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本凉,因贴肤而温。
向漠北的食指触到了红玉上留着的孟江南的温度,令他腰背绷得更紧。
那颗滴珠红玉离了他的手指轻撞在孟江南额上的时候她抬起了头来,浮着红霞的脸上,一双秋水似的眸中写满了诧异。
玉石红润,于她白皙的额上左右轻晃,向漠北此番瞧见的不是那颗极致红的滴珠玉石,而是她的眼,她的唇。
他觉她的眼眸比那红玉更润,她的唇亦比其更红艳。
他的鼻息终是控制不住地短促起来,他更是清楚地觉到自己胸腔下那颗心异常的跳动,他本想当即背过身去,但一想她方才做错事一般紧张站在旁的模样,他终是没有抬起正欲抬起的脚,只飞快地将目光移到她头顶的翟冠上,同时道“这个摘了吧。”
孟江南怔了怔,随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她的翟冠,她点点头,应声道“好的。”
当她转身往放置着妆奁的案子走去时,向漠北那紧绷的心弦以及身子才得以松缓。
他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心在想,若不是瞧过她的庚帖知她已经二八,单瞧着她的模样,还以为她不过双七而已。
明日起,当让向寻每日多准备些能养身子的膳食了。
孟江南坐在妆奁前,将手绕到后脑,细摸着固定着翟冠的珠花,小心将其拿下,倒不怕扯疼了自己,而是担心把翟冠上的珠翠给拽坏了。
但解到后边其中一支珠花时,她却如何都解不下来,非但如此,她还将自己的头发给绕上去了好几缕,以致珠花不仅解不下来,反被她给用头发缠得更紧了。
偏她不管别过多少次头都没法儿从铜镜瞧见自己脑袋后边的情况,令她着急。
正当她拧着眉想要将这珠花硬拽下来时,向漠北冰冰凉凉的手拿开了她的手,同时听得他道“我帮你吧。”
“那就麻烦向大夫了。”孟江南收回手,歉意道,“我怕弄坏了翟冠。”
向漠北不语,她便将头低下,好让站在后边的他能瞧得更清。
他认真瞧了一小会儿,才抬起手来将绕在珠花上的头发慢慢解下来。
她的头发细且软,绕上之后并不好解。
是以孟江南又道“要是绕死了就不解了,用剪子剪开就好了。”
她的声音细软,还带着愧疚的味道。
向漠北充耳不闻,眼神微黯。
孟江南不知,她担心弄坏了翟冠,向漠北却是担心弄疼了她。
至于头发,他更不会剪掉。
“无妨。”不过是费些时间而已。
孟江南却还道“太费事了,剪开很快的。”
向漠北手上动作细致又轻柔,眼神却又再黯了黯,只听他又一次道“无妨。”
语气颇有冷漠之味。
孟江南闭了嘴,不再说话,只紧张羞赧地端坐着。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向漠北才将绕在珠花上的发丝尽数解下来。
然而解下最后一缕发后他却未有将这缕发放下,反是轻轻绕到了自己食指上,忽然张口道“方才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