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它取出来,打开包袱,看了一会书,忽然噗嗤一声笑难为叔叔想得出来。
封面写着“赠小天仙侄女”。下面是父亲不以为然的批注字迹话本声气。
接着父亲又另起一行,铁笔银钩地写道此蛮夷小道,偶尔读之。应该是嘱咐我的。
“林姑娘好些了”鹦哥偷眼觑我。
“嗯。”我终于擦干了眼泪,取罩灯来,打开了书。
我还有父亲,我还有叔叔。不必如此枉自悲伤。
路上舟马劳顿,我没有精神,镇日都是歪着。还没有看过书。
只看它封面上除了叔叔的那句“赠小天仙侄女”外,尽是些稀奇古怪的花纹,并没有书名。
我打开书,第一眼看到的,还是同封面一样古怪的一行行花纹,下边多配有叔叔的笔迹。我看到叔叔的标注,才恍然,这古怪的“花纹”,原来是不知名的西洋文字。
只是我不认识这西洋文字,又看了半晌,才晓得,这居然是一部西洋话本。
我忖了片刻,又去翻包袱里的其他书籍,果然翻到一本,与别的不同,这本只有巴掌大,是一个字配一个“花纹”,西洋字下面并标有释义,这释义里有一些是叔叔的笔迹,有一些则不知道是谁的。这是一本字书。
我一惯向诗寻朋,与词觅友。乍见新奇的书籍,非要看个完才能记起旁的事。就抛开了那些心思,一心只在书上了。
忽然烛火一跳,明暗变化。我才发现自己对照着字书,已经翻阅了许久。
合上字书,再来看那第一篇西洋话本,原来不似我想的那些忠臣贤良的话本,而是一些飞禽走兽妖怪的举止言然,如按照字书上的释义,那书名应该叫做伊索寓言。
刚想再端详伊索寓言的内容,发现天色已晚。鹦哥劝我休息。
我休息了,还想着这些书籍。
那些悲悲切切的情绪,这一晚都没有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