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皇帝死后第三日第四世

    沈初黛从屋顶翻身下来, 轻轻一跃便落在冒牌货身前,没有着急拆穿他, 而是将手指轻轻在唇间一比轻声道“是我, 别叫出声来。”

    冒牌货显然也认得她, 微微凝了眉“沈小姐”

    他顿了顿反应过来, 行了个礼道“臣参见皇上, 皇上万安。”

    他淡淡道“这般晚了, 不知陛下大驾光临是为何故”

    只不过一瞬, 他又成了她印象中的祝止译, 只是那深沉眸光中少了抹阴郁冷戾。

    沈初黛细细打量着他, 却是并没发现任何易容的迹象,不由微拧了眉头, 她到底也算个易容届的个中高手, 连她都看不出端倪, 便只能有两个可能。

    他真的是本尊,又或者是他的易容技艺实在太高超。

    这两个可能性沈初黛更偏向于前者,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她不留痕迹地收回目光, 装出一副扭捏模样“祝郎,我今日前来你还不知道为何吗”

    冒牌货宋牧心头打着鼓,莫非主子还隐藏了什么没告诉他。

    他原是陆时鄞兄长留下的死士之一, 京城里无人识得祝止译模样, 主子便吩咐他以祝止译的身份留在侯府, 若主子需要出宫行事, 便可易容成他的模样出来。

    他每日都将形成汇报成册让人偷偷送进宫中, 同样地若是主子用了祝止译的身份,也会将那日所发生的事与他通气,好不让旁人察觉。

    主子殡天后,他已同其余死士商议好计划,一道为主子报仇,只是还未来得及实施,沈小姐便来了个骚操作,将摄政王极其余党一块收拾了,就连穆太后同前皇后穆氏也一道在冷宫锁着。

    然后自己登了基。

    主子心悦沈小姐他也是知晓的,只是现在这诡异的情况是怎么个回事。

    主子他绿他自己

    不过宋牧也算是个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他面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淡淡道“陛下为何前来,臣自是不知才问。”

    嘁,竟是将祝止译那欠扁的模样学了个九成九。

    沈初黛泫然欲泣地拿起帕子轻轻掖了下眼角“祝郎既是执意如此冷漠,便将我送予你的定情信物还给我罢。”

    宋牧一愣“陛下何时送予臣定情信物”

    沈初黛将帕子一扔,随手指向墙上吴道子的金桥图“那不就是我送予你的定情信物”

    她连点了几幅价值千金的山水画,甚至连桌上的砚台都不放过“这些都是送你的定情信物我没想到祝郎你竟是个翻脸不认人的男人,就算是我看错人了。罢了,我便不同你计较,把定情信物还给我,我们以后再无瓜葛。”

    宋牧

    怎么就是你送的了,你特么是来碰瓷的吧

    宋牧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几下,试图挽回一下淮阴侯府的财产“陛下,这些似乎并不是您赠与臣的定情信物吧”

    沈初黛冷笑三声“怎么你变了心,便不将我赠与你的东西当成定情信物了”

    宋牧有些欲哭无泪,面对这种有权有势的强盗,他能怎么办呢当然是跪地妥协

    只能将她方才点的几样摘了下来,放进卷筒里捧着弯下腰“完璧归赵,陛下且要好好保管。”

    沈初黛总算满意地轻哼了一声,接下他手中的卷筒。

    装似不经意地环顾了一周,又开口道“春日宴后,我送予你的匕首呢那个也一并还予我吧。”

    总算问到一个宋牧能答,他松了口气道“陛下何曾送过臣匕首当日所赠的不过是磨刀石罢了。”

    他拿出贴身的钥匙,走到一旁的桃木多宝格密锁柜,将锁打开拿出了个盒子递交给她“若是陛下想要,便一并拿回去吧。”

    沈初黛眸光落在他手中央的盒子,那盒子上着朱漆,雕着精美的填描金花卉,极是贵重的模样。

    她有些惊诧,伸出如葱纤细指尖,轻轻打开了盒子,那里头果真躺着那枚明显有用过痕迹的磨刀石。

    这般贵重的盒子,装得不过是几个铜钱便能买到的磨刀石,甚至还锁进了那密锁柜内好好珍藏,生怕遗失。

    为什么

    她很是不明白。

    眼前这个冒牌货似乎什么都了如指掌,甚至连她赠与祝止译这磨刀石都知晓,想必也知晓其中因由。

    沈初黛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把磨刀石放在这里面”

    当然是心悦你,看重你,故而将这不值钱的破石头当成宝,冒着被摄政王看破伪装的危险,性命都不顾也要布置周密的计划,只为迎合你的心愿。

    皇家多情种,主子哥哥,主子也是。

    宋牧觉得悲哀,只可惜沈小姐尚未情窦初开,主子也未来得表明心意便这般匆忙地离开人世。

    只是斯人已去,活着的人应该快快活活才是,主子这般珍重沈小姐,必定也不希望她为他而神伤。

    宋牧状若随意地道“不过是没地方装,随便找了个盒子装而已,陛下不必介怀。”

    沈初黛抿紧唇角,沉默了片刻道“先前为何要派人去我家提亲。”

    “从来婚姻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这么办,臣听着便是。”

    沈初黛微松了口气,颌了首将盒子、卷轴还有砚台一道塞在包裹里。

    宋牧这才瞧见她竟是还背了个包裹来。

    他

    合着这是一早便计算好了来打劫地

    宋牧原以为东西既已“归还”,沈初黛便也该适时离开了,她却是大喇喇地坐下了暗示道“我渴了。”

    宋牧认命地拿了茶盏倒了杯温茶递去,在茶盏触碰到她指尖之时,她突然轻挑了下茶盏,顿时温热的水溅到他的脸颊,晶莹水滴顺着他的下颌将领口打了一片湿。

    沈初黛惊声道“这杯子怎么回事”

    她顺势拿起桌上的帕子往他脸上擦去,指尖划过他的下颌,意外的是他脸上并无人皮\\面具。

    沈初黛不敢相信地拿着帕子猛擦了几下他的脸颊,直到将他脸颊擦得发红,却是没有丝毫改变。

    她有些怔愣,冷了俏丽的芙蓉面“你究竟是谁”

    事到如今,宋牧终于知晓沈初黛今日诡异之举的缘由,他后退了半步轻叹一声“陛下这是在怀疑臣臣当然是祝止译,如假包换的祝止译,陛下方才也试过了,臣脸上并没有易容的痕迹不是吗”

    沈初黛沉默片刻,突然一拳头挥过去,然而宋牧早有警醒,非常灵活地躲避了那一招。

    两人过了几招,他皆数挡了下来。

    沈初黛这才作罢,停了动作,只是清盼眸光中仍有残余的怀疑。

    难道是她太多疑了

    可是从“祝止译”在她面前时,那种诡异的陌生感便消散不退。

    沈初黛连问了数个只有祝止译方知晓的问题,对方皆是对答如流地回应了下来,她便只能放下怀疑轻轻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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