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那张脸太招男孩儿喜欢,一直被那些女生叫狐狸精。
    余迦却从来不恼。倒不是她性子好,她就是懒,懒得去跟人争。她们说她是狐狸精,那她就做个彻彻底底的狐狸精。
    可是现在这个狐狸精变了,她穿着一身干净的校服,腿被校裤勾勒得修长,她身材本就前凸后翘,就算是最朴素的校服也不能遮住分毫。
    她马尾扎高,露出一张精致而勾人魂魄的脸,美得妖冶。但不再略施粉黛,整张脸素白素白,明明是有着浓厚色彩的少女,脸上却已经没有任何表情,接近麻木。
    陈肆移开目光,垂眸看向手里的手机,手指捏着边框,手骨发白。
    他怎么不清楚他当然清楚。
    这个狐狸精变成现在的模样,是他自己亲手折磨的。
    可是他一点都不后悔。
    余迦并没有作多停留,她走向餐桌,将面包片干咽下肚,果酱没涂,牛奶也没喝,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麻木,她吃早餐也只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
    陈肆做事一向很利落,这点余迦一直知道。所以看到客厅内白色圆桌上那一摞准备好的整整齐齐的书与资料,她面无表情,毫不诧异。
    她知道,陈肆真的放她去学校了。
    余迦内心是兴奋的,可她不能表现出来。
    这个少年内心扭曲又阴暗,她真的怕,怕他下一秒就会锁紧房门,缓慢靠近她,用低哑的嗓音说“余迦,不准再去学校。”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声音很凉“我可以走了吗”
    少女的声音再听不出春意盎然与生机,只是一滩死水。
    陈肆左手紧紧攥着沙发的边角,攥到手指都在扭曲,泛起淡淡的痛。
    他却隐藏着不堪,面无表情看向她,点头,语气无波无澜“嗯,去吧。”
    余迦似乎有些意外“你呢你不去学校了”
    陈肆在三中对面的一中上学,他也读高二,跟她同级,这她一直都知道。
    “去。”他声音很淡,眼睛却定在她脸上,“你要我跟你一起去么。”
    余迦一怔,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觉得很恶心,她始终不能理解陈肆的这种变态式的肉麻。
    余迦轻笑拒绝,抱着那摞书塞进背包,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能一分钟看不到陈肆,她都会很开心。
    于是余迦并没有察觉到,少年在她身后的喃喃,他说“余迦,我给你一份惊喜,你会喜欢么。”
    你知道,什么叫崩溃吗
    你的崩溃,或许是因为满分150的卷子只考了90分;或许是你的男朋友给你戴了绿帽;再或许是你买好了一大堆的东西等结账的时候才记起自己忘了带钱。
    而余迦的崩溃,是在报到这一天的上午1036分,她正跟同学们一起上体育课时,在三中门口看到陈肆那张带着危险笑意的脸。
    她的聪明劲儿这一刻表现出来,她知道陈肆转到三中了。
    不,也许是他因为她而转来这里的。
    她早该明白的,陈肆根本不可能大发善心让她来学校,说什么让她试试喜欢他的屁话。
    余迦下意识攥紧了旁边徐幼幼的袖子,指尖发白。
    徐幼幼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余迦,你怎么啦”
    她对这个新转来的漂亮女同学很感兴趣,能看得出她很喜欢她。
    陈肆勾唇,眼里划过意味不明的笑意。
    余迦在这混得不错。
    他朝她一步步走来,就像下暴雨的那一天,他也是如这般一样,缓慢、优雅地朝她走来,却步步像刀子,踩在余迦的心上。
    “幼幼。”余迦轻声唤徐幼幼,眼神已然麻木,“我们走吧”
    “去哪里”
    “躲躲起来。”
    躲起来吧,别再让陈肆找到她,别再让她困在他的囚笼里,她不想做金丝雀,不想做他独有的金丝雀。
    余迦拉着徐幼幼拔腿就跑,她觉得自己已经崩溃,在陈肆的手下溃不成军。
    为什么陈肆,为什么不放过她
    她哭了,眼睛里流出晶莹的泪水,她明白那是悔恨。
    如果,如果第一次见到陈肆时,她没有故意撩拨他,没有递给他两片纸巾擦汗,她跟陈肆就不会再有下文。
    余迦跑得快,徐幼幼也跟着在风中凌乱,她们跑过了操场,紧接着前面就是一堵墙。
    余迦眼里有动容,看向徐幼幼“你愿意翘课吗”
    徐幼幼很显然没有尝试过逃课,很兴奋地答应了“好哇”
    余迦向后瞥了一眼。
    陈肆依旧在朝她走来,可他不紧不慢,他在看余迦下一步要做什么,或许他已经知道余迦要做些什么,可他云淡风轻地笑着,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他没穿校服,只是很简单的黑t和牛仔长裤,这样冷的天气下,他恍若未闻,他是个没有温度的人,性情冷得像冷血动物。
    余迦的脑子里,那一刻只闪过几个大字
    不跑,她就死定了。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翻墙跑路,帮着把徐幼幼也带出了学校。
    两个人还是在拼命地跑着,两条腿都快要飞断,脸上迎着冷风,吹得鼻头红得像颗樱桃。
    不知跑了多久才停下。
    为什么会停下
    余迦想,可能是因为前方一百米的地方,陈肆正在笑吟吟地看着她,他眼尾被风吹的发红,目光那样冷,似乎超过了这个冬天。
    隔着一百米,她不再向前,陈肆也不再走动。
    他的声音隔着一百米仍让她听得清清楚楚,未被风吹散“余迦,你喜不喜欢这个惊喜”
    徐幼幼在旁边被风吹得凌乱,她看得出这个长相俊朗的少年在问余迦,可他语气真的太凉了,隐隐含着一股狠意,刺得她骨头都在疼。
    她略略有些担心地拉了拉余迦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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