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 (1/2)
弗雷的好感度一下子上了七十，系统在夸赞翡琳娜的同时，还一连好几天没有去烦翡琳娜。
翡琳娜对此感到很满意，不过又有些意外。
“你说弗雷的好感度怎么涨的那么快”
这也太奇怪了。
翡琳娜托着腮想着，“前段时间还掉到那么低了呢。”
恋爱系统只觉得翡琳娜真是麻烦，明明前段时间还三天两头让它闭嘴，结果现在就主动来找它，问它问题。
系统颇为傲娇地哼了一声，见翡琳娜没有继续要问它的意思，这才灰溜溜地开口“就这你还觉得好感度涨的快翡琳娜亲亲，你知道你来到这个世界成为魔王多久了么半年了，你连一个满好感度都没有，你还觉得快。”
系统说得急，话倒豆子一样说出来，语气里全是不满。
“这么说以你以前的宿主的速度，半年都可以换个攻略目标了”
“对啊。”
翡琳娜哦了一声，语气平静，“是我菜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毫无自嘲的态度，金色瞳孔微眯，翻着手中的书，“你还没告诉弗雷的好感度为什么长得这么嗯奇怪。”
系统听着她思索了一会才说出的形容词解释道“不奇怪。你本身就是符合对方的审美。再加上他对你的好感度其实从未降过。”
“从未降过”
“人类的情绪是很复杂的，你曾身为人类肯定再清楚不过。有的人平日里和朋友关系很好，但是和关系好的朋友吵了架后会有那么一瞬间的愤怒，以至于对对方有种抵抗情绪。任务目标弗雷的情况就和这种情况类似。”
说白了弗雷的好感度一直都没有真正降下来过，系统报上来的的下降数值是因为弗雷受到情绪影响后而产生的临时性的想法。
“也就是说，任务目标就算好感八十，但只要因为我的原因让他产生了翡琳娜真讨厌这类的想法和情绪，好感度下降的播报就会想起”
“对的。”
真不靠谱。
“你们主机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居然这么设定检测”
“还不是因为你们人类过于复杂奇怪。”系统反驳她，“以前按照最高的数值来进行更新，然后出事了。”
翡琳娜耸了耸肩，觉得这是和她没关系，于是等着弗雷。
并不是因为好感度七十，而是因为他当时在星光下和她说的话。
翡琳娜起身去了书房，挑选书籍和资料后出了房间。巧的是在翡琳娜在出了书房的时候，弗雷正好也来了。
系统还想说些什么鼓励翡琳娜让她争取在今天之内把好感度涨到一百，再不济到八十也是可以的。
翡琳娜对系统的话表示不屑，放下书本就到了楼下去给弗雷开门。站在门口的弗雷一看就是认真打扮过的，似乎是上门的缘由，他还带了糕点过来。
“又是你家大厨做的”翡琳娜侧开一步让出路来，弗雷点了点头等待着糕点走了进来，“内陷是上周摘下的花，用砂糖和醍醐腌了一个星期。”
“听起来会很好吃。”翡琳娜接过他带过来的糕点给了歌琳后就将弗雷带到二楼去。
走在前面带路翡琳娜没什么反应，但是在翡琳娜身后的弗雷却有些紧张。虽然先前翡琳娜就说过他可以上二楼，但是那个时候对方只是随口一提。和今天这种正式邀请还是有点区别的。
如果说先前是客套话，那他现在就是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地位的差距就摆在那里
弗雷轻咳一声，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想给甩掉，跟着翡琳娜上了二楼。
翡琳娜家的面积和他家的大小差不多，不过因为到处都似乎书的原因看起来没有不是很宽敞。
一楼的地形和装饰弗雷很熟悉，毕竟来过那么多次。除了厨房是比较宽敞的，客厅的沙发桌椅旁边都放着各式各样的书。弗雷不止一次见过翡琳娜从那一堆书里准确无误地拿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就没有想过整理下自己的一楼吗”弗雷在又一次踢到那一摞书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翡琳娜丝毫没有被满地的书影响到。她的垂感极佳的长裙并没有带倒垒起来的书塔，走路的姿势也平稳的如履平地。
她听着弗雷这话后理直气壮，“收拾的太整齐我会找不到东西的。”
而且也不是没有整理过。
刚开始的时候，歌琳几乎一天整理一次，但是很快就会被翡琳娜自己弄乱。
放在二楼书房的书籍因为需要被搬到一楼，但是在使用完毕后翡琳娜总是会忘记放回二楼，慢慢的那些书就堆在了家具旁边，躺椅上的薄被总是会在歌琳折好后被翡琳娜扯开盖在身上，甚至桌面上的墨水与笔都总是收起又乱放。
久了之后，翡琳娜没有被歌琳的收纳癖给同化，反而让歌琳这个死强迫症妥协了客厅这一块乱七八糟的地方。
两个人一边聊着一楼客厅的乱，翡琳娜秉持着只乱不脏就可以了，而弗雷还想让翡琳娜再试着收拾下一楼。
“来了客人你总不能这么招待客人吧”
翡琳娜听着弗雷这话，思索了一下，她的手抚上回旋楼梯的扶手，“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家里不会来客人哦。”
她说完之后没有犹豫， “当然了，弗雷是熟人。”
不得不说翡琳娜在某些方面虽然自己没有意识但总能一针见血。她这一句话虽然没有特别说出两人的关系如何，但却给人足够的想象空间。弗雷听着这话果不其然的脸红了一下，别过脸不去看面前带路的身影。
翡琳娜带着弗雷上了二楼。二楼不比一楼，一条冗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是各个款式相似的房门，尽管璧上挂着烛火，但是这光照程度确实有些为难弗雷的眼睛。
翡琳娜身为魔族在这样的环境中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但她除了视觉异于常人外，听觉也是，她听出弗雷上了二楼后的脚步有些踌躇，落脚的也不似在一楼的时候利落。
翡琳娜转过身看着弗雷，果不其然对方和她有些距离。
“”
他就不会说一声他看不清嘛
翡琳娜心中吐槽，而听到吐槽的系统回复她，“如果他愿意直说的话，他就不是傲娇人设了。”
翡琳娜很想告诉系统金发傲娇真的已经过时，而且傲娇要妹妹才吃香，弟弟不管是什么人设都是弟弟。
但那边的弗雷还等着她过去接，于是翡琳娜往回折了几步走到了弗雷身边，看了他好一会，恶劣的心思一起，“你跟这么慢小心踩到机关。”
真的认为二楼有机关的弗雷吓得后退一步，差点因为过于害怕而摔倒。翡琳娜伸手拉住对方，语气极为认真，“你小心点，你再后退一步就踩到了。”
弗雷吞吞口水，结巴问“是什么机关”
“乱箭，涂了剧毒的。”
翡琳娜在弗雷的印象里一直都是平静的，以至于她现在越是平静地说出有机关，在弗雷眼中信服力越高。
他连忙抓住翡琳娜的衣袖，不敢乱动一步，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踩到了机关，想到这里，他紧绷着身子问道“除了乱箭还有什么”
“毒雾、毒蛇、带有腐蚀性的液体，只要滴在人的皮肤上，皮肤就会立刻被腐蚀。”
“你别是骗我吧”弗雷壮着胆子嚷嚷，“哪有这种液体，而且你家里的机关太多了点吧教会密室的机关都没你家的多”
也没你家的毒。
翡琳娜任由对方扯着衣袖，吓小孩子的恶趣味得到满足后，心情颇好，“家里值钱的东西还是挺多的，比如说你之前用的纸张，书房里的书和资料。而你怎么知道教会密室的机关比我还多除了圣子圣女，就算是王族也不能进密室吧”
弗雷对这事哼哼了两下不再说话。
“能够腐蚀皮肤的液体真的有哦，你想见见吗”
“不想。”
翡琳娜笑了笑，在前面带着路。她在前面走着还时不时地出声吓唬一下弗雷，说些什么这块砖是机关，踩到了就会射出特制的细针，那面墙是暗门，靠到了就会掉下去。
她越说越过分，吓得弗雷冷汗直流。
“书房到了没”
“到了到了。”翡琳娜带着弗雷到了书房，她推开门，带着人走了进去。
尽管一楼有很多地方的都被书给占领，但是二楼的书架却没有空出多少，甚至地面上垒起来的一摞摞书，桌面上也垒着各种书，连个放茶杯的地方都没有。
翡琳娜走到书桌面前，把桌面上的书叠在一起，随后环顾整个书房试图找出个空位把书放过去。但书籍遍地都是，她实在是找不到空地，书房门口到书桌的这条路上是绝对不能堆积的书的，不然歌琳会开始说教，思考片刻，翡琳娜在弗雷略微崩溃的神情中，像是叠高塔一样，把书放在了另一摞书上。
“你是个魔族，你不是会魔法吗你为什么不愿意动动你的手指释放下魔法呢”
弗雷忍不住了。
翡琳娜被这句话醍醐灌顶，随后醒悟过来，“我平常不怎么用魔法。”
而且因为魔王的特性，翡琳娜学的魔法与其说是方便日常生活，不如说是毁灭日常生活的。像什么天降流星，倒灌河流，她都能做到。但让她用魔法整理书房，那效果就是少年漫画里主角对boss的现场。
“你不用魔法那你遇到敌人的时候”
四位数的臂力足以打得对方嗷嗷叫。翡琳娜心中回答，决定不吓到小朋友，“我是战士。不是魔法师。”
果然，弗雷听了这话后，视线落在了翡琳娜的手臂上，纤细的手臂和他印象里的战士的手臂截然不同。
在他的印象里，战术们大多都是男性，他们身穿铠甲，深色的肤色和异常明显的肌肉，身材高大的像是一座小山。王储的近卫团里多数都是战士，所以弗雷曾和那些战士们有过接触。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些战士们用着和他腰差不多的手臂挥舞着巨斧。
弗雷想到这里，目光又从翡琳娜的手臂移到了她的手上，对方的手指修长，肌肤细腻，指甲圆润，手指指节并不突兀，也没有因为习武而磨出的茧块。
那双手一看就是没有拿过过重的武器的手，弗雷甚至觉得翡琳娜拿得最重的东西是这间屋子里的书和放在桌面上的羽毛笔。
弗雷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翡琳娜将屋内沙发上的书收拾到一边，之后将为弗雷准备的书放在茶几上。
“今天就只看书就好了。”翡琳娜收拾完毕对着弗雷开口，一扭头就看到这小伙子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弗雷。”
被喊到的弗雷回过神，还没开口解释就听着翡琳娜问“想什么这么出神”
他脑子想都不想直接开口“我觉得你不像是个战士。”
翡琳娜停下手中的东西，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拉开椅子，“瞧你这话说的，说给我听我还能和你心平气和，你要是说给了其他战士听，你现在就被吊在城门上了。”
弗雷后知后觉明白自己刚刚说的话歧义多大。
翡琳娜继续道“你怎么就觉得我不像是个战士了，你看勇者，他不也正常体型瘦瘦的”
“那不一样。”
弗雷见她落座，自己也坐在翡琳娜给他准备的沙发上，顺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而且勇者是有肌肉的。”
当时他作为王室参加勇者的选定仪式时，可是见到了勇者那一身的腱子肉。虽然不像其他战士那样可怕，但也是某种意义上的精壮。
翡琳娜想了想，自己好像确实没有见到勇者穿着背心这类的服饰，而且他之前露出手臂的时候，前半手臂的肌肉也确实紧实。
她摆了摆手决定跳过这个话题，“你不肯信的话就算了，快看书。”
菲琳娜的书很多，一部分是魔王王城里带过来的，一部分是系统从翡琳娜记忆力提取后进行修复完善的。
剩下的一部分就是系统友情的言情小说和恋爱攻略。
翡琳娜自然不会把是系统的糟粕给弗雷。既然对方都送上门来当工具人了，翡琳娜自然是要对得起对方的。
于是她用了一天的时间来挑选这些书和论文。书籍内容涵盖了黑死病和文艺复兴打击教会权威、君王集权与立宪、远东贸易与闭关锁国等等等等。翡琳娜甚至把折磨了她大学四年的马哲系列给掏了出来，后来想到弗雷的年龄，意识到因材施教，就拉着系统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把初高中政治课本给弄了出来。
“我觉得你是故意的。”
系统深吸口气说出自己的感想。
翡琳娜抬头看了一眼，被课本给绊住的弗雷心情愉悦道“你别乱说。”
你就是
系统吐槽，“你别不是自己曾经被文综虐的死去活来，现在想看别人被虐的死去活来。”
“我没有。”翡琳娜抵死不从，她愉悦地从脑内里的记忆提取印刷术的制作过程，然后将其记录在纸上。
系统明白翡琳娜这女人有多恶趣味，于是跳过这个话题，看着她手中纸上画着的例图和结构分析问道“你到底从哪里得来的这些奇怪的知识”
系统和宿主绑定在一起，本身就对会宿主有一定的权限，再加上翡琳娜又授权了一部分自己脑内的权限以便于让系统更好的帮她复刻书本，所以系统在翡琳娜的记忆深处总能见到很多封尘的知识。
系统还记得它第一次拿到权限进入的时候的感受。它在翡琳娜的脑子里见到了各种奇奇怪怪知识。一些高大上的，比如多个国家的历史、社会上的差异、风俗上的不同；再比如水木工程和农耕知识。
系统甚至还能看到麻辣烫的做法、母猫的产后护理、公猫的趋势手术注意事项和打野应该如何带节奏等等乱七八糟的姿势。
“你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系统没忍住又问了一遍。
“小初高的时候上学老师喜欢拓展，大学的时候会有很多时间刷x博和b乎。偶尔刷刷纪录片。奇怪的知识就增加了。”翡琳娜回忆了下知识的来源，“还有一部分是要写论文不得不去查资料知道的。”
系统“”
它第一次听到如此清新脱俗的知识获取过程。
系统没再出声，翡琳娜也不再说话，她整理完印刷机的手稿，又拿出了歌琳之前上报的地图。
之前让歌琳派人在魔界内寻找煤矿的事情，还没结束。魔界的三分之一的地界已经找过了，而剩下三分之二的地界多是危险的，只有高阶且强大的魔族才能前往，因此寻找的进度慢了下来。
歌琳有提议要不要让王城的亲兵是寻找。
“嗯我原来有亲兵”翡琳娜疑惑道。
“有啊。”系统没好气道“不过魔王大人天天不是和大臣们待在一块，就是和贴身女仆去后花园农家乐，再不然就是去城内和城内的百姓们交流官民鱼水情。”
“亲兵团的各位平日里要负责魔王城的安保，没有魔王的命令根本不敢到魔王面前去晃。”
系统这一番话说的抑扬顿挫，阴阳怪气的。翡琳娜听完后就知道了亲兵里肯定有她的攻略目标，于是大手一挥直接让亲兵团去找煤矿。
末了她还在信上接着写到如果真的找到了，就让他们顺便把煤给挖了。
系统被翡琳娜这一通操作秀的闪了腰，还想说什么就见翡琳娜一副要屏蔽它的样子，只能闭麦不再说话。
“翡琳娜。”
一直埋头看书的弗雷抬起头，将手中的书本抬起让翡琳娜看到书本的封面。翡琳娜一看，是一本有关教会权的论文。
他看了这类的论文和书籍后还能平静地和他说话，说明教会的在他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
仔细想想也确实如此，教会长期以来霸占着政权的主导，军队大部分也在教会的手中。君权来自神权，教会代行神权，掌握着王室的命脉。
可能王室一直以来都不满教会也说不定。
“怎么了”
翡琳娜起身走到他面前，念出了弗雷指着的内容，“国王将土地分封给分封主，授予爵位与土地，同样的，受封者需要对国王宣誓效忠并服兵役。教会的存在颁布了神的旨意，告知分封主们要和平，因此分封主之间和睦友好。”
“有什么问题”
“我只是很奇怪，这部分似乎并不需要教会的存在。”弗雷说完后，在翡琳娜的鼓励下继续开口“国王授予分封主土地，教会在其中充当着什么角色”
“充当着和平使者与审判者的角色。分封主在封地内最大，有封地内的兵权，王城的近卫团抵挡不住。而你们国家的法律粗陋并不全面，因此需要教会去补足。仔细想想，你们有关于封地贵族与封地贵族的之间的纸面条律么”
“仔细想来，王室不断分封导致分封主势大，王族完全赖着贵族们活。你就没想过分封主们不给王族上贡的日子么”
弗雷被这句话惊到冷汗出来，“一旦有人开了这个头，所有的分封主们都会紧跟其后，王族会落魄，地方会势大。整个国家就会乱起来。”
翡琳娜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将对方梳的服帖的金发弄乱，“不过你不用担心哦。王族的军队虽然不足以抵抗分封贵族们的军队，但因为教会作为宗教与道德伦理的两把锁，绝对不会允许分封贵族们杀害王族的。到时候说不定他们还会派兵打着维护正统的名号帮王族平乱呢。”
“那之后教会势大，王族就得看教会的脸色过活了。”
弗雷不蠢也不傻，翡琳娜这番话他自然听得清里层意思。而且她说的也确实是真的，当前这个局面再不改变，翡琳娜说的事再过不久就要发生了。更何况王族在当前阶段就已经是看着教会的脸色过活的情景了。
教会插手政治，插手王城近卫团，甚至插手王储选定。弗雷这才意识到教会”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将王族摆成了傀儡。
“你觉得应该怎么做”这是翡琳娜在问弗雷。
应该怎么做
单从这个问题看来，造就这个局面的原因是教会和分封贵族们过于强大，动摇了王族的权威。但是简单粗暴的反对教会与分封贵族又不太可行。
“单纯的反对教会与贵族们是不行的，但王室的权威必须得提高。”弗雷想了半天发现他只能说出结论，并不能说出如何具体的去做到。他憋了好久，最终放弃了开口，求助似的看向翡琳娜。
“你不考虑一下王室的权威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又不去想想，王室既然能够给予贵族们封地，为什么不能够将封地给收回”翡琳娜起身朝书架走去，“是谁为了平衡贵族们与王室，放任封地贵族们的私兵。又是谁，为了拿捏你们不断的给王室设限”
“又是谁给了我们大众的一种王室需要教会承认的现象神授君权这种事，到底是你们哪个老祖宗想出来坑你们的”
翡琳娜的画风总是如此的急拐弯，上一秒还在友好地讨论问题，下一秒就能拐过弯开始说出一些不着调的话。
但弗雷却能明白些东西。
翡琳娜这些话的意思归根结底，都是教会承担的权责过大，王室的权责被教会干预，导致王室现在的局面。
但有些东西是不能动的，譬如教会。
毕竟整个人类帝国人民的信仰就放在那里，动教会就等于动了人们的信仰，引发的事情可就是整个王朝的覆灭。万一搞不好，整个帝国到最后就会成为教国，实现真正的政教合一。
而教会平日里不断的布施，做善事，建福利院，收留孤儿与流浪者，赡养老人，收留因为封地贵族起冲突而无家可归的难民。因此教会在民间的威望比王室高得多，王室要是寄希望于人民，试图让人民支持王室恢复王室权利，那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说不定人民们还会反过来指责王室无所作为，然后和教会一家亲，紧接着整个帝国发展成教国，实现政教合一。
弗雷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思考着什么，而翡琳娜则在书架面前站了许久，银发的魔女在书架面前徘徊许久后，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伸出手轻轻抽出了那本书，走到了弗雷面前。
“打破教会的权威并不是什么难事。”翡琳娜将书本放在了弗雷的面前，“一，让他们证明他们的信仰，证明光明神的存在。”
“要是不能证明光明神的存在，王室并可以以此为由质疑他们的信仰。”
“二，让人民知道教会并不能做到他们所承诺的事情。”
“三，开化你的人民，让他们拥有挑战权威的思想与勇气。”
她说完，将刚刚拿出的书本置于桌面，“因此你只需要，一场加冕礼，一场战争，一场疾病。”
银发的魔女将东西摆上桌面，神色如常却又让人觉得胆颤，书房内的烛火不知为何不断的晃动，不安的烛火将魔女的影子拉的很长，也让她的表情看起来阴沉晦涩，她的银发也不如之前那般温暖，看起来像是锋利刀身上闪烁着的刀光，就连平日里如金色蜜糖一样的眸子，都在这诡异烛火的承托下显得十分妖异。
“紧接着，是一本书，一场演讲会，还有一次属于人民的启蒙。”
桌面上摆放着翡琳娜的羽毛笔，是她常用的那一只，除此之外，桌面上还有弗雷之前看到过的纸张和一份手稿。
翡琳娜将印着新教二字的书本朝弗雷的方向推了推，在对方难以置信的神情中，露出了笑容。
当然，一切的前提都要是你为国王。
或许是受的惊吓多了，有了抵抗力了。弗雷在经过翡琳娜说的那番话后不但没有被吓到，反而有种越挫越勇的趋势。
他似乎回到家后真的有认真在思考翡琳娜说的话，因此这段时间问的相关话题越来越多。因为他问出的问题和想要的回答实在是不像一个，在教会那种封闭式环境下长大的王储会问出的，以至于翡琳娜在回答完问题后都觉得自己是个在诱惑王储堕落的魔女。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本来就是魔女。
魔族女性。
翡琳娜问题回答多了，自然也知道了弗雷的想法。这位人类第二王储，虽然身在帝王家，但在某些方面却傻白甜耿直的不可思议，简直就是阴沟沟里出了个棉花。
尤其是翡琳娜在问到他想不想成为国王的时候，他居然说他学这么多知识是为了到时候辅佐他的哥哥。
“你怎么就觉得你哥哥，那个第一王储是个好国王”
说句实话。翡琳娜真的不认为在教会荼毒下长大的那位第一王储能够做出什么反抗教会的事情。
翡琳娜对此感到很满意，不过又有些意外。
“你说弗雷的好感度怎么涨的那么快”
这也太奇怪了。
翡琳娜托着腮想着，“前段时间还掉到那么低了呢。”
恋爱系统只觉得翡琳娜真是麻烦，明明前段时间还三天两头让它闭嘴，结果现在就主动来找它，问它问题。
系统颇为傲娇地哼了一声，见翡琳娜没有继续要问它的意思，这才灰溜溜地开口“就这你还觉得好感度涨的快翡琳娜亲亲，你知道你来到这个世界成为魔王多久了么半年了，你连一个满好感度都没有，你还觉得快。”
系统说得急，话倒豆子一样说出来，语气里全是不满。
“这么说以你以前的宿主的速度，半年都可以换个攻略目标了”
“对啊。”
翡琳娜哦了一声，语气平静，“是我菜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毫无自嘲的态度，金色瞳孔微眯，翻着手中的书，“你还没告诉弗雷的好感度为什么长得这么嗯奇怪。”
系统听着她思索了一会才说出的形容词解释道“不奇怪。你本身就是符合对方的审美。再加上他对你的好感度其实从未降过。”
“从未降过”
“人类的情绪是很复杂的，你曾身为人类肯定再清楚不过。有的人平日里和朋友关系很好，但是和关系好的朋友吵了架后会有那么一瞬间的愤怒，以至于对对方有种抵抗情绪。任务目标弗雷的情况就和这种情况类似。”
说白了弗雷的好感度一直都没有真正降下来过，系统报上来的的下降数值是因为弗雷受到情绪影响后而产生的临时性的想法。
“也就是说，任务目标就算好感八十，但只要因为我的原因让他产生了翡琳娜真讨厌这类的想法和情绪，好感度下降的播报就会想起”
“对的。”
真不靠谱。
“你们主机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居然这么设定检测”
“还不是因为你们人类过于复杂奇怪。”系统反驳她，“以前按照最高的数值来进行更新，然后出事了。”
翡琳娜耸了耸肩，觉得这是和她没关系，于是等着弗雷。
并不是因为好感度七十，而是因为他当时在星光下和她说的话。
翡琳娜起身去了书房，挑选书籍和资料后出了房间。巧的是在翡琳娜在出了书房的时候，弗雷正好也来了。
系统还想说些什么鼓励翡琳娜让她争取在今天之内把好感度涨到一百，再不济到八十也是可以的。
翡琳娜对系统的话表示不屑，放下书本就到了楼下去给弗雷开门。站在门口的弗雷一看就是认真打扮过的，似乎是上门的缘由，他还带了糕点过来。
“又是你家大厨做的”翡琳娜侧开一步让出路来，弗雷点了点头等待着糕点走了进来，“内陷是上周摘下的花，用砂糖和醍醐腌了一个星期。”
“听起来会很好吃。”翡琳娜接过他带过来的糕点给了歌琳后就将弗雷带到二楼去。
走在前面带路翡琳娜没什么反应，但是在翡琳娜身后的弗雷却有些紧张。虽然先前翡琳娜就说过他可以上二楼，但是那个时候对方只是随口一提。和今天这种正式邀请还是有点区别的。
如果说先前是客套话，那他现在就是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地位的差距就摆在那里
弗雷轻咳一声，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想给甩掉，跟着翡琳娜上了二楼。
翡琳娜家的面积和他家的大小差不多，不过因为到处都似乎书的原因看起来没有不是很宽敞。
一楼的地形和装饰弗雷很熟悉，毕竟来过那么多次。除了厨房是比较宽敞的，客厅的沙发桌椅旁边都放着各式各样的书。弗雷不止一次见过翡琳娜从那一堆书里准确无误地拿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就没有想过整理下自己的一楼吗”弗雷在又一次踢到那一摞书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翡琳娜丝毫没有被满地的书影响到。她的垂感极佳的长裙并没有带倒垒起来的书塔，走路的姿势也平稳的如履平地。
她听着弗雷这话后理直气壮，“收拾的太整齐我会找不到东西的。”
而且也不是没有整理过。
刚开始的时候，歌琳几乎一天整理一次，但是很快就会被翡琳娜自己弄乱。
放在二楼书房的书籍因为需要被搬到一楼，但是在使用完毕后翡琳娜总是会忘记放回二楼，慢慢的那些书就堆在了家具旁边，躺椅上的薄被总是会在歌琳折好后被翡琳娜扯开盖在身上，甚至桌面上的墨水与笔都总是收起又乱放。
久了之后，翡琳娜没有被歌琳的收纳癖给同化，反而让歌琳这个死强迫症妥协了客厅这一块乱七八糟的地方。
两个人一边聊着一楼客厅的乱，翡琳娜秉持着只乱不脏就可以了，而弗雷还想让翡琳娜再试着收拾下一楼。
“来了客人你总不能这么招待客人吧”
翡琳娜听着弗雷这话，思索了一下，她的手抚上回旋楼梯的扶手，“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家里不会来客人哦。”
她说完之后没有犹豫， “当然了，弗雷是熟人。”
不得不说翡琳娜在某些方面虽然自己没有意识但总能一针见血。她这一句话虽然没有特别说出两人的关系如何，但却给人足够的想象空间。弗雷听着这话果不其然的脸红了一下，别过脸不去看面前带路的身影。
翡琳娜带着弗雷上了二楼。二楼不比一楼，一条冗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是各个款式相似的房门，尽管璧上挂着烛火，但是这光照程度确实有些为难弗雷的眼睛。
翡琳娜身为魔族在这样的环境中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但她除了视觉异于常人外，听觉也是，她听出弗雷上了二楼后的脚步有些踌躇，落脚的也不似在一楼的时候利落。
翡琳娜转过身看着弗雷，果不其然对方和她有些距离。
“”
他就不会说一声他看不清嘛
翡琳娜心中吐槽，而听到吐槽的系统回复她，“如果他愿意直说的话，他就不是傲娇人设了。”
翡琳娜很想告诉系统金发傲娇真的已经过时，而且傲娇要妹妹才吃香，弟弟不管是什么人设都是弟弟。
但那边的弗雷还等着她过去接，于是翡琳娜往回折了几步走到了弗雷身边，看了他好一会，恶劣的心思一起，“你跟这么慢小心踩到机关。”
真的认为二楼有机关的弗雷吓得后退一步，差点因为过于害怕而摔倒。翡琳娜伸手拉住对方，语气极为认真，“你小心点，你再后退一步就踩到了。”
弗雷吞吞口水，结巴问“是什么机关”
“乱箭，涂了剧毒的。”
翡琳娜在弗雷的印象里一直都是平静的，以至于她现在越是平静地说出有机关，在弗雷眼中信服力越高。
他连忙抓住翡琳娜的衣袖，不敢乱动一步，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踩到了机关，想到这里，他紧绷着身子问道“除了乱箭还有什么”
“毒雾、毒蛇、带有腐蚀性的液体，只要滴在人的皮肤上，皮肤就会立刻被腐蚀。”
“你别是骗我吧”弗雷壮着胆子嚷嚷，“哪有这种液体，而且你家里的机关太多了点吧教会密室的机关都没你家的多”
也没你家的毒。
翡琳娜任由对方扯着衣袖，吓小孩子的恶趣味得到满足后，心情颇好，“家里值钱的东西还是挺多的，比如说你之前用的纸张，书房里的书和资料。而你怎么知道教会密室的机关比我还多除了圣子圣女，就算是王族也不能进密室吧”
弗雷对这事哼哼了两下不再说话。
“能够腐蚀皮肤的液体真的有哦，你想见见吗”
“不想。”
翡琳娜笑了笑，在前面带着路。她在前面走着还时不时地出声吓唬一下弗雷，说些什么这块砖是机关，踩到了就会射出特制的细针，那面墙是暗门，靠到了就会掉下去。
她越说越过分，吓得弗雷冷汗直流。
“书房到了没”
“到了到了。”翡琳娜带着弗雷到了书房，她推开门，带着人走了进去。
尽管一楼有很多地方的都被书给占领，但是二楼的书架却没有空出多少，甚至地面上垒起来的一摞摞书，桌面上也垒着各种书，连个放茶杯的地方都没有。
翡琳娜走到书桌面前，把桌面上的书叠在一起，随后环顾整个书房试图找出个空位把书放过去。但书籍遍地都是，她实在是找不到空地，书房门口到书桌的这条路上是绝对不能堆积的书的，不然歌琳会开始说教，思考片刻，翡琳娜在弗雷略微崩溃的神情中，像是叠高塔一样，把书放在了另一摞书上。
“你是个魔族，你不是会魔法吗你为什么不愿意动动你的手指释放下魔法呢”
弗雷忍不住了。
翡琳娜被这句话醍醐灌顶，随后醒悟过来，“我平常不怎么用魔法。”
而且因为魔王的特性，翡琳娜学的魔法与其说是方便日常生活，不如说是毁灭日常生活的。像什么天降流星，倒灌河流，她都能做到。但让她用魔法整理书房，那效果就是少年漫画里主角对boss的现场。
“你不用魔法那你遇到敌人的时候”
四位数的臂力足以打得对方嗷嗷叫。翡琳娜心中回答，决定不吓到小朋友，“我是战士。不是魔法师。”
果然，弗雷听了这话后，视线落在了翡琳娜的手臂上，纤细的手臂和他印象里的战士的手臂截然不同。
在他的印象里，战术们大多都是男性，他们身穿铠甲，深色的肤色和异常明显的肌肉，身材高大的像是一座小山。王储的近卫团里多数都是战士，所以弗雷曾和那些战士们有过接触。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些战士们用着和他腰差不多的手臂挥舞着巨斧。
弗雷想到这里，目光又从翡琳娜的手臂移到了她的手上，对方的手指修长，肌肤细腻，指甲圆润，手指指节并不突兀，也没有因为习武而磨出的茧块。
那双手一看就是没有拿过过重的武器的手，弗雷甚至觉得翡琳娜拿得最重的东西是这间屋子里的书和放在桌面上的羽毛笔。
弗雷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翡琳娜将屋内沙发上的书收拾到一边，之后将为弗雷准备的书放在茶几上。
“今天就只看书就好了。”翡琳娜收拾完毕对着弗雷开口，一扭头就看到这小伙子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弗雷。”
被喊到的弗雷回过神，还没开口解释就听着翡琳娜问“想什么这么出神”
他脑子想都不想直接开口“我觉得你不像是个战士。”
翡琳娜停下手中的东西，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拉开椅子，“瞧你这话说的，说给我听我还能和你心平气和，你要是说给了其他战士听，你现在就被吊在城门上了。”
弗雷后知后觉明白自己刚刚说的话歧义多大。
翡琳娜继续道“你怎么就觉得我不像是个战士了，你看勇者，他不也正常体型瘦瘦的”
“那不一样。”
弗雷见她落座，自己也坐在翡琳娜给他准备的沙发上，顺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而且勇者是有肌肉的。”
当时他作为王室参加勇者的选定仪式时，可是见到了勇者那一身的腱子肉。虽然不像其他战士那样可怕，但也是某种意义上的精壮。
翡琳娜想了想，自己好像确实没有见到勇者穿着背心这类的服饰，而且他之前露出手臂的时候，前半手臂的肌肉也确实紧实。
她摆了摆手决定跳过这个话题，“你不肯信的话就算了，快看书。”
菲琳娜的书很多，一部分是魔王王城里带过来的，一部分是系统从翡琳娜记忆力提取后进行修复完善的。
剩下的一部分就是系统友情的言情小说和恋爱攻略。
翡琳娜自然不会把是系统的糟粕给弗雷。既然对方都送上门来当工具人了，翡琳娜自然是要对得起对方的。
于是她用了一天的时间来挑选这些书和论文。书籍内容涵盖了黑死病和文艺复兴打击教会权威、君王集权与立宪、远东贸易与闭关锁国等等等等。翡琳娜甚至把折磨了她大学四年的马哲系列给掏了出来，后来想到弗雷的年龄，意识到因材施教，就拉着系统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把初高中政治课本给弄了出来。
“我觉得你是故意的。”
系统深吸口气说出自己的感想。
翡琳娜抬头看了一眼，被课本给绊住的弗雷心情愉悦道“你别乱说。”
你就是
系统吐槽，“你别不是自己曾经被文综虐的死去活来，现在想看别人被虐的死去活来。”
“我没有。”翡琳娜抵死不从，她愉悦地从脑内里的记忆提取印刷术的制作过程，然后将其记录在纸上。
系统明白翡琳娜这女人有多恶趣味，于是跳过这个话题，看着她手中纸上画着的例图和结构分析问道“你到底从哪里得来的这些奇怪的知识”
系统和宿主绑定在一起，本身就对会宿主有一定的权限，再加上翡琳娜又授权了一部分自己脑内的权限以便于让系统更好的帮她复刻书本，所以系统在翡琳娜的记忆深处总能见到很多封尘的知识。
系统还记得它第一次拿到权限进入的时候的感受。它在翡琳娜的脑子里见到了各种奇奇怪怪知识。一些高大上的，比如多个国家的历史、社会上的差异、风俗上的不同；再比如水木工程和农耕知识。
系统甚至还能看到麻辣烫的做法、母猫的产后护理、公猫的趋势手术注意事项和打野应该如何带节奏等等乱七八糟的姿势。
“你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系统没忍住又问了一遍。
“小初高的时候上学老师喜欢拓展，大学的时候会有很多时间刷x博和b乎。偶尔刷刷纪录片。奇怪的知识就增加了。”翡琳娜回忆了下知识的来源，“还有一部分是要写论文不得不去查资料知道的。”
系统“”
它第一次听到如此清新脱俗的知识获取过程。
系统没再出声，翡琳娜也不再说话，她整理完印刷机的手稿，又拿出了歌琳之前上报的地图。
之前让歌琳派人在魔界内寻找煤矿的事情，还没结束。魔界的三分之一的地界已经找过了，而剩下三分之二的地界多是危险的，只有高阶且强大的魔族才能前往，因此寻找的进度慢了下来。
歌琳有提议要不要让王城的亲兵是寻找。
“嗯我原来有亲兵”翡琳娜疑惑道。
“有啊。”系统没好气道“不过魔王大人天天不是和大臣们待在一块，就是和贴身女仆去后花园农家乐，再不然就是去城内和城内的百姓们交流官民鱼水情。”
“亲兵团的各位平日里要负责魔王城的安保，没有魔王的命令根本不敢到魔王面前去晃。”
系统这一番话说的抑扬顿挫，阴阳怪气的。翡琳娜听完后就知道了亲兵里肯定有她的攻略目标，于是大手一挥直接让亲兵团去找煤矿。
末了她还在信上接着写到如果真的找到了，就让他们顺便把煤给挖了。
系统被翡琳娜这一通操作秀的闪了腰，还想说什么就见翡琳娜一副要屏蔽它的样子，只能闭麦不再说话。
“翡琳娜。”
一直埋头看书的弗雷抬起头，将手中的书本抬起让翡琳娜看到书本的封面。翡琳娜一看，是一本有关教会权的论文。
他看了这类的论文和书籍后还能平静地和他说话，说明教会的在他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
仔细想想也确实如此，教会长期以来霸占着政权的主导，军队大部分也在教会的手中。君权来自神权，教会代行神权，掌握着王室的命脉。
可能王室一直以来都不满教会也说不定。
“怎么了”
翡琳娜起身走到他面前，念出了弗雷指着的内容，“国王将土地分封给分封主，授予爵位与土地，同样的，受封者需要对国王宣誓效忠并服兵役。教会的存在颁布了神的旨意，告知分封主们要和平，因此分封主之间和睦友好。”
“有什么问题”
“我只是很奇怪，这部分似乎并不需要教会的存在。”弗雷说完后，在翡琳娜的鼓励下继续开口“国王授予分封主土地，教会在其中充当着什么角色”
“充当着和平使者与审判者的角色。分封主在封地内最大，有封地内的兵权，王城的近卫团抵挡不住。而你们国家的法律粗陋并不全面，因此需要教会去补足。仔细想想，你们有关于封地贵族与封地贵族的之间的纸面条律么”
“仔细想来，王室不断分封导致分封主势大，王族完全赖着贵族们活。你就没想过分封主们不给王族上贡的日子么”
弗雷被这句话惊到冷汗出来，“一旦有人开了这个头，所有的分封主们都会紧跟其后，王族会落魄，地方会势大。整个国家就会乱起来。”
翡琳娜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将对方梳的服帖的金发弄乱，“不过你不用担心哦。王族的军队虽然不足以抵抗分封贵族们的军队，但因为教会作为宗教与道德伦理的两把锁，绝对不会允许分封贵族们杀害王族的。到时候说不定他们还会派兵打着维护正统的名号帮王族平乱呢。”
“那之后教会势大，王族就得看教会的脸色过活了。”
弗雷不蠢也不傻，翡琳娜这番话他自然听得清里层意思。而且她说的也确实是真的，当前这个局面再不改变，翡琳娜说的事再过不久就要发生了。更何况王族在当前阶段就已经是看着教会的脸色过活的情景了。
教会插手政治，插手王城近卫团，甚至插手王储选定。弗雷这才意识到教会”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将王族摆成了傀儡。
“你觉得应该怎么做”这是翡琳娜在问弗雷。
应该怎么做
单从这个问题看来，造就这个局面的原因是教会和分封贵族们过于强大，动摇了王族的权威。但是简单粗暴的反对教会与分封贵族又不太可行。
“单纯的反对教会与贵族们是不行的，但王室的权威必须得提高。”弗雷想了半天发现他只能说出结论，并不能说出如何具体的去做到。他憋了好久，最终放弃了开口，求助似的看向翡琳娜。
“你不考虑一下王室的权威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又不去想想，王室既然能够给予贵族们封地，为什么不能够将封地给收回”翡琳娜起身朝书架走去，“是谁为了平衡贵族们与王室，放任封地贵族们的私兵。又是谁，为了拿捏你们不断的给王室设限”
“又是谁给了我们大众的一种王室需要教会承认的现象神授君权这种事，到底是你们哪个老祖宗想出来坑你们的”
翡琳娜的画风总是如此的急拐弯，上一秒还在友好地讨论问题，下一秒就能拐过弯开始说出一些不着调的话。
但弗雷却能明白些东西。
翡琳娜这些话的意思归根结底，都是教会承担的权责过大，王室的权责被教会干预，导致王室现在的局面。
但有些东西是不能动的，譬如教会。
毕竟整个人类帝国人民的信仰就放在那里，动教会就等于动了人们的信仰，引发的事情可就是整个王朝的覆灭。万一搞不好，整个帝国到最后就会成为教国，实现真正的政教合一。
而教会平日里不断的布施，做善事，建福利院，收留孤儿与流浪者，赡养老人，收留因为封地贵族起冲突而无家可归的难民。因此教会在民间的威望比王室高得多，王室要是寄希望于人民，试图让人民支持王室恢复王室权利，那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说不定人民们还会反过来指责王室无所作为，然后和教会一家亲，紧接着整个帝国发展成教国，实现政教合一。
弗雷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思考着什么，而翡琳娜则在书架面前站了许久，银发的魔女在书架面前徘徊许久后，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伸出手轻轻抽出了那本书，走到了弗雷面前。
“打破教会的权威并不是什么难事。”翡琳娜将书本放在了弗雷的面前，“一，让他们证明他们的信仰，证明光明神的存在。”
“要是不能证明光明神的存在，王室并可以以此为由质疑他们的信仰。”
“二，让人民知道教会并不能做到他们所承诺的事情。”
“三，开化你的人民，让他们拥有挑战权威的思想与勇气。”
她说完，将刚刚拿出的书本置于桌面，“因此你只需要，一场加冕礼，一场战争，一场疾病。”
银发的魔女将东西摆上桌面，神色如常却又让人觉得胆颤，书房内的烛火不知为何不断的晃动，不安的烛火将魔女的影子拉的很长，也让她的表情看起来阴沉晦涩，她的银发也不如之前那般温暖，看起来像是锋利刀身上闪烁着的刀光，就连平日里如金色蜜糖一样的眸子，都在这诡异烛火的承托下显得十分妖异。
“紧接着，是一本书，一场演讲会，还有一次属于人民的启蒙。”
桌面上摆放着翡琳娜的羽毛笔，是她常用的那一只，除此之外，桌面上还有弗雷之前看到过的纸张和一份手稿。
翡琳娜将印着新教二字的书本朝弗雷的方向推了推，在对方难以置信的神情中，露出了笑容。
当然，一切的前提都要是你为国王。
或许是受的惊吓多了，有了抵抗力了。弗雷在经过翡琳娜说的那番话后不但没有被吓到，反而有种越挫越勇的趋势。
他似乎回到家后真的有认真在思考翡琳娜说的话，因此这段时间问的相关话题越来越多。因为他问出的问题和想要的回答实在是不像一个，在教会那种封闭式环境下长大的王储会问出的，以至于翡琳娜在回答完问题后都觉得自己是个在诱惑王储堕落的魔女。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本来就是魔女。
魔族女性。
翡琳娜问题回答多了，自然也知道了弗雷的想法。这位人类第二王储，虽然身在帝王家，但在某些方面却傻白甜耿直的不可思议，简直就是阴沟沟里出了个棉花。
尤其是翡琳娜在问到他想不想成为国王的时候，他居然说他学这么多知识是为了到时候辅佐他的哥哥。
“你怎么就觉得你哥哥，那个第一王储是个好国王”
说句实话。翡琳娜真的不认为在教会荼毒下长大的那位第一王储能够做出什么反抗教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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