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振业忙给谭振学挤眼色,兄弟两拖着谭振兴回屋,毫不客气的将其丢在床上,掉头就走,谭振学担心,“会不会着凉啊。”

    “皮糙肉厚的应该不会。”谭振业回道。

    三兄弟里,谭振兴挨打的次数是最多的,但从没听谭振兴抱怨哪儿痛过,愈合力惊人。

    这样的人,天生是挨打的命。

    谭盛礼甚少在外人面前动过粗,而是谭振兴让他想起了花言巧语的谭辰清,火气压不住,不揍他几下难消心头之恨。

    上梁不正下梁歪,谭振兴很好的诠释了这句话的含义。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看大公子不胜酒力说胡话而已,犯不着大动干戈。”陈山劝他。

    谭盛礼收了棍子,“无事,新年新气象,当给他松松筋骨了。”

    父子两的事陈山也不好多说,吃过饭他就要回客栈,谭盛礼怎么挽留都没用,邀请他元宵过来,陈山摇头,“你们事情多,我就不来打扰了,在这祝你们诸事顺遂,轻松考过府试”

    谭盛礼拱手,客气地送他出门,巷子两旁的门口挂着灯笼,照得青石板的地面红扑扑的,走到挂莲花灯笼的门前,陈山驻足,小声道,“心知你心胸宽阔,但我还是得和你说声,拿你们写的对联去街上卖的就是这户人家,你端方雅正,难免被人利用,日后多留个心眼吧。”

    院门两侧贴着对联,字迹飘逸,谭盛礼点头,“多谢了。”

    送走陈山,谭盛礼回屋陪谭振学他们守岁,这两日免了晚课,谭盛礼就拿了纸和笔教他们作画,画院子里的桂花树,屋檐下亮着灯笼,照得桂花树朦朦胧胧的,谭盛礼让他们先画,画完再指点,桂花树就剩下枝干,描出树干形状,强调光影明暗就行。

    不止谭振学他们,便是谭佩玉谭佩珠都来了精神,谭盛礼把笔给她们,让她们试试。

    谭佩玉连连后退,“不用,我听听就行,父亲接着说罢。”

    “试试吧,琴棋书画,你们要喜欢我都能教你们。”谭盛礼骨子里就不是重男轻女的,就别说见过谭家姑娘为家族牺牲的下场后,他待谭佩玉她们比谭振兴他们要好。

    谭佩玉侧开身,示意谭佩珠去,“小妹试试吧,我去灶房看看烧的水。”

    家里并不富裕,哪儿有闲钱供她们培养兴趣爱好,谭佩玉转身去了灶房,后边,大丫头跟着,“大姑,学画画不好吗祖父画的大丫头很好看的。”

    谭佩玉回眸,弯腰抱起她,“好,但大姑手笨,学不会。”

    学不会就浪费纸墨了。

    “大姑厉害,会学会的。”

    谭佩玉摸摸她的头,并未当真。

    堂屋里,谭佩珠也不肯拿笔,“父亲,我手笨,找树枝在地上画就成。”幼时,父亲教她们读书认字,担心她们浪费纸笔,就是让她们找树枝在地上写字的。

    多年习惯,她改不了。

    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谭盛礼没有再劝,搁下笔,回屋找了两支粗糙的竹筒笔出来,递给谭佩珠,“这笔没法用了,你要担心浪费纸笔,就用这支试试吧。”

    笔尖毛毛的,谭佩珠仔细看了几眼,嗫喏地拿过手,谭盛礼将桌上的纸推给她,“试试吧,按照我刚刚讲的画。”

    太懂事的人招人疼,谭盛礼守着谭佩珠画,待她画完又去喊谭佩玉,谭佩玉说什么都不肯,打热水给大丫头洗脸洗脚,完了抱着她坐在椅子上给她做绢花,谭佩玉针线活好,什么样式的绢花都会,谭盛礼看她安安静静坐在那,心里不是滋味,谭佩玉的成熟,是子女中之最。

    这天过后,谭盛礼给所有人都布置了抄书的任务,没有拜访的亲戚,大年初他们哪儿都不去,专专心心在家读书抄书,多四个人抄书,效果事半功倍,元宵过后,谭盛礼去书铺兑换银子,共挣了近二两,谭盛礼全给谭佩玉,看得谭佩玉受宠若惊,“父亲,用不着这么多的。”

    郡城物价比安乐镇高,但不是顿顿大鱼大肉,这些银钱够全家三四个多月的开销了。

    “拿着吧,出门遇到喜欢的就买,以前父亲待你们不好,往后会弥补回来的,你犯不着处处为弟弟妹妹们着想。”活得太明白的人大半都不开心,谭盛礼不希望谭佩玉成为那样的人。

    “父亲。”谭佩玉低下头,捏着衣角,声音很轻,“父亲待我们很好了。”

    没人爹娘会容忍被休的女儿在家白吃白住,但父亲做到了,她发自内心的感激和感动。

    “还不够。”谭盛礼把钱给谭佩玉,“亏欠了你们太多”

    比起谭家女为谭家做的牺牲,他又为她们做了什么呢

    “父亲只希望你们活得轻松点,不用为了迁就振兴他们委屈自己,身为男儿,他们理应承受些风风雨雨的。”而不是让女人扛起所有风霜,谭盛礼望向角落里握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的谭佩珠,眼底蒙上了暖意,“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书房里的谭振兴起身喝水,无意瞥到院子里说话的父女两,抵了抵谭振学胳膊,“父亲和长姐在说话。”

    谭振学头也不抬,“说话就说话,大哥,父亲要你背的书背完了”

    年前,谭盛礼在书铺拿了好几本要抄的书回来,谭振兴唧唧歪歪爱抱怨,惹怒谭盛礼,命他两天把整本书背下,少几个字就挨几棍子,据他所知,谭振兴昨晚背了通宵,还剩下两页纸的内容呢。

    “没呢。”谭振兴苦不堪言,探出头瞅了两眼,在谭盛礼察觉前缩了回去,问了个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你们说父亲是不是不待见我啊。”

    挨打的是他,被罚背书的还是他,长子不该是这样的待遇啊。

    “大哥。”谭振学顿笔,“你踏踏实实温习功课父亲就不会打你了。”

    父亲眼里揉不得沙子,谭振兴端正态度,勤勤恳恳做文章就不会挨打,挨了打,只能说谭振兴罪有应得。

    谭振兴“”天知道他多不想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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