的短裤,还毫不见外地把脚架在他桌面上,整个大腿都快露出来了。
    换成别人,整层楼没几个人在,这番穿着或许无伤大雅,举止也或许是无意而为,但换成唐晏云,许淮书想起来就心浮气躁。
    有人把鲜艳当做珍宝收藏,有人把容貌当做事业追求,也有人把原本美好的一颦一笑当做利器。他受够了唐晏云卖弄姿色的德行,他早在多年前就受够了。
    走就走,不穿成这副德行在他眼前晃最好,他求之不得。
    许淮书转回原位,对着锁了的屏幕,定心回想自己的密码。
    “我想起来了。”办公区铺着地毯,刻意小心的话走路可以没有声音,唐晏云去而复返,两手端庄地捧着茶杯,胸前的衣扣也一粒不落地扣齐了,“你穿这样,是不是晚上要去约会啊”
    许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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