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菜。
    萧玉杏也不以为意,命春明收走了残羹、又垂眸问向谢承宣,“我饭后有烹茶饮茶消食的习惯,不知大爷可有异议”
    “可。”谢承宣答道。
    于是春明又送了小泥炉与茶具过来。
    萧玉杏动手烹茶。
    沏了两杯,命春明奉上给谢承宣
    她自己也捧着茶杯慢饮。
    饮过两杯茶,萧玉杏觉得差不多了,就站起身、朝谢承宣曲膝行礼,“如无要事,那我就回房了,大爷自便。”
    “慢着。”
    谢承宣叫住了她,却莫名其妙的面上一红。
    犹豫一会儿,他先吩咐春明,“去外头候着。”
    春明没动,却战战兢兢地看向了萧玉杏。见萧玉杏点了头,小丫头才朝着谢承宣行了礼、低头去了外间。
    谢承宣咳嗽一声,对萧玉杏说道“坐。”
    萧玉杏顺从的坐下,依旧垂眸看着自己的裙摆。
    “是这样的,咱们既然出来了,也不能一直坐吃山空。有朋友举荐我去边关从军、一去就是什夫长。我准备过去试试,你有何打算”谢承宣低声问道。
    萧玉杏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听大爷的。”
    谢承宣犹疑道“倘若我要你跟了我去呢”
    “那便是幸事一桩。”萧玉杏心中高兴、嘴角微弯。
    只她低着头、他并没有看见。
    谢承宣说出了他的顾虑,“可你的身子”
    “我已大好了,”她说道,“再说了,难道大爷明天就要动身”
    他说道“倒不至于,但最迟半个月也要启程了。”
    萧玉杏颌首,“我再休养两日就能大好,收拾细软也不过一两日的功夫,足够了。”
    谢承宣松了口气,“今儿初三,那咱们初十动身早几天走就不必那么着急。”说着,他长叹道,“你也晓得,从我们离府的那一日母亲已停了咱们的月银。”
    “这一路上应该说,从这会子开始、到咱们赶到南岭边疆得等到我顺利从军、再拿到俸银,恐怕才能过上几天宽松日子,若你害怕吃苦,不去也成。就住在这小院里,我手头还有两间铺子,收了租子给你花用”
    萧玉杏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跟了大爷去。”
    谢承宣终于看了她一眼,眼神柔和,“那以后就苦了阿杏了。”
    萧玉杏一笑。
    可她却并不想吃苦头呢
    “春明,去拿了我那幅字过来。”萧玉杏扬声唤道。
    候在门外的春明应了一声,径直进了东厢、去取了萧玉杏下午写的那幅字,捧了来、呈在桌上。
    萧玉杏垂眸,对谢承宣说道“大爷,这一幅是半脸蓑翁的字,市值百金。大爷拿了去置换成银两,咱们路上花用。”
    半脸蓑翁那个名满天下的书法大家
    谢承宣拿过字轴、展开一看顿时勃然变色
    他紧紧地盯着这幅字画,喃喃说道“大雪满弓刀好一个大雪满弓刀啊”
    细细揣摩一番,又道“这样的好东西,可不能卖了,就留着吧。”
    “大爷,还是卖了吧,”萧玉杏淡淡地说道,“这样的东西,咱们家要多少就有多少。”
    谢承宣愣住。
    要多少就有多少
    他的视线突然停在字轴的落款上。
    那写着的年月日,竟然是在一年前
    谢承宣震惊地抬起头,看向了他的妻子她原是宫女,服侍过皇上与太子,就算手里也有什么好东西,也在情理之中。
    有可能是宫中贵人的赏赐嘛
    但是,阿杏她离开皇宫已经两年了。
    这幅半脸蓑翁的字,却是在一年前落的款
    咦,不对
    这字轴上透出来的淡淡墨香
    难道竟是刚刚才写的
    且阿杏还说“这样的东西,咱们家要多少就有多少”
    这,这
    萧玉杏依旧垂眸浅笑,“昔日有缘在殿前侍君,靠着研墨的手艺、也曾得过皇上的教导和几位大学士指点写过几版字就是这半脸蓑翁的号,也是皇上所赐。”
    谢承宣沉默了。
    半晌,他低声说了句,“多谢阿杏。”
    萧玉杏颌首,站起身朝他行了个福礼,转身进了东厢。
    谢承宣看着她瘦削却笔挺的背影,陷入怔忡。
    他住在西厢房里,能将隔壁东厢房里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前几天阿杏病着,半夜的时候高烧说胡话,服侍她的那个小丫头担心得哭足一整夜
    那几天连他都在想,她病得那样重会不会死去
    幸好她好了。
    可是
    病好之后的阿杏,连正眼瞧他一眼都不愿意。
    仿佛生病之前那个看着他、眼里情浓如蜜的阿杏根本不复存在似的
    老实讲,谢承宣自己性子清冷、所以也想寻一房和他性子一样,不喜欢太节外生枝的妻房。
    阿杏以前看着挺清冷的,甚合他意。
    奈何成年半年、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喜欢追着他问东问西、说这说那,让他觉得烦不胜烦,索性搬去前院。
    可这么一来,他母亲认为他不喜阿杏,就开始作妖,不停的塞女人去前院
    一怒之下,他从府里搬了出来。
    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阿杏
    结果她就大病了一场,她的嬷嬷遣了小丫头出来找他、说她病得快死掉了。
    初时他还不信。
    将信将疑地回府一看,顿时大怒
    他不敢相信,他母亲竟然那样苛待他的妻子
    转念一想,若不是他轻视妻子、从府里搬了出去他母亲又怎会这样欺负阿杏
    他有些愧疚,也很生气,要她跟他走
    没想她居然拒绝了
    第一次被阿杏拒绝的时候,谢承宣简直不敢想信那个愿意委屈自己的可怜虫、居然会是他看上的清冷理智的妻子
    他第二次上门要求阿杏跟着他走
    也被拒绝了。
    那天是他第三次上门。
    本来他都已经不抱希望了
    没想到,她突然又想通了,拖着病躯跟着他来到了这儿。
    谢承宣看着手里的字轴,嘴角微微一笑。
    真好,那个清冷理智的阿杏终于又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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