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玫盯着那条微信默不作声地掐断烟头。
    十分钟后沈行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姜玫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沈行阔步走到姜玫跟前,垂眸瞥向姜玫的膝盖。
    膝盖已经红肿,血迹斑斑。
    沈行皱眉,扯了扯不太适应的领带,蹲下身认真地察看了一番姜玫的伤。
    有些骇人。
    “能走”
    姜玫抬了抬眼皮,波澜不惊地点头。
    昏暗的楼梯,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各自脸上都挂着不明的情绪。
    沈行瞧着姜玫嘴硬的样冷嗤,“挺能装。”
    说完弯腰一把搂住姜玫的腰将人横抱起来。
    没走电梯,走的楼梯。
    姜玫若无其事地靠在沈行坚硬的胸膛上,手轻搭在他的胳膊上,手指触碰的地方满是质感。
    “你要结婚了”姜玫歪头轻问。
    沈行蹙眉,“订婚。”
    “哦。恭喜。”
    沈行脸上的不悦渐渐扩散,薄唇聚出讥讽“恭喜我需要你来说这句话”
    姜玫寡淡地摇头,不知不觉间收回搭在沈行胳膊上的手,“不需要。”
    楼梯没什么人,一路上沈行抱着姜玫轻松下楼,直到到了地下车库沈行才将姜玫放下来。
    “我只能出来几分钟,一会儿周肆来接你,你跟他去医院。”
    沈行给周肆发完短信跟姜玫简单交代。
    刚说完不远处的迈巴赫就按了一声喇叭,里面的人摇下车窗伸出半个身子喊“磨蹭什么呢,真当我是司机了”
    沈行睨了两眼周肆吩咐“送她去医院。”
    “得,真把我当司机使唤了。”
    沈行不动声色地皱眉。
    离开前姜玫趴在车窗上回头默默望着站在原地的沈行,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姜玫约摸瞧见了他眼底翻滚的情绪。
    他今日穿得正式,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将他勾勒得矜贵,多了几分浪荡公子哥的潇洒,跟当初在青市的沈行相差没多少。
    那时候的沈行也不过二十来岁,顶着公子哥的身份玩遍了所有能玩的。
    说是游戏人间也不为过,他们这群人向来不把钱当回事,只顾着好玩,做事任性随意,从不掂量后果。
    姜玫现在都记得第一次遇见沈行的场景,那是她前二十五年里最狼狈的一个晚上。
    姜治国虽然在她16岁就进了狱,可留给她的是一大笔债务。
    追债的人层出不穷,她13岁就出来洗盘子挣学费,16岁开始替姜治国还债。
    18岁那年她被街头混混拦住,名义上是要债,实际上是混子头试图侵犯她,她之前逃过几次,那次她没逃脱,被他们堵在了无人路过的巷子里肆意侮辱。
    如果不是沈行,她可能会毁在那个晚上。
    沈行是怎么出现的
    姜玫闭着眼睛仔细回想当晚的事。
    那是个漆黑无光的夜晚,她穿着破旧的棉服被人堵在巷子里一件一件地扒衣服,扒到最后一层骑着摩托车的沈行突然蹿进了巷子。
    恍若天神般脱掉了他的皮衣外套随手扔在她脑袋上,一番打斗后那群人散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她跟沈行两个人。
    她扯掉套在她头上的皮衣外套,入目的是一张帅气逼人的脸。
    寸头、黑色短袖、深色牛仔裤、黑皮靴、脸上挂着戏谑,下巴处有淤青,脖子上挂着一枚子弹吊坠,整个人张扬且年轻、肆意且自由。
    他那漆黑的瞳仁里装着淡漠,眉目间满是不耐,看她时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当着她的面轻而易举地扶起倒在地上的摩托车,随后跨长腿骑了上去。
    坐上车的那一刻沈行才双腿蹬在地上,偏头冷漠地问“去哪”
    说完又评论一句“丑。”
    姜玫后来才知道沈行说她丑是因为他的朋友一直在他耳边夸她漂亮。
    沈行这样逆反的人自然不会听。
    而后很久这人都觉得她丑。
    任凭其他人夸得她天花乱坠,他也只神色不明地坐在她旁边,嘴角掀起淡淡嘲笑,漫不经心评论一句,“哪儿漂亮,这么丑。”
    那晚姜玫安静地坐在他的背后,手不自觉地搂住他的腰,搂上去时她清楚地感觉到了他那一瞬间的停顿。
    后背很宽阔很暖。
    那是姜玫18岁那年唯一值得珍惜的记忆。
    其余的肮脏全都被时间清洗得差不多了,唯独那个晚上那个人那句丑她这么多年都不曾忘。
    已经在记忆里生了根发了芽。
    车里空调开得足,一路上周肆说个不停。
    “这大热天的,我为了来接你还连闯了两个红灯,吓得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你没事跑秦记干嘛,要是被媒体知道了不得又编出什么来。我现在还真有点后悔签你了,整一就麻烦精。”
    姜玫置若罔闻,偏着脑袋出神地望着窗外不停变换的风景。
    窗外树影斑驳,阳光刺眼,行人匆匆。
    周肆透过后视镜打量了一转姜玫,见她情绪不怎么高,忍不住叹气。
    嘴上道“你见了沈哥,也知道他今儿是跟许家吃饭既然知道也应该明白你跟沈哥没未来。他替你做的够多了,你也别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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