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姜掌柜这样说,沈泽秋和安宁都愣住了,“姜掌柜,您这是”

    “宁秋阁口碑好,据我所知,店中衣裳的花样子都是沈娘子亲自描绘,脂粉首饰也卖的红火,在桃花镇你们是头一份。”

    “而且你们年轻,主意多,精力充沛,不像我们这些老人家,失去了斗志,除了自己人互相斗嘴争执,没一点儿志气”

    说完后,姜掌柜捂着胸口干咳几声,他太激动了,深吸几口气,喘匀了以后接着道。

    “不说绕弯子的话了,这事非同小可,我知道你们定要回家商议。”

    姜掌柜起身,叫下人拿薄衫来给他穿好,“这样吧,我带你们去看看铺子。”

    姜宅的下人备好了马车,马车缓缓驶出小巷,到了大街上,“姜家原有六间布坊,每一间都是我的心血。”

    阳光下,姜氏布坊的招牌还反射着太阳光,可大门早已紧闭,门前长满了小草野花。姜掌柜带着安宁还有沈泽秋去看了自家被挤兑倒闭的四家铺子,那凄凉的场景深深印在安宁的脑海中。

    “这间铺子位置最好,两层,坐北朝南,地势高,气派敞亮。”

    最后马车停在了云裳阁斜对面,姜掌柜将车帘掀开,指着路边的一间铺子道,“若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对付云裳阁,这里就是新铺的地址,我姜家曾经最旺的布坊,可惜,也是最先关门那家。”

    姜掌柜把帘子放下,“若我再年轻十五岁,定自己出面和云裳阁斗,可惜我老了,精力不济。”

    ”年轻人,好好想想吧。“

    回到客栈,安宁和沈泽秋商量了许久,姜家和县城里其他布坊一间间关门大吉,或许不久后就会轮到他们沈家。

    “泽秋哥,你还记得周玉的话么”

    把小石榴哄睡了,轻轻抱到床上盖上薄被,放下帐帘,安宁一边去开窗一边和沈泽秋说话。窗户一开,柔和的风徐徐吹进来,拂动着安宁乌黑的秀发。

    沈泽秋用手指勾了几缕在指尖缠绕,随即从背后抱住安宁,另一只手轻轻环在她的腰际,“我记得,他们想把铺子开满每一个角落。”

    初始安宁一听,觉得云绥十分有雄心壮志,可见识到他们的手段后,她感到

    特别的不对劲。

    沈泽秋把下巴轻轻嗑在安宁的肩上,将她搂紧,他想让安宁小石榴,还有娘过上和和美美的好日子,不忍叫他们受苦,不能叫云裳阁毁掉现在的生活。

    “安宁,我们和姜掌柜一起吧。”沈泽秋眼瞳黑如稠墨,专注的看着安宁,一字一顿说的特别笃定。

    安宁回转过身,双手轻轻捧着沈泽秋的脸,四目相对了一会,“好,我们一起面对。”

    “嗯。”沈泽秋勾唇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低头亲吻着安宁,极尽温柔。

    坐船回到桃花镇已经是傍晚时分,火红的夕阳如一匹艳光四射的云锦,美的叫人挪不开目光。

    一家三口下了船,小石榴可兴奋了,回家喽,回家他就能看到奶奶了。

    “叮叮叮卖糖咯。”

    “又香又甜的糖咯。”

    夕阳将人影拉得格外瘦长,不急不躁的风吹的人浑身舒畅,看着路边的碧波流水,垂柳、野花,还有展翅翩跹的粉蝶,安宁和沈泽秋心中的积郁一扫而光。

    他们俩个走在后面,小石榴迈着小短腿,蹬蹬蹬的跑在前头一点儿,小圆帽上坠着的小圆球一跳一跳,特别的可爱。

    这时候一个卖糖果的老翁敲着锣,腰挎着竹编筐迎面走来,一边走一边响亮的吆喝着,“卖糖哩。”

    糖小石榴一听,惊喜的拍了拍小手,”哇“了一声,他最喜欢吃糖了。

    看着面前这粉团子似的小男娃,卖糖翁停下脚步,慈祥的问,“小孩儿,想吃糖吗”

    这么可爱的孩子,他就是白送几颗也愿意。

    “想。”小石榴眨巴着眼睛,肉嘟嘟的脸颊鼓了鼓,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爹,娘。”他回转身子,展开双臂朝后面的安宁、沈泽秋飞奔来,大大的眼睛,满满的渴望,一岁多的稚童还不足以说出完整的字句,小石榴搂着安宁的脖子,在她脸上“木嘛”亲了一大口,“糖。”

    小石榴指着卖糖翁,他好久没有吃糖了。

    “小馋猫儿。”沈泽秋掐了掐小石榴肉嘟嘟,粉嫩嫩的脸颊,无可奈何的说,“爹帮你买。”

    说完对卖糖翁招了招手,“老翁,我们买糖。”

    “欸,好哩,你挑挑。”买糖翁走到跟前,把竹

    编筐放下,掀开盖在筐子上遮灰的白棉布。

    布一掀开,一股子绵香清甜的麦芽糖香味铺面而来,还有花生碎,炒芝麻的香气。糖果一种一种隔开放好,有白色的麦芽糖裹白芝麻的糖球,也有加了花生碎瓜子仁的糖饼,还有小棍子模样的糖手指,叶子模样加薄荷的凉糖,都是老翁自己做的。

    “一样来点吧。”沈泽秋笑着说,顺便给莲荷的孩子也带了一份。

    “好哩。”老翁笑眯眯的用油纸将糖包好,多给了几颗糖球,“多送你们的。”

    沈泽秋一边给钱一边道谢,”老翁,多谢了。“

    小石榴眼巴巴的看着沈泽秋手中的油纸包,砸吧砸吧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他想吃。

    “掐点给他尝尝吧,泽秋哥。”安宁道,小石榴都快馋的不行了。

    “吃吧。”沈泽秋掰了半块糖饼给小石榴拿着舔,不再逗他了。

    等回到铺子里,小石榴还一心一意的吃着糖饼,怕吃多了对牙齿不好,沈泽秋严肃脸把他的糖饼收走了,“爹帮你收着,明天再吃咯。”

    “哦。”小石榴被抱坐在小木凳子上,呆呆的眨着眼睛。

    何慧芳在边上看着,心里不禁一急,把沈泽秋叫道灶房里,皱着眉埋怨,“泽秋啊,你对孩子得温柔些,瞧你,刚把他给吓呆了”

    “娘,没事儿,男娃儿禁得起。”沈泽秋把刚从儿子手里缴来的糖饼扔进嘴里,咔嚓咔嚓嚼碎吃掉了,满脸自然的说自己的道理,“我还嫌对他太柔了哩。”

    何慧芳盯了沈泽秋几眼,不想理他,出去抱乖孙儿去了。

    小石榴还呆呆坐在小凳子上,不过他并不是被沈泽秋吓着了,而是在用稚嫩的小脑瓜苦苦思索着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为什么这次吃的糖,和以前的不一样

    这是为什么呢嗐呀,小石榴想不明白,呆住了。

    晚上安宁坐在梳妆镜前梳发,刚洗过头,涂了沈泽秋从青州买的据说可以养发的玫瑰油,现在正散发着一股子好闻的花香味。

    沈泽秋推门进来,把门关好,很自然的朝安宁走来,边接过木梳边说,“娘子,为夫帮你梳。”

    透过铜镜,安宁似嗔非嗔的望了他一眼,趁沈泽秋要胡闹前,柔声说,“娘今日

    和我讲,你对咱们小石榴太凶了,嗯,比大鹅还吓人。”

    沈泽秋梳着安宁柔顺的长发,放下木梳,把安宁抱起来往床边去,故意瞪大眼睛,“我有那么凶”

    安宁忍俊不禁,笑着把脸埋在沈泽秋的胸膛,”我不知道。“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沈泽秋声音有些发紧,随手落下帐帘。

    安宁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手压着我头发了。”

    隔日清晨,沈泽秋想去找胡掌柜聊几句。

    沈家的生意都受到了那么大的冲击,胡家自然更严重,沈泽秋去胡家,就是想拉胡掌柜一块入伙。

    “泽秋,等会儿,我摘点新鲜的菠菜黄瓜,你拿去给他们尝尝。”

    临出门前,何慧芳从灶房里探出头,留沈泽秋等会儿。

    也是这时间,沈泽玉抱着个小木马还有几个拨浪鼓到了铺子前,进门后高声说,“小伯娘,泽秋,我抽闲给小石榴做了几样玩具,给,你们看看。”

    何慧芳正在摘菠菜,闻声直起腰,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话,“哟,泽玉来啦,吃了早饭吗坐下吃点吧。”

    沈泽玉笑着抓了抓头发,也不客气,“没吃呢,小鲜带孩子去娘家走亲了,明天才回来。”

    “你不早说,那今天明天,到饭点就来铺子里吃,别客气”何慧芳从灶房里端出剩下的一大碗南瓜粥,几个葱油煎饼,端到堂屋里招呼沈泽玉过来吃。

    沈泽秋接过沈泽玉手里的拨浪鼓和木马细看,扭头笑着说,“哥,你这手艺越来越好哩。”

    “凑合吧。”沈泽玉笑了笑,端起粥碗埋头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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