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绵线早被染红。
    卫四洲撑着一额头的血汗,咬着后槽牙道,“不疼,不疼,我一点儿都不疼,你你千万别吹,别乱吹,一吹更疼。”
    内心世界,疼是不怎么疼了,一吹痒得慌,慌得他想学山中野狼狂叫一通。
    半小时后
    “傻子,汗滚进眼睛里会很疼的”
    “别,别动,马上就好了。”
    卫四洲斜着眼看着小姑娘,一只手小心翼翼伸过去,拭去姑娘额角落下的大颗汗粒,亦不知或是泪珠子。
    一个小时后
    创口被妥妥帖帖地包扎好,比起上一次乱七八糟的背后帖,这次臻至完美。
    两颗小药丸又塞到卫四洲手里,“吃了这个预防发炎和病毒感染,就可以睡觉了。”
    “好。”
    卫四洲接过小白片,一仰头就吞下了。
    他看着小姑娘朝卫生间走,伸手推开半掩的门,去开灯时,突然身形一晃,软软地朝下倒去。
    “倾倾”
    卫四洲抱起小人儿,一抚那额头,湿淋淋一片,小姑娘的整个脑袋都发冰。他不是医生,也懂得这症状显是遭了风寒,忙翻箱倒柜地寻那姜茶水。
    “该死,明明放这儿的”
    药箱子里没有。
    他猛地想起一事,那姜茶是放在她送他的那个药箱子里了,那箱子现在大魏朝的世界,现在屋里只有厨房里的大姜块。
    “妈妈妈妈”
    “倾倾乖,把姜茶喝了,喝了喝了妈妈就回来了。”
    这一夜,卫四洲无眠无休。
    韩倾倾醒来时,感觉喉咙隐隐刺痛,一吞喉头极不舒服,她知道这是感冒的症状。
    刚要动时,旁边传来个紧张的声音,把她摁了回去。
    “醒了口渴了我给你倒水哦,饿不饿,我我熬了点粥。”少年紧张兮兮地摆手,“我发誓,这粥是我看着粥的,锅没烧,碗没打。灶房我已经清理干净了。”
    “嗯”
    被窝里的小姑娘小小一声,像小奶猫似的,格外乖巧,彻夜哭红的大眼睛盯着卫四洲,他心里泛起一阵又酸又软,又道不明的感觉,忙跑了出去。
    米粥熬得很稀,像是某人舍不得抓米似的,全是粥,筷子都立不起来。粥里还飘着些碎丁,喝下后,韩倾倾砸磨出了姜、葱、花椒味儿,都是去寒的东西。味道是真不怎么样,勉强解解饿,喝下之后,身体很快升起一股暖意,效果倒是不错的。
    看着少年急吼吼拿着碗跑掉的样子,她忽地想起幼时的一幕
    小少年凶巴巴地给她热了野菜兔子汤,那味道极不好。可是他做汤,烧水的样子,很努力,很认真,让人觉得很踏实,安心,不知不觉对他赋予信任。
    卫四洲小心翼翼洗好碗,出来一看,小姑娘托着虚浮的脚步往卫生间去,忙上前扶住人。
    “你不好好躺着,起来做什”
    “我不舒服,想洗个澡。”
    “沐浴这,不行,大冬天的洗什么澡,仔细着凉,病上加病。”
    说着就把人打横抱起,往回走。
    韩倾倾一下傻眼儿,她完全没想到只比自己大一点点的少年,有这么大力气给她公主抱抱。连彬彬哥都没这劲儿,双腿一离地就直不起腰了。
    “哎,我要洗澡啦,出了一晚上的汗,不洗人家睡不着。粘呼呼的,不舒服。卫生间里有浴霸,不会受凉的啦”
    突然,小姑娘紧紧盯着卫四洲,“洲洲哥,不会你冬天,从来都不洗澡的吧”她耸耸鼻头,心道难怪他闻起来总像馊了一星期的大馒头。
    卫四洲一脸理所当然,“废话就是我娘在时,冬天也只是拿热水擦擦身子,你这么点儿小个,又病着,沐浴只会病上加病。”
    韩倾倾看着少年绷着一本正经的脸,噗嗤一下笑了,开始又一轮强行科普。
    少年很坚持,很坚持,很坚持,嗯,坚持到小姑娘小嘴一瘪,眼眶一红,水花一荡,就败下阵来了。
    卫四洲端着“老父亲般严肃纠结”的表情,站在卫生间的浴霸下面,头顶一片高光,深切认真地感受了一把现代化高科技的沐浴条件。
    但看着小姑娘掩上门时,薄唇仍紧得跟蚌壳似的。
    韩倾倾苍白的小脸上飞上一抹浅红,小小声道,“洲洲哥,那个我还有点饿,能不能,再熬点,那个粥啊”
    “好。你速战速决,给你”他回头瞄一眼那小时钟,“一刻钟时间。”
    “啊,15分钟哪里够,冬天人家至少都要洗一个钟头的啦”
    “不行,顶多两刻钟。”
    “哼,洲洲哥,你真傻”
    “”
    卫四洲顶头一脑门儿的“黑线团子、少年的烦恼迷惑xoo”,进了厨房。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方琳高兴地拍着门,叫着,“倾倾小可爱,芝麻快开门,吃麻麻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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