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死掉的那个男人呢”
“王后那么悲痛,像是她的男人。”
林之下困惑问,“为什么不能是兄长或者是弟弟”
闻声微顿,一会才说,“如果是至亲死去,做姐姐的不会是这种反应。”
林之下想问,为什么他举例是哥哥弟弟,但闻声却直接选了“弟弟”。
他看着闻声变淡的表情,忽然猜到了什么。
闻声大概有个弟弟。
甚至可能已经死了。
他一直好奇像闻声这种不爱钱财又不爱名利的人来参加游戏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看起来,难道是为了复活弟弟
本能让林之下下意识猜了一堆,但理性又让他停止了继续猜想。
林之下收回思绪,“我们没看上半场,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会被杀。但估计今天不开演了,明天我们早点来。”
“好。”
“那我们快点出去吧。”
他已经快要被吓哭了好吗。
闻声差点没忍住笑。
老天保佑让他们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不然林之下非得被吓出毛病来。
林之下出了剧院迅速指了个方向,说那个位置有小旅馆。
虽然还是会有人,但进了房间至少有门,也不用看见无脸人在面前晃来晃去。
他跟着闻声一路过去,路上还见了不少行人。
本来城镇的灯火就不明亮,从巷子里穿过去更是昏黑,偏他们的脸蛋光滑无比,昏黄灯火一照简直可以当做镜子。
更吓人。
林之下战战兢兢到了小旅馆。
老板果然也是个没脸的。
闻声说,“两间房。”
林之下立刻说,“一间。”
闻声盯他,“你是没把自己当男人呢,还是没把我当女人呢”
“我睡地板,别把我一个人丢在那。”
闻声无情摧残,“林之下你真怂。”
林之下点头,“我怂。”
“”你承认的那么痛快我还怎么拒绝闻声叹气,对老板说,“一间,谢谢。”
老板把钥匙递给闻声。
房号404。
对中国人来说这个数字很不友好。
旅馆不大,楼梯狭小,大概是nc在建模时偷了个懒,这里的装潢十分粗糙,就连木梯都歪歪扭扭的。
墙壁上挂着几幅画,画上的人没有五官,花草也是随笔画,颇有抽象派大师的风格。
不,这就是懒的吧。
旅馆的墙也没有刷颜色,以石头堆砌,不过幸好石头光滑巨大,不至于给人造成密集感。
进了房间,也算是建模师有良心,有床。
嗯,只有床。
连被子椅子都没有。
nc根本没想过会有人来住旅馆的吧
林之下也发现这不过十个平方大的房间什么都没有,他想了想问,“闻声,你喜欢睡硬一点的床还是软一点的”
大半夜的一个男生这么问实在是不合适。
闻声没有直接回答,“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对我的事也不好奇。”
“好奇。”林之下说,“很好奇,我也是人。”
闻声笑了,“哪里好奇,你甚至不问问我k营的事。”
林之下看着她,又下意识环顾了一遍四周。
闻声等着他说话。
忽然林之下朝她弯腰,脸几乎是贴在她的侧脸上,唇齿在耳边轻轻呼着微微热气,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你在误导观众,我知道。”
闻声一顿。
“说的越多,就越容易露馅。”
所以他选择不问。
虽然他相信闻声会编造出一个特别完美的谎言,但他不想闻声冒这个险。
只要让观众捉到了k营的重点就可以了。
只是一个k营就足够让观众们在迷宫里转很久。
闻声怎么会重复强调k营的事,甚至主动引导他问
那一定不是她的本意。
但他猜的出来,别人未必猜不出。
虽然结果如何都是闻声在布迷阵,但他想帮闻声一起造一个更大更空泛的迷宫,让观众的猜想都歪到天涯海角去。
现在看起来,他没有猜错她的想法。
林之下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开心。
耳垂边的呼吸已经离开,但余音还在回响。
让人有些回味。
闻声又对林之下充满了好奇。
她抬头看着林之下,如果不是他的资料太过透明,透明到连身高的毫米都被扒了出来,她真的要怀疑他是不是有另一个身份。
闻声见过很多人。
但从来没有见过林之下这样的。
他对人的好细微到了极致,可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像个天使。
却不是那种纯粹的天使。
是一个有目标、有欲望、有善恶,还有小脾气的天使。
弹幕什、什么情况军师对木兰说什么了
弹幕没听见啊,没说话吧,这频道不能调出音频太狗了
弹幕窒息,军师亲了木兰,当着全世界的面
弹幕亲c实锤啊啊啊啊啊
弹幕这到底是什么频道啊我迷茫了
弹幕尖叫就完事了
公屏上的画风如果可以转化成实体,那估计整块公屏都已经变成了暧昧无比的粉红色。
但因为不断有观众送出鲜花,屏幕早就成了一片红色的汪洋大海。
戏里的人清醒无比,戏外的人反而先疯了。
林之下没有再说话,他从背包里取了一把芭蕉叶出来铺床,铺好后觉得硌人,又把降落伞拿了出来,仔细铺上。
铺好后他拍了拍,验证了它的松软度,这才说,“你睡吧。”
闻声没有客气,床铺的还不错。
林之下问,“合适吗”
“合适。”
“那看来你喜欢睡硬一点的床。”
闻声没有否认,她正要问林之下怎么睡这硬邦邦的地板,就见他又从包里取了一把芭蕉叶出来。
“”仓鼠实锤了。
铺好“床”后,林之下倒身躺下,背对着她,“晚安。”
坐在床边的闻声看着林之下的背,看不透。
猜不着。
她看了好一会才躺。
“晚安。”
旅馆外的声音随着沉落的夜幕而渐渐停息。
屋里两人的呼吸声彼此听得更清楚。
闻声就在这声音里,睡着了。
似乎是确认对方的呼吸起伏均匀后,一直没翻身的林之下翻了个身,动了动快压麻的手和脚。
借着外面的月色,他看见了闻声的脸。
白月光映照的静谧面庞一瞬晃入眼底,心仿佛被什么轻轻一弹。
他愣了愣。
随后迅速收回视线,又背转了身。
弹幕哪里来的大可爱
弹幕木兰快醒醒军师他偷看你
弹幕e战士这么漂亮,这都能忍
弹幕散了吧散了吧
天一亮,普塔城又恢复了死寂。
无脸的居民已经不见踪影,广场的喷泉水源又已干涸,钟已停摆。
又变成了一座荒凉古城。
林之下醒来的时候闻声已经不在屋里了,他在窗户上往外看了一眼,听了听动静,确定没有无脸人,这才开门出去。
闻声正在楼下,看样子刚从外面回来。
闻声见他就问,“醒了昨晚很晚才睡着”
林之下一口就说,“没有。”
“睡眠质量真好。”闻声早就被席卷在古城里的风沙声吵醒了,林之下倒是睡的很沉,“这里的食物和水都是假的,吃不了,也无法储存。”
林之下猜到了。
如果能吃,那这个副本就不残酷了。
这可不是撒旦会做的善事。
林之下说,“半夜的时候我又听见歌剧院那传来声音,听起来像是又开演了。”
闻声说,“你睡的那么熟能听见”她一会明白了,“你下半夜才睡着”
刚说谎了的林之下只好承认,“是。”
“这可不像你。”闻声想了想说,“舞台剧分很多幕,难道昨晚落幕的并不是最终幕”
“等会去剧院里蹲守吧。”
“好。”闻声又说,“我们把背包里的东西整合一下,看看能撑多久。”
林之下说,“水我已经喝完了。”
闻声说,“我每天固定六升水,如果不在烈日下行走,省着点喝,那我们可以熬过去。”
林之下有些意外,他感觉得出来,闻声比之前更信任他了。
刺猬身上的刺在慢慢掉落。
“白天我们在古城里走一走,如果没有什么发现,就去附近找找水和食物吧。”
“好。”
有车就是可以往返千里还不怂。
林之下相信附近会有水源的,不然没有选择水的玩家早就渴死了。
昨天他看杨洪辉和宋雅琪的状态就不错,没有脱水的迹象。
那附近一定有水源。
闻声说,“我往东南两边走,你往西北,无论有没有水,两个小时后我们在这里集合。”
“好。”
闻声给他分了两升的水,然后就分开行动。
古城的地板被夜里的寒凉浸透,这会脚踩在上面还微觉冰凉。
过了半个小时日照东升,迅速吸收酷热,热意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
林之下尽量贴着墙走,借着屋檐的阴影躲避日照,避免身体里的水分蒸发太快。
古城里白天没有行人,风沙在残垣中肆意穿梭,飞扑得人满身风尘。
前面墙壁拐弯,林之下继续贴墙前行。
拐过这个路口,他忽然发现前面有人。
是个个子小小的女生。
脸上依旧涂着湿泥“染料”。
不用猜也知道是宋雅琪。
林之下淡定打了个招呼,“早。”
宋雅琪也没想到会碰见他,拔腿就跑。
林之下觉得她大概有心理疾病,不合群,不正面跟人说话,甚至不以真面目示人。
他没忘记宋雅琪的身份。
超级富二代,不过是私生女。
亲老爸很有钱,奈何是头奔腾的种丨马,以至于她的兄弟姐妹多达二十一个。
就连媒体对她的称呼都是老十三,而从不用真名称呼。
像一个充满了侮丨辱性的代号。
林之下想着,忽然发现跑远了的宋雅琪又折回了。
不过是远远站在那。
然后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林之下顺着她的示意往那看。
墙体挡住了他的视线。
林之下朝那边走,从墙后面探头一看,就见地上有个土坑,地下不断有土被抛起。
分明就是有人在挖坑。
难道又是巫师在挖陷阱
他继续探头去看,随后看见了杨洪辉在勤勤恳恳挖坑。
果然是。
重点是,那抛出来的泥是湿润的。
也就是说,巫师在挖的不是陷阱也没人会在角落里挖陷阱吧。
他是找到了水源。
只是他想不明白一个问题,宋雅琪为什么要给他指路
水源在沙漠里不是兵家必争之物吗
他抬头往那边看去,早就没了宋雅琪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