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很是无语地望了一眼安洁, 说“你带了哪些药品”

    安洁快速地将腰上的小包打开,将里面的药物一一查看。

    休斯扫了几眼,他们两只虫凑在一起带的药品也算能处理诺兰身上的大小伤口。

    “来, 把他背到我背上,我们进前面那个洞里, 先帮我师父把伤口包好。”休斯将背上的包放置在了地上,而后转身弯腰半蹲在地上。

    安洁刚要伸手扶昏睡的诺兰,可他一抬头就是休斯那瘦弱的脊背。

    休斯本身是雄虫相比雌虫的身材肯定是要更为脆弱的,那在安洁眼里不盈一握的小腰, 仿佛遭受一下外界的撞击就能折断似的, 实在太细。

    于是安洁说道“我背吧。”

    休斯回头时,就见安洁已经轻车熟路地将背包放在了地上, 然后微微弯腰将昏迷的诺兰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休斯也没与安洁争这个, 就顺手将安洁的包背在了自己的胸前, 然后将药品都捧在手里, 跟着安洁进了几十米远的一个黑黝黝的洞。

    这洞是天然形成的, 洞口还覆盖着许多绿色藤蔓。层次不齐的攀附在洞口的枯树枝上,俨然一道绿色的天然屏障,阻挡外界探向洞口的视线。

    休斯拦下安洁率先一步进入了洞口探查情况。

    他打开随身携带的灯,将洞口来回扫射了个几遍。

    洞内除了天然形成的凹凸不平的岩石外, 上方就是破碎的蛛网, 看着就是一个无虫问津的洞, 里头不见任何虫子进来过的生存痕迹。

    休斯很快让安洁进来, 他特意走到洞口将外头的藤条往洞口堆了堆,掩盖住洞口的大半个样子。

    做完了这些,他就返回了洞内,蹲在了安洁的旁边。

    医疗急救是他们入学国都必学的课程, 在这类课程上,休斯远不如安洁莉亚优秀,所以他很是自觉地蹲在一旁给安洁打下手。

    安洁动作利落地脱下诺兰穿在身上的军服。

    诺兰穿着黑色的背心虚弱的喘息着,他裸露在外修长的手臂上有好几道严重的擦伤。

    而最严重的伤口,在他的肋骨上方有一道很深的弹孔,深深地刻在了皮肤中形成了一个血洞。

    休斯看得心里一疼,拿着手电筒的手都稍微地抖了一下。

    这该有多疼。

    诺兰身上的黑色背心被浸透了大半边,安洁洁白的手指只是将诺兰的背心往上卷了卷而已,就已经手掌心处满是鲜红的血。

    休斯眼皮跳了跳,心里被纠得难受。

    “照着这儿,子弹我必须挖出来,你让诺兰老师咬着布。”安洁将干净的纱布递给了休斯,示意休斯塞进诺兰的嘴里。

    休斯自然明白这是防止咬到舌头,可这也说明挖子弹非常的疼。他伸手掰开诺兰的下巴,让诺兰咬住了绷带。

    他们这一番动作,让虚弱的诺兰有了些许意识。

    “师父是我。”休斯迫不及待低头去看诺兰的眼睛。

    诺兰脸色苍白,眼圈底下还有这疲惫的青黑。那浓密而纤长的睫毛轻颤着,慢慢地拉开了覆盖住漂亮眼瞳的眼皮。

    诺兰眼神疲惫,眼白处满是血丝,深色的瞳仁里一片茫然,好半天他才看清眼前的虫的是休斯。

    “你怎么来了。”诺兰有气无力地说道。

    休斯都快气炸了,“你为什么不通知我,如果我在不至于被这么压着打。”

    诺兰只领着一支队伍去对抗白蜘蛛的整个狙击大军,这完全就是找死。说他们以一敌十都不为过,偏偏诺兰什么也不说也不违背命令,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以一己之力硬是拖到了现在,休斯怎么会不心疼自己的师父。

    诺兰淡然地笑了笑“叫你来哭吗”

    休斯一下哽住了,知道诺兰是觉得他上不了实战所以才没让他留下。

    毕竟这里的战场情况远比深渊那一小撮队伍的战斗力强悍的多。

    “按住。”安洁忽然说道。

    休斯立刻双手抓紧了诺兰的手,把他按住了,他说“我们给你取子弹,可能有点儿疼,你尽量忍着。”

    诺兰望着休斯那一脸担忧的样子,脸上笑得更开心了,而后却因为笑的动作牵动了伤口,一下疼着了,他那上扬的嘴角一下僵住了,又万分委屈的僵直了嘴角点点头。

    “准备。”休斯使出了大力按着。

    安洁点头,将消了毒的刀子,慢慢插入血红的伤口,一点点的割开诺兰的皮肉。

    狙击子弹威力强悍,一旦扎入虫体要么直接穿透要么深深扎入皮肤之中。所以安洁想要取出这颗子弹,必须割开旁边的皮肉,再用镊子伸进去将子弹夹出来。

    但是割开皮肉这个过程必定是痛苦的而且他们没有麻药,而且声响又不能很大,诺兰只能硬生生的忍着。

    休斯牢牢握着诺兰的手,但诺兰即便疼到了极致,也依旧在控制着抓住休斯手的力道。作为一个师傅,他还是很小心地没有伤害到休斯一分一毫。

    休斯一直紧盯着诺兰的动作,可他所预料到的疼痛一直没来,诺兰一直不捏。

    休斯近距离望着诺兰紧咬绷带的动作,就连他的脖颈处都暴露着根根清晰的青筋。迟钝了片刻,他一下想明白了,于是他立刻放开了抓着诺兰的手,反而捡了些布条放到了诺兰的掌心处。

    果然诺兰立刻用力死死攥着,那手臂上的肌肉完全绷紧着,肌肉流畅的线条完全僵硬,整只手臂还在微微发抖。

    休斯看的眼睛有点热,不是诺兰手上不用劲儿,而是诺兰不愿意掐着他。诺兰是特种军雌,他要是用起力道来休斯的手臂怕是都能被攥骨折。

    他真的是前两世修来的福分,何德何能能这辈子重活才能碰到待他如此真诚的师父诺兰。

    诺兰与他是师父是兄长也更是处处罩着他的避风港。

    除了原身已有的家庭,和他爱的莉亚,恐怕真的只有诺兰对他毫无利用的意思只有真诚。

    休斯看着诺兰那痛苦万分的样子,鼻子有点儿发酸。

    他眼睛一直盯着诺兰的脸色,观察着他的状况,生怕诺兰挺不过去。

    “师父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好了。”休斯鼓励道。

    他偏头看着安洁的动作,安洁已经拿着夹子伸入诺兰的伤口处了。

    马上了,很快子弹就能夹出来了。

    过了一分钟后,沾着鲜红血液的夹子终于在休斯期盼的目光中夹出了,一颗规格是137的子弹。

    子弹在手电筒的白光中还滴着红血。

    “好了。”安洁急促地呼吸了几口气,他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将子弹扔进了一旁装了些清水的器皿中。

    “先把伤口包起来。”休斯无暇去研究那是什么型号的子弹,诺兰的命更要紧。

    安洁拿出最原始的针线给诺兰缝合伤口。

    相比一开始割肉的疼痛,缝伤口的疼已经算很轻了,但是诺兰依然会时不时吸气。

    伤口处理完,休斯仔仔细细帮诺兰上了药,然后将口服的消炎药、退烧药、止疼药,全部拿了出来并倒好了水。

    诺兰缓过最疼的阶段后,精神好了许多至少不会疼得浑身没力气。他望着自家的小徒弟,动作勤快而又认真像只忙碌的小仓鼠在屯食物似的。

    “诶不用那么细心,死不了的,我们雌虫身体强悍。”诺兰轻声安慰了紧张的休斯一句,自己还无所谓似的笑了一下,那脸上又是疼又是笑的表情甚是不好看。

    休斯眼圈还是红红的,端着水杯的手都在轻微发抖,他那表情一看就是被诺兰刚才的伤给吓着了。

    “就你牛逼就你行以一敌十你无敌你怎么不去上天”休斯硬声怼了诺兰几句,顺带将手里的药强硬地塞进了诺兰的掌心里冷声道“都必须吃完”

    诺兰无奈地叹口气,低垂着眼望着手里五颜六色的胶囊药丸。他怎么感觉颇有种被自家儿子骂了的愧疚感,竟生不出半点儿抵抗心理,只想老实听话哄哄这担忧自己的小徒弟。

    唉,徒弟大了翅膀硬了,知道说师父的不对了。

    诺兰就着水一口将好几粒药丸全部吞了。

    吞完了休斯就伸手扶着诺兰的肩膀将他慢慢躺平了。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诺兰得了空就问道。

    休斯拿过旁边的衣服盖在了诺兰的身上,瘪瘪嘴说“我今天回来跟着巴顿抢救了一只军雌,结果他认出了我告诉了我你的方位,我就来救你了。”

    “对手抓到了没”诺兰抓住了休斯手臂上的衣服问道。

    休斯默默摇摇头解释道“没有,但是他开枪了我大致分辨出了他的方位就来找你了。”

    诺兰闭了闭眼深深叹口气,道“他是个很棘手的对手。我本来可以找到他的方位,但是奈何队友牺牲的太多,我们虫数上不占优势,我只能去清其他的狙击手帮助队友,哪成想被他埋伏了。”说完他还无奈地笑了笑。

    “整个战场北侧为什么只有你带领的这一支小队,其他的虫呢”休斯自从回来后,看到的全是受伤严重的雌虫,就连医务室都供应不上,足以可见极其缺少虫子。

    诺兰摇摇头说“你们走了之后的第二天,我们的其他水就被下了毒。这毒其实并不厉害,只是喝了会让虫浑身无力罢了,但是身体没力气就拿不动枪。我们只剩下三分之一的虫子是身体无碍的。所以只能硬顶着,星际联盟那边已经派去了求救信。”

    “那夏林将军有没有怎么样”

    “没事,他一下察觉到了不对劲喝的少,主战场他负责硬抗着。”诺兰说完后动了动身子接着道,“我的任务是除掉这只狙击虫,我相信他的目标也是我。如果一旦放他回归主战场,我们这边会有很多虫子要遭殃。”诺兰双眸清澈,眼中不含带一丝污渍望着休斯。

    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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