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梅芝,你究竟是谁的妻室”
“阿安你、你说这话还有没有良心我、我难道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阿宣好,你也才能好,咱们谢家可不能没了阿宣啊”
萧玉杏也没进里屋去。
她坐在外间的胡床上发了一会儿的呆,先是微微摇头、然后又重重叹气。
直到外头的堂屋里变得安静了
萧玉杏才又出去了。
她先是去了一趟厨房,和厨娘交代了几句;然后又去找了沈嬷嬷来,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
沈嬷嬷很是震惊,失声说道“难道说是、是春明”
萧玉杏叹气,“那还能是谁难道你还不知你家大爷御下的手段虎鹿羚那三个侍卫忠心耿耿到能为他去死老吴是先老爷留下来的人,他陪伴你家大爷的时日、比先老爷的日子还长陆九庭和楚真、并厨娘是后头来的,连京城谢府的大门朝哪边儿开都不知道”
“难道说,不是春明,竟是嬷嬷不成”萧玉杏低声说道。
沈嬷嬷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我倒宁愿大奶奶怀疑的是我毕竟春明年纪还这样小,若真是她那她是怎么做到这样,面上一点儿不显的”
萧玉杏叹气,“嬷嬷快去吧”
沈嬷嬷只得急急赶往县衙,去找官府圈定的牙婆大奶奶吩咐了,得添两个身边得用的侍女,且今日就要办妥此事。
萧玉杏慢吞吞地往后院走
刚走到二门处,迎面撞上了谢承安。
谢承安一脸铁青,见了萧玉杏,面上的神色又缓和了下来,朝她行礼,“嫂嫂。”
“阿安,这次你们来,太太可有说了教你们何时回去”萧玉杏问道。
谢承安摇头。
萧玉杏想了想,“此去二百里的广州府,有家久负盛名的白云书院,我让人去打点等打点好了,阿安去书院念书罢”
谢承安顿时面露难色。
他生平最恨的就是学文练武
萧玉杏没有理会他面上的表情,自顾自地说道“没有人生来就爱学这些枯燥无聊之事,可这些都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你不会,那就得倚仗会这些的人。”
“阿安,你别想着一辈子都指望别人别人让你依靠、你才能在大树底下遮荫;若是别人不理会你的,你又如何是好倚仗别人能干厉害、始终不如自己能干厉害。”
顿了一顿,萧玉杏又说道“我也不管你到底爱不爱念书,总之,你去了书院以后,好歹能顶个肯念书、想念书的名头也省得你阿娘、你哥哥成天念叨你。”
“至于你是不是真心想念书的,我也不来管你了。今后你要走的路、始终是你自己走。”说罢,萧玉杏朝谢承安颌首,转身进了后院。
谢承安呆住,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半晌,他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萧玉杏一进后院,就看到杜梅芝的侍女秋兰站在正屋廊下秋兰的表情特别紧张,还用夸张的语气冲着萧玉杏大声说道“给大奶奶请安”
萧玉杏微微一笑,提着裙摆走到正屋前,果然看到杜梅芝红肿着一双眼,满面泪痕地从堂屋里冲了出来。
正屋的构造,是一进门厅便是堂屋,堂屋里两头通透,又分东西厢房。
此时杜梅芝急匆匆地从堂屋出来
谁知道她是从东厢出来的、还是从西厢出来的
不过,瞧杜梅芝面上的泪痕,十之八九是去了东屋,看到伤得不省人事的谢承宣给哭的。
萧玉杏走到杜梅芝身边,关切地问道“大爷怎么样了可醒了”
杜梅芝呆住,瞬间面色惨白
她有心想否认
可对上萧玉杏了然的眼神,她羞愧万分,否认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得期期艾艾地含混过去,“你、你说什么呀,我、我如何知道”
萧玉杏一笑,也不理她,径直进了屋。
行至床前
仍见谢承宣兀自沉沉睡着。
只床前的小杌子上,犹带着人新鲜坐过而留下的体温。
萧玉杏皱眉,看着谢承宣直叹气,“你倒是不近女色,可桃花债怎么这么多方露浓、章含蕊之流不足为惧,倒是这杜梅芝着实是个大麻烦呢”
谁知此时趴在床上的谢承宣突然睁开了眼
他眼神空洞,瞪视着萧玉杏不说话,也没动。
萧玉杏被吓了一跳
她心想,他该不会是被她念叨着他的桃花给吵醒了,然后又误会她吃醋吧
又及
眼前的谢承宣看起来挺吓人的,他面如金纸,却偏又睁眼看着她,可眼神根本没有聚焦点
他像个死人。
这么一想,萧玉杏又被自己的猜测给吓了一跳
她小心翼翼地喊了他一声,“大爷”并且打定了主意,若他不答,那她就上前试试他的鼻息,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不料,她这一声弱弱的“大爷”,却仿似晴天霹雳一般,惊醒了谢承宣。
他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震惊地看向萧玉杏
半晌,他面上露出失而复得的狂喜,两眼赤红,微喘粗气,还颤着嗓子不敢置信地朝着萧玉杏喊了一声,“阿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