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宴,在酒会结束后才正式开始。
    越闻星坐在位子上,听着交响乐队现场演奏,有些无聊。贺沉言在后面一张桌前,同别人聊天,说的都是些生意上的事,她也没注意。
    好在,几分钟前叫的面被侍者端了过来,“请慢用。”
    贺沉言说过不介意,她也不再矜持。
    吃个面而已,既然能点,那就肯定能吃。
    钟毓楼做的吃食,先来以突出食材真味为标榜,平平无奇的一碗汤面,做得相当讲究。
    青瓷花的小碗,碗口和碗底都嵌了金边,为了保温和方便,上下又分别放了同种样式的底座和盖子。
    拿起来也不会烫手,面吃到嘴里,还有余温。
    不油不腻的清汤面很和越闻星的胃口,她一心扑在面上,连身边又坐下了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贺宇桦被贺坤叫来认识人脉,他不太喜欢这种嘈杂的场合,因为人太多,和父亲叮嘱过的叔叔伯伯打了个招呼后,才找了个空位落脚,注意力一直放在手机上。
    越闻星吃完面,长长地舒了口气,让侍者把碗筷收走,又觉口渴,拿了桌上的香槟轻抿一口。
    刺激的味道瞬间布满口腔,把刚才嘴里地咸味冲散。
    她蹙了下眉,看来还是不能中西合璧着吃,这味道也太奇怪了。
    主办方为每一张桌子都配了白开水壶,越闻星微微倾身去拿,细白的胳膊刚伸出去,水壶就被人拎起来。
    她看见贺宇桦,往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了点水,“”
    贺宇桦专心看着手机,压根没看其他人,倒满杯后,水壶被放置原位。
    越闻星这下嘴也不渴了,她提起裙子起身,匆匆从座位离开。
    身后正和人谈事的贺沉言,不经意间目睹全程,他低声和身边人说了句什么,随即朝贺宇桦这边走来。
    越闻星去洗手间补妆,又找侍者要了杯水,才在门口的沙发处坐下,她有意无意看着贺宇桦那个方向。
    真是冤家路窄。
    贺宇桦要是知道上次是她故意骗他,照他那个直来直往的性格,肯定会当场和她分辨起来。
    越闻星不怕事,但她也没忘了今天来这一趟的目的。
    正事要紧,至于其他的,就先放一放,以后再解释也来得及。
    -
    酒会在晚上八点过十分正式结束,交响乐团下场,舞台摇身一变,成为拍卖台。
    越闻星在沙发区坐了半晌,见室内的灯光都亮起,视线尽头被一道人影遮住,正朝她走来。
    “拍卖开始了,过去吧。”
    她稍稍抬头,看见贺沉言垂下目光,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打上一片阴影,他一双眼内勾外翘,眉密而浓,乍一看是一副寡情冷厉的面相,但看人的眸光却深,专注且唯一。
    越闻星好几次,都差点被这目光唬住,差点陷进去。
    她低头,就着贺沉言伸出来的手,作为支撑,站起来。
    男人的胳膊紧实有力,很有安全感,鼻尖绕着一股浅淡的松木香,异常好闻。
    如果忽略他为了逼她就范,而做的一系列手段。
    越闻星觉得,贺沉言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
    她走到原本那张桌前,却没有再看见贺宇桦的身影。
    越闻星放下心来,把注意力集中到即将展出的几件拍品上。
    拍卖会的过程很顺利,作为压轴出场的雪落春山图,在一经展示后,就立刻有人亮出高价。
    举牌的频率比起前几轮来,明显快了许多。
    贺沉言透过明亮的光线,去看她。
    越闻星紧抿着唇,她皮肤生得白,手因为紧张,一直紧紧握着,关节处,被挤压至鲜红。
    他没有过多犹豫,伸出手覆在她手面上,将手里的号码牌让她握住,“想不想试试”
    越闻星稍稍被拉回神,拍卖台隔着底下的观众席不过五米的距离,她视力很好,画品一出现,她就能分辨出隐藏在幅画中,她曾经做过的记号。
    在落满白雪的树杆枝桠中,一个小小的“x”字符。
    这是真品。
    是她封闭自己前,画的那副雪落春山图。
    越闻星握着号码牌的手,几乎颤抖,她缓慢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贺沉言轻轻摩挲她的手背,温热的、带有粗粝感的指腹,似一种无言的安抚。
    “我可以吗”
    开口时,嗓音的干涩,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贺沉言沉默着,点头,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说话的时候语气变得有多轻,“这幅画,原本就是你的。”
    然而想得到这幅画的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多。
    越闻星举了几次牌,很快就被更大的数字淹没在后。
    现在场中,一直在出价的人,她稍稍留意了一下,除了熟知的几位成功企业家,还有一位,她连名字都没听过,听别人说起时一脸懵。
    梁域。
    她悄声和贺沉言搭话“那位352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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