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翌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正在贪嘴期,她对口腹之欲到不强,只是小时候饿习惯了,晚上没安全感,觉得肚子里空空,必须得出来吃点什么。
    她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开了门,却看见客厅的灯还亮着。凌翌看眼手表,凌晨一点,她本来想回房间,等家中都睡了后再出来。
    但她听见客厅中隐隐的交谈声里,提到了她的名字。
    凌翌脚步一顿,跟飘在她身边的幽灵对视一眼,对她比个“嘘”的手势,凌翌扒在墙边屏住呼吸。
    是邓女士在哭诉,“都几年了,我对她像对亲生仔一样顺着她,开导她,她呢,连句妈咪都不愿同我讲,我都不知道我还要怎么对她”
    幽灵听着墙角,慢慢地看向凌翌,凌翌察觉到了目光,但没给幽灵反应。邓锦文说的是今天的事情,她下午提前下班,闲着也是没事,就亲自去接凌翌,在校门口碰上些熟人,也都是来接小朋友回家的。
    凌翌自知在外边一切都跟家里不同,于是除了刚来的那一年她没有办法开口外,之后都是在有第四个人在场时叫养父母为“爸爸妈妈”,后来也学着融进同年龄中以防自己太乍眼,偶尔几次叫过“爹地妈咪”,不过回家后她都叫“unce、aunt”。
    其实她觉得这个称呼很好的,除了他们,她也不会再叫别人,这要比“爸爸妈妈”好,她一直都不喜欢“爸爸妈妈”,这会让她想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但邓锦文不知道内情,她只是觉得凌翌对她有隔阂,连一句“妈妈”都不愿意讲。
    幽灵眼睁睁看着凌翌低沉下来,急得在凌翌眼前直挥手想引起她注意力。凌翌对她笑了笑,语态温和“别闹。”
    幽灵对于内情也只知道隐约,是一次凌翌在噩梦后迟迟缓不过来时,胡言乱语对她透露的。幽灵急道“你,她,不要叫”
    她是想说,不要叫邓女士为“妈妈”,这个词不配邓女士。
    凌翌扯了点笑,低声说“可是她喜欢”
    幽灵再不语,虽然但是,她从来都不会干预凌翌的决定。
    凌翌低声默念,“妈妈。”刚说完,就下意识干呕一声。
    她吓了一跳,以为声音会招来养父母,幸好这时候凌笠开口安慰。他的语气是稳定又祥和的,带着循循劝导,让人下意识地放松。
    “阿凌懂事,在外边叫你是因为想顾及你的面子,怕别人说你养母养不熟领养的女儿,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怎么说也会对亲生父母有怨气,我看啊,父母这个词对她来说,其实不一定是什么好称呼。”
    凌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呼吸放慢了,她也在下意识听凌教授的话。
    “再说,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亲手领回来的孩子,虽然心里不说,却比什么都明白,她知道谁对她好,也知道孝顺你。家人嘛,有什么间隙的,她叫你妈咪还是叫你aunt,都不过是个称呼,况且也是只对你讲的。”
    凌翌闭上眼睛,觉得眼睛有点难受。其实除了赵叔叔外,从来都没有人对她这么好,但这两者又不一样,她虽然年纪小,却能分得清。赵叔叔是警察,他是可怜她,不想她走父母的老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次救赎;但凌家不一样,邓锦文领她回来,凌笠就真把她当作女儿看待,他们对她很好,对她给予期望,给了她一个家。
    一个家里,怎么说都应该有“爸爸”“妈妈”的。但凌翌不敢叫,她害怕叫了,他们就会像她的爸爸妈妈一样,拿枪指着她,让她面对警察的枪口,歇斯底里地让警察不要靠近。
    幽灵担心地看着凌翌,凌翌眼圈红了一圈,对她摇摇头,依旧比个“不要出声”的手势,示意她回房间。
    早上大家一起吃饭时犹如常态,凌翌昨晚想了一宿,现在从脖子上小心翼翼摘下赵叔叔留给她的那块平安扣,心一横递到邓锦文手边去。
    桌上二人均是一愣,他们知道凌翌对这块玉和来时带来的两套衣服宝贵得紧。凌笠问“阿凌”
    凌翌拿出自己早就想好的借口,“我害怕我弄丢了,您先帮我保管好不好”
    她没有办法解释自己对于称呼问题的间隙,也不想让养父母寒心,思来想去只能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交出去以换取信任。
    邓女士一怔,凌笠先反应过来“收下吧,等孩子长大了再给她。”他好像知道凌翌没开口的意思,凌翌把玉交出去,觉得心里安定了许多。
    这件事不了了之,后来也没有人再提过。
    这一年期末考试的时候,国文的作文要求是写有关于理想职业,在一众“科学家”、“ceo”、“律师”、“医生”里,“法医”这个职业犹如在刚榨的果汁里泼上牛奶,虽然二者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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