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和国王不约而同表现出了异常的失望,但整个宫廷似乎悄悄松了口气,凯瑟琳就听到两个女官在悄悄议论,“你期盼的东西总是最后一个到来,总是让你感到绝望的时候才会到来,这不过是国王第二个子嗣,国王显然还不到绝望的地步。”

    也许吧,国王觉得自己来日方长,虽然没有绝望,但失望是免不了的,但他依然表现出对新生女儿的喜爱,为她赐名伊丽莎白,并决定在汉普顿王宫的教堂中为女儿施洗。

    施洗者是坎特伯里大主教克兰麦,和玛丽当年的待遇一样,不同的是当年玛丽的施洗者是沃尔西主教,也就是汉普顿宫原本的主人,后来因为反对亨利八世的宗教政策和离婚意图,被处死了。

    安妮王后指定玛丽出席施洗,并且让她承担一项看起来很庄严的仪式,为伊丽莎白公主献上白色洗礼服,将圣油涂抹在她的身上。

    这并不是侮辱人的举动,相反,甚至还是一项相当光荣的任务。凯瑟琳揣测着王后的意图,难道她觉得玛丽会闹出洋相、表现出不配合,或者有什么粗鲁的举动吗

    凯瑟琳不由自主感到有些担心,她只能不厌其烦地提醒玛丽,并跟随她来到教堂,警惕地注视着这一场不同寻常的施洗。

    王宫的这座教堂十分华丽,棕色的橡木装饰了墙壁和廊柱,地板是简洁的大理石,精美庄重无以复加。宫廷画师鲁本斯在教堂穹顶画上了胖嘟嘟的小天使,全是小天使,没有其他的什么人物,粗略数一数,竟有四五十之多,据说是出自亨利八世的授意,显然国王对子嗣的渴盼,已经到了一种近乎痴迷的地步。

    然而玛丽一走进这座教堂,就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

    教堂和她记忆中的完全不同,几乎不见任何雕塑,原本她最喜爱的一座圣母玛利亚手捧圣子的雕塑不知道去了哪里,就连十字架上也多是没有基督受钉像的,同时装饰用的彩色玻璃或墙壁上也罕有描绘人或动物形象的绘画。

    玛丽的瞳孔不由自主地缩了起来,而凯瑟琳因为注视着门口走入的人,没有发觉她的异常。

    号手吹起了号角上,只见国王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伦敦市参议二人,伦敦市长,司礼官,克兰默主教。诺福克公爵持典礼官杖,萨福克公爵则捧高脚盘盛洗礼礼物随上。

    而他们身后,诺福克公爵夫人,伊丽莎白公主新任的教母,手中抱婴儿,穿着华丽的斗篷。另一个贵妇人提着她的后裾。玛丽长公主捏着银烛走在她身边。

    等候在台阶上的司礼官恭敬地致意“愿至善的上帝保佑崇高伟大的国王万岁,愿至善的上帝赐给英格兰公主伊丽莎白洪福和长寿。”

    国王示意克兰麦主教主持施洗,就见克兰麦主教念诵了一段简洁的礼文,随后就对国王道“我谨祝国王和王后长享福祉,上天赏赐了这样一位美丽的公主,愿为父母者欢乐无涯。”

    国王从诺福克公爵夫人手中接过婴儿,交给了克兰麦“愿上帝保佑你,我把你的生命交在上帝的手里。”

    克兰麦主教将婴儿的身体浸在水里,表示赦免入教者的“原罪”和“本罪”,并赋予“恩宠”和“印号”,然后他示意玛丽过来为婴儿裹上圣洁的白衣。

    然而玛丽拒绝“这不是一场施洗,你为什么不念玫瑰经天主教的仪式规定,主说圣洗是唯一的赦免原罪的圣事,它赦免我人的罪和本罪,并赦免罪恶所当受的暂罚,只有念诵圣母经才可以免除本罪”

    克兰麦主教捏了捏自己脖子上的圣珠,不慌不忙地回答“原罪与生俱来,只有主才可以赦免,念诵玫瑰经不能自我赦免。”

    “那这就是异端”玛丽大怒“你们违背了主的训示,天主教堂入口处必有圣水钵,教徒进堂后蘸圣水画十字,而这座教堂则无此设施;天主教堂在堂内两侧立柱上必须挂有14处苦路像,以纪念耶稣在被诬告定罪后,背负十字架前往加尔瓦略山的场景也没有你们是彻头彻尾的异端”

    “玛丽”国王威严的声音像雷霆一样响彻了整座教堂“英国已经脱离了罗马教廷,坎特伯里主教是英国的教宗之首他主导的教义,才是你该听从的教义”

    “你这是在强迫我接受新教的信仰我拒绝接受”玛丽气得发抖“我拒绝施洗”

    她将白色的裹布扔在地上,尖叫着跑出了教堂。

    凯瑟琳的心跳简直要停止了怪不得安妮王后非要指定玛丽参与施洗,原来这是一场新教的施洗,而笃信天主教的玛丽是一定不会接受的。

    王后的计谋得逞了,国王的脸色变得乌云密布起来,诺福克公爵和夫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了笑意。

    而玛丽长公主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她正在思索如何替玛丽求情的时候,就见一个身影快步走上了洗池。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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