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热地问“帅哥,在哪里高就”
    唐晏云眯眼一笑,不客气地靠在他身上“不高,没事修修下水道。”
    气氛暧昧,他的话不免令人浮想联翩,男生知情识趣,立刻会意,绵软无力地打了他一下,挨得更加亲昵。
    另个男生手里端着一只高脚杯,朝唐晏云递过去,略显生涩地问“喝点吗”
    男生的身形高且瘦,肩宽却单薄,双腿长而直。唐晏云看着他,眼前浮现出了遥远模糊的影子,想得头痛。
    他问道“这是什么酒”
    “今天晚上最贵的酒。”扶着他的男生半真半假地说。
    唐晏云配合地倒吸一口冷气,问“有多贵”
    那男生见唐晏云拿烟,笑嘻嘻地捧着打火机等在旁边帮他点着“你要了,我们俩就不用另开单啦。”
    “感觉不是好东西。”唐晏云吸了口烟,接过酒杯闻了闻。
    某种熟悉的烈酒气味扑面而来,即便添加了果汁和香精也难掩其实。
    他问那男生“没看见我都这样了你要喝死我”
    “我们我们还没开单呢,”男生的五官在黑暗中看不太清,凑在他肩旁说话,语气倒是十分恳切,“这么晚,也没别的客人了,我是第二天来,要是,等会儿经理,我们经理要是哥,你就当给我们帮帮忙”
    校园民谣唱到了副歌,来来回回都是一个调和那几句歌词。唱不完的遗憾泛着隔夜隔年的酸,放浪的气氛文绉绉起来。
    他面色苍白,语无伦次,眼神闪烁,推销得结结巴巴。唐晏云越看越出神,未等他说完,仰头一口见底。
    男生惊讶“你,怎么全喝了”
    酒的度数很高,他的本意只想让客人喝上一小口,愿意认下这瓶酒签单就行。
    “没办法。”唐晏云醉眼朦胧,信口开河道,“你好像我一个朋友。你一递给我,我没法不喝。”
    男生怔住“什么朋友”
    “什么朋友”唐晏云喃喃道。他深情地望着空杯,状似缅怀,实则在等烈酒经过最烧心的那段食管。如此沉痛了足有半分钟,他深吸一口烟,随即拉起男生的手,突然往怀里一带。
    男生清瘦得表里如一,唐晏云搂在怀里,感觉那肩骨直戳进他胸口,蓦地心疼。
    他旁若无人地低头问道“你说呢”
    尽管唐晏云“英雄救美”不惜一掷千金,干杯干得豪情万丈,可他却忘了自己是喝晕后被电话生生吵醒的,实属强弩之末,一触即溃。别人醒来都是高床软枕美人在侧,一夜风流无限回味,他这晚却着实喝断了片,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等他再睁开眼时,只见雪白的墙上悬挂着庄严的警徽,离他最近的一扇门上钉着牌,写着“治安大队”云云。
    唐晏云昏昏沉沉,无暇细想,索性两眼一闭装死,任人架着他东倒西歪。
    治安队这天不知是扫黄还是打黑,大厅热闹非凡,走廊人满为患。唐晏云醉得一问三不知,警员也不能把他扔在一边,毕竟满屋子的眼睛,万一被有心人拍去,添油加醋一番,举报暴力执法可是麻烦。
    两个警员任劳任怨地把唐晏云架进一间屋,放在了两座一组的连椅上,又把他团了团,确保他蜷在离地二尺的地方继续睡,算是有了身为公民的尊严。
    周围吵吵嚷嚷,连椅不时被路过的人磕磕碰碰,他睡着睡着,脑袋从扶手上滑了下来,后脑勺“嗵”地撞在了座椅边缘。
    这一撞,最痛苦的不是头,而是他的身体几乎倒悬。烈酒混着胃酸蠢蠢欲动,在重力作用下慢慢沿原路返回。
    消化道火烧火燎,随时要伙同其他器官一并揭竿而起,唐晏云内外交困,既难受又委屈。仅有的本能让他只想找个舒服的姿势,可他的两条长腿不知被人怎么盘的,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他横下心哪怕干脆滚到地上躺着呢都好过现在这样。
    他自暴自弃,将要顺势一滚,忽然不知打哪儿来了个人,伸手拦住了他不同于警察叔叔们铁面无私的东拉西扯,那双手臂完全擎住了他身体的重量,手掌小心地托着他的背,把他扶了起来。
    唐晏云瞬间感觉自己又活了。
    “唐晏云,”来人道,“可以走了。听见我说话了吗”
    知道他在这的狐朋狗友们个个酩酊大醉,不可能这样清醒地对他说话,而且这声音沉稳又冷静,听来十分熟悉,不像只是某个素不相识的警察。
    唐晏云挣扎一番,困惑地睁开了眼。
    许淮书起先皱着一点眉,见他双眼逐渐对焦,担忧之色散去,转而不耐烦地问“还能走吗我车在门口,扶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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