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些聒噪。
    林潼妤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不住地回想起梦中的情景,再没了睡意。
    借着黯淡的月光,她看了眼右手臂上的伤痕,即使已经过了一年,只剩粉红色的疤痕,小小的一块,在瓷白的皮肤上异常刺眼。
    她长叹了一口气。
    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状况了。
    做这样的梦,再夜半清醒。
    她从枕头边翻出手机,戴上耳机,打开常用的歌单,听着催眠的音乐,迷迷糊糊不知道多久才睡着。
    林潼妤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困意扰得她睁不开眼,没睡好导致大脑跟不上思考,后脑勺泛着细细密密的疼痛。林潼妤嘟哝了几声,翻身,摸出手机,强忍着想骂人的暴躁感“有事说事。”
    “潼潼潼潼大事情你别睡了赶紧爬起来上课”
    宁瑶大咧咧的嗓音从听筒那头传来,响得像几万只尖叫鸡在她耳边吹唢呐。
    林潼妤意识直接清醒了一半“怎么了”
    她们宿舍有个不约而同的协定,先起床的人会帮起不来的人签到,可能是知道她昨天累了,宁瑶干脆没叫林潼妤,直接帮她签到去了。
    而且今天是周一,第一堂课的老师叫高群,是位上了年纪的教授,出了名的佛系,只要不扰乱课堂秩序和次次缺课,帮签什么的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高群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请假了苏隆来代他的课现在在点名呢我现在借口上厕所给你打电话,你赶紧过来”
    甩完几句话,宁瑶匆匆挂了电话,大概率是冲回去上课了。
    听到“苏隆”这个名字,林潼妤瞌睡虫被吓得一个不剩,手脚麻利地爬起来穿衣服,只花了半分钟洗漱,随手抓了个包就往外赶。
    一样是上了年纪的教授,如果说高群是佛系派的领头羊,苏隆就是另一个极端。
    本人极度吹毛求疵,不允许任何一个学生旷课,他的作业永远是南大服设同学的噩梦,衣服比例不对,色彩不和谐,甚至他觉得没有用心画都能成为他打回的理由。
    关键业务能力与严格程度成正比,大家都只是敢怒不敢言。
    林潼妤尤其害怕苏隆。
    她隐隐感觉,苏隆对她和对其他人的标准不同,对她总是会严格许多,任何微小的错误都会被无限放大,同一份作业,别人就能过,她就得打回重画。
    苏隆总评价林潼妤的作品“只有形,没有心”。
    而且,许是因为她最开始旷过苏隆的课,苏隆以后的每节课,都会刻意点林潼妤的名字,确保她本人真的在课堂听课。
    不在她就会被叫去办公室挨骂。
    挨骂挨多了,就形成了条件反射,她一见到苏隆就发怵,总有种梦回高中生涯,被教导主任盯着的感觉。
    南大占地面积很广,林潼妤的宿舍楼和服装设计的教学楼相隔也有一定距离,林潼妤还特意计算过,跑步需要八分钟左右。
    出来得太匆忙,连口水都没喝,林潼妤身子板又弱,没跑几步就累得喘不上气儿。
    算了。
    迟到都迟到了。
    反正都是挨骂,迟到一分钟和迟到十分钟,也没什么区别吧。
    一旦产生这个想法,林潼妤便少了一大笔心理负担。顿时心也不急了,气也不喘了,她不急不慢地放缓脚步,散步似的往教学楼走,一路打量着校园内的风景,不时还冒出几句赞叹。
    “不得不说,南大的绿化真的可以,还有个小凉亭呢。”
    “这树上面挂个秋千一定很有意思,说不定还能成为南大一道的风景线呢。”
    破罐子破摔后,她就像一个来春游的小学生,浑然没有赶课的匆忙感。
    在离教学楼有一小段距离时,林潼妤视野范围内出现了个男人。
    还是个,很熟悉的男人。
    熟悉到,她昨天晚上才刚和他见过面。
    她和谢知宴,好像,不是一个系的吧
    不然她怎么可能没见过他。
    林潼妤放轻脚步,悄悄地跟上去,想要看一下他在做什么。
    谢知宴抱着个花瓶,林潼妤眯着眼,粗略估计了下,那花瓶大概有半个她那么大,抱着的时候完全遮掩了人的视线,导致谢知宴走得也很慢。
    也不知道是要给谁。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就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很多人说她走路像猫,没有声音,她以前也一直当夸奖来听,没放心上,也没想到今天能派上用场。
    林潼妤刻意踮起脚尖,步子压得很轻,连呼吸都一起屏住。像一只捕获猎物的猫,不知不觉蹿到谢知宴背后,伸了个脑袋出来。
    “你在干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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