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通过透明的玻璃窗洒向室内,简洁空旷的房间升腾起金灿灿的一层薄雾,木制床柜上由远及近依次摆放着闹钟、餐巾纸与手机,旁边是张大床。
    柔软洁白的床褥中躺着位少女,一头栗色的长发乱糟糟地铺在身下,目光下移,可见她面容白皙,在淡金色的日光照耀中,隐约呈现出透明的质感。她睡得很安静,眉眼温顺,呼吸清浅,即使紧闭着眼,也不难看出这是个相貌极好的小姑娘。
    秒针沙沙地走动,突然,“嗒”一声,床头的闹钟时针指向数字7,然后仿佛是接收到了某种不浮于表面的信号,床上的少女睁开了眼。
    她的眼睛十分漂亮,是与阳光同样温暖的橙黄色。不过意外的是,她的眼睛干净异常,清澈的一下就能望见底,完全不见刚睡醒的懵懂与迷茫不由地让人怀疑,她是否早就苏醒,只是一直在等待着某个时刻。
    久野梦我一睁眼,整片雪白单调的天花板就直接映入眼帘。
    紧接着就是系统冰冷的毫无起伏的机械音。
    早,宿主,
    早。
    她翻身,左臂伸出床铺范围,摸向了床头离自己最近的手机。
    屏幕一亮。
    七点。
    久野梦我十指按在被褥上,柔软的布料被她下压出两道凹痕,略潦草地描摹着少女的手指形状。她撑着上半身坐了起来,把手机放回原处,掀了被子下床。
    玻璃窗外是棵有了年岁的老香樟树,常绿的枝叶从窗沿边长出,走近窗向下看,就能看见它深扎进庭院黝黑土壤中的粗壮树根。
    久野梦我走向盥洗室,惯常地把自己打理了一遍。镜中的少女五官精致,蓬松的栗色长发披在肩上,只是脑后有几缕发丝上翘,少女沾水试着抚平了两遍,它们依旧顽皮地保持着鬈曲的姿态,她索性不管了。
    来到厨房,拉开冰箱门,冷气扑面而来,久野梦我拿了罐葡萄味的汽水,然后取了片面包。
    她简单地解决了早饭,踏出了宅邸,步入庭院。
    初春的早晨还残留着些许凉意,但阳光暖得舒适。庭院中的老香樟枝叶迎风招展,沙沙作响,根旁边的土壤铺了层薄薄的落叶毯。
    这是她回到东京的第一年,但已经不记得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几年了。
    至于为什么会用到“这个世界”的区别用语没错,久野梦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在抵达这个世界前也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不过一睁眼,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值得一提的是,她降临之初的落脚点并不是日本,只是因为之前生活在东京,所以她又回到了东京。
    然而这个世界的东京与她记忆中的东京却不完全重合,除却层出不穷的都市传说,久野梦我发现它们间本质上最为不同的有三点。
    其一是异能。
    什么德累斯顿石板、七位王权者,在她生活的原世界根本不存在。
    其二是地名。
    什么米花町、并盛町,久野梦我活了那么多年,从来没听过。
    其三是纸币。
    什么樋口一叶、福泽谕吉,再也没有出现在千元和万元大钞上。
    她站在庭院中,抬头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那一整片苍穹沾着微白的蓝。
    但这些都不重要。
    风拂起她额前的发,少女眼中映出初晨的日光,与那橙黄色交融,然而透出的却是无边的淡漠。
    没有什么是重要的。
    久野梦我出了门。
    从外处看,她居住的宅邸十分豪华。
    虽然铁门边的栏杆明晃晃刻着“久野”的姓氏,但久野梦我知道,这栋房子其实并不属于她。然而也不能简单地给她冠上租客的头衔,因为她不用付租金。
    非要说的话,她觉得应该是赞助。
    春日温暖明媚的阳光包裹着东京,隐约间能看见城市上方升起的一层朦胧薄雾。枝头樱花露出了浅浅的粉色,等待着尽情绽放的日子。
    在久野梦我这个年纪,绝大多数人的白日时间都被留在了校园中。朝气蓬勃的少年少女穿着专属的春季制服,在鸟语花香的清晨步入学校大门,悠扬钟声荡开在空气中,在休闲的午后,男孩聚在一起讨论游戏和运动,女孩则与闺蜜讨论电视剧和八卦。
    可惜,她体会不到这样日常的生活。
    尽管年龄相适,但她不是学生。
    上一个世界不是,这一个世界也不是。
    栗发少女在街上慢步行走,她出门并没有什么太强烈的目的性。
    现在时间已经接近九点,商业街人来人往,结伴人群的亲密低语奏成了嘈杂的音乐,她在疏散人群中独行,像是落入洪流中的一颗小水滴。
    对面商厦中央的ed屏幕上播报着最新的新闻。
    久野梦我瞥了一眼,根本那仅有的一行字幕就了解到了新闻主题,可以简单概括为,横滨又又又又炸了。
    她没什么兴趣地收回视线,在网络横行的时代,很少有什么比消息的传输更为迅速。即使从未造访过横滨,但凭借着它隔三岔五就上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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