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睿亲王出事时,荣国府并未落井下石,也未曾像其他世家那般占出来指控睿亲王如何如何。
但这并非是良心之举,而是当时的荣国府王夫人摇了摇头,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长子和长女身上。
荣国府蛰伏的时间真的太久了。
拿着讣帖去了荣庆堂,此时荣庆堂的正房老太太正带着宝玉在那里逗弄。
宝玉又大了不少,长的白净可爱,不怎么爱哭,谁逗都能笑一回。只瞧着便是个机灵聪慧的样子。
“你来的正好,给扬州那边送的年礼可走了”王夫人进来行礼,待礼毕,贾母才问她。
王夫人想了一下自家这位不知人间疾苦的老太太多偏疼闺女,垂眸应道,“好叫老太太知道,今儿一早就出发了。”
所以别再想着给你闺女添私房了。
贾母闻言,淡淡的点了下头,有些扫兴的问王夫人此时过来做什么。
王夫人早就习惯了贾母这种态度,只将许家送讣帖的事说了。
不去吧,显得荣国府太凉薄。去吧,许家长房什么都没了,又叫得了爵位的许家二房怎么看呢。
“备份礼,派个管事过去也就是了。”贾母不认为这事有什么好为难的,于是话题再次被贾母绕了回来,“前儿敏儿来信,说是有了身子,算着日子就是明年二三月的事”
贾母交待一句,王夫人便应下一句。面上不显一点不满,可心里却厌烦极了。
老娘怀胎的时候,你心疼儿子,满府的挑丫头开脸。怎么到了你闺女身上,你就又心疼你闺女有了身子,担心女婿被小妖精迷住了呢
真亲婆婆矣
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对于贾母的双标,王夫人心中纵有再多不满,也是自来都憋着,然后一边想着将来不能像这缺德老婆子一样对待自己的儿媳妇,一边又觉得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她也得对自已儿媳妇一视同仁。
可能是感应到了王夫人的心思,贾母终于在关心一回女儿后,便将心思转到了贾珠和李纨这门亲事上了。
“珠哥儿还在国子监读书,李家那边千万不要怠慢。”
“老太太放心,媳妇省得。”事关儿子的前程,王夫人可比贾母上心多了。“前儿我妹妹来信,说是得了一对极好的珊瑚盆景。东西也罢了,只寓意却是极好。回头和年礼一道送上京,添给珠哥儿媳妇。”
“你妹妹有心了。”借着鸳鸯的手轻轻的喝了口茶,心里对这个新提上来的丫头挺满意,是个有眼力见的。“我听说你妹妹家正为她家的姐儿寻宫里出来的嬷嬷,可是也要往宫里送”
王夫人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不过是个想头。宝丫头比咱家二丫头大不了几天,我妹妹的意思是跟着学个规矩,也是咱们这样人家的体统。”
贾母闻言看了王夫人一眼,“我不过是心疼元姐儿罢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咱们几家都是老亲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凡事只有尽力帮衬的,哪有拆台的道理。”
有钱能使鬼推磨,荣国府有爵位不假,但却没薛家有银子。十岁上下的年纪在宫里可没什么差距。
别到时候叫咱们家的姑娘成了他薛家的开路先锋。
这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砸在王夫人头上,王夫人瞬间警醒起来。
早先她还真的没往这方面想,总觉得差了小十岁,没什么好防备的。所以当薛家来信说想要元春身边的宫里嬷嬷去薛家的时候,她还一口就应了下来。
心忖着将人送给自己的亲外甥女总比教养府里那些侄女庶女顺心。如今看来倒要另做打算了。
是她想左了,那位吕嬷嬷留在府里多年,又极熟悉元春,这样的人如何能放出府去。
“老太太,太太,晚膳得了。可要摆饭”见晚膳的时辰到了,倚秀放下手里正在给老太太绣的抹额轻声请示。
“去请姑娘们过来。”贾母点了一回王夫人,便将此事撂开手去,“再让人将琏小子叫回来。”
“是。”倚秀应下后,看了一眼一旁的鸳鸯,鸳鸯轻手轻脚的退出去吩咐不提。
另一边提前用过晚膳的绯歌,一边朝着荣庆堂晃悠,一边想着刚刚听到的消息。
绯歌想,许爵爷是个好人,许家太太也真是人美心善。为了保住长房最后的血脉也是蛮拼哒。
这事在绯歌心里转了一遍后,她一边往回走,一边还哼起了歌“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