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干什么”
“小姐吃完早餐,现在应该是在看书。”
“嗯,你们都离开吧。”
“是。”
等到侍女们离开后,威廉却依旧没有进去。他的手都已经落在了门把上,却停在那里始终没有动作。他只是安安静静地站着。脸上也什么表情都没有,好像就是来这里发个呆一样。同样是金色,但是却是与萨波完全不一样感觉的直发因为他低垂着头的姿势而倾落着,将他此刻脸上的神情遮去。
最终,他嘲讽地笑了笑,松开手离开。
房内的米娅若有所感地抬眼,瞄了一眼那门底缝隙已经没有影子在,她平静地再次看向了窗外。
一切的一切,都在自己的轨道上平稳行进着。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事实也是这样,然而事实上的轨道却与所有人心中的轨道不太一样。
“啊”宛若厉鬼般惊叫声忽然划破了公馆的平和,接着所有人都骚乱了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不知情的人慌张地相互看着,一头雾水。
惨叫声接连响起,紧接着令人胆颤的枪声响了起来,一发紧接着一发,互相重叠着,竟像是惊雷般。
“快逃啊有人袭击”犹如惊弓之鸟的侍女和侍从们疯狂跑动起来,脸上都带着惊恐的神色,像是看见了恶魔般。
“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些人惊吓地询问着。
“有人带着炸弹闯进来了,前面正有人拿着枪扫射,快逃吧”
“护护卫呢士兵呢”
“那些人都不要命地往枪口上撞然后引爆自己身上的炸弹士兵们那挡得住啊快点逃吧别废话了”挥开那拉着自己的手,她撒开腿逃命。
问话的那人也向后门冲去。
侍卫长带着士兵找到威廉,将他重重保护起来,“大人我们赶紧走吧”
威廉一边在他们地护送下匆忙逃跑,一边冷静地询问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来袭击”
此刻轰如天雷的爆炸声响起,整座公馆都因此摇晃了起来,摆放着的花瓶饰物纷纷砸落,噼里啪啦,庄重典雅的公馆此刻到处都是一片混乱。
“是米斯特公爵的死士”匆匆地回答,侍卫长听着这动静大惊失色,“他们现在想要把公馆给炸了,威廉大人,我们得赶紧了”
米斯特公爵怎么会突然来袭击这样明目张胆地动手,他在想什么他疯了吗而且为什么是在这个时间
皱着眉头,威廉此刻完全搞不清楚米斯特这番行动的理由。
但是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更重要的还是先逃出去。
为了保护主人的安全,公馆中一般都有设置着能够最快逃离的隐蔽通道,而他们现在就在往那通道跑去。又是几声轰鸣声,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已经砸毁了地基,整个房子都变得摇摇欲坠起来,不过幸好,他们终于到了隐蔽通道前。
“威廉大人,快请进吧。”
威廉弯下身子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顿在原地,他有些慌了神地问,“喂,我问你们,小姐呢”
“威廉大人,现在最重要的是您的安全。”他们是威廉的护卫,自然以威廉的性命为重。
“她人呢”威廉一把抓住那人的领口吼道。
护卫们相互对看着,侍卫长安抚道“这么大的动静,米娅小姐应该也已经逃跑了。而且米娅小姐身边也有护卫。”
不,她身边的护卫今天早上被他遣走了。
“威廉大人,还是快些离开吧”侍卫长不顾冒犯,推着威廉往隐蔽通道里走,“别忘了,您可是瑟尔科的继承人”
威廉神不守舍地向前走着。
那么大的动静,她应该也已经逃走了。
他是继承人,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继承人的身份,他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对,现在,最重要的是逃走。
本以为毁了仓库后就能闲下来,然而随着米斯特的行动,萨波更是无暇于其他事情。早已守候在外面的革命军追着米斯特的消息而去,终于找到了米斯特的货源地,事不宜迟,革命军迅速展开了攻击并对那些毒品进行销毁。
他们虽然在这边,但是却也是时时刻刻关注着那边的状况,再加上萨波是这次行动的总负责人,所有的行动都需要他指挥,当然,大部分他都推给了克尔拉就是了。
只是就算如此,他也没什么机会去见米娅,因为塞塔不在她身边后,她身边换了一批新的人,让他根本很难找到机会去悄悄见她,有机会也是到了深夜,他去了好几次,对方都已经熟睡了,他坐在窗上看了对方许久,还是没吵醒她离开了。
总是能够和她说上话的,何必要急于这一时。
他这样想。
等到一切都结束了,他会和她好好聊聊的。
等到
无聊走在街上的他一脸迷茫地看着突然慌乱起来了的人群,他朝着人们逃跑的反方向走去,然后逐渐听到了打斗声,枪声和爆炸声,一切让人不安的声音。
等一下,这个方向是
只觉得这条路是无比熟悉的他愣在了原地,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冻结了,瞳孔猛地一缩,他捏紧拳头,飞速地向前冲去。
该不会
可千万不要出事
“善恶,苦乐,你我在我看来,全都是造物主眼前的彩色烟幕。造物主要将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于是他创造了世界。”
瓦砾间开始落下石沙,这个时候人们才能清楚地意识到原来这美丽精致的殿堂也不过是由最卑微的泥土建造而成的,即使披上了华丽的外衣,它依旧还是泥土石块,本该是趴在地上的东西。
“对于受苦受难者来说,不看自己的痛苦,迷失自我,是醉的欣喜。我曾经以为,世界便是醉的欣喜和迷失自我。”注释1
周遭的一切都开始崩塌
清冷的声音被剧烈的破门声打断,顿了一顿,那道声音又再次响起,十分平静的,好似周遭的一切毁灭都没有发生般。
“为什么你在这里”
看着那闯入的金发男人,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