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说,我不是玻璃心,被拒绝不会胡思乱想伤春悲秋,你还是我的好哥们。”
    李正噎了噎“不一定就有下次。”
    “好了啦,不要这么悲观,我们尽人事。”乔桥摸摸他的狗头,“小李子,你本周的星座运势虽然比我差点,但也不是死局。”
    她转而又去看门口的一群人,注意力集中在一个身上,轻抿唇“陈先生,现在误会解除了,怪物另有其人。”
    这话如同往冰水里砸进来一块巨石,寒凉的水飞溅在大家心头,他们迅速打着抖拉开距离,防备的暗流在那一瞬间达到实质化。
    还站在一起的陈仰跟朝简显得不入。
    陈仰琢磨着“23除23”的提示,23除23等于1,22除22也是119除19还是1,都是1。
    人数不论怎么变,除出来的都是1。
    “1”究竟指的是什么
    陈仰觉得自己又在不知不觉中被固定思维套牢缠住了,挣脱不开,他心不在焉的问朝简“回公司还是”
    “去吃东西。”朝简说,“午饭时间早就过了,我饿了。”
    陈仰一看手机,快到下午三点半了,他寻找到哑巴的身影,叫上她一起下楼。
    一到大厅,陈仰就感觉哪里不对,他谨慎的扫动四周,忽地停在一处。
    遮着两具尸体的披肩塌下去了一大块
    陈仰呼吸急促的走了过去,他用朝简的拐杖撩开披肩,又把披肩放了回去。
    两具尸体几乎没剩多少了。
    藏匿的怪物要吃肉,这就是尸体不消失的原因。
    陈仰若无其事的回到朝简身边,就在他把拐杖还给对方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响。
    “嘭”
    一具肥胖的尸体从三楼丢了下来,是那个被吃掉大半个头的中年人。
    郑之覃扔完尸体,弹了一撮烟灰下来,他站在护栏那里看了看深海,夹着烟的手对陈仰摆摆,走了。
    陈仰没把那具尸体拖到角落里的另外两具那里,而是把它放在大厅最中央楼上三层只要站在护栏就能看见的方位。
    他们人这么多,说不定就有哪个撞见怪物吃尸体。
    片刻后,陈仰坐在咖啡店里,吃着热腾腾的老坛酸菜面,旁边是吃着红烧牛肉的朝简。
    哑巴坐在他们对面,她吃的是陈仰给的蛋糕。
    幸亏这是陈仰从公司冰箱拿的,不是他自己的东西,不然她都不敢吃。陈仰家的那位领地意识太强了。
    陈仰在泡面桶里找酸菜吃,他随意的问哑巴“你住哪”
    哑巴把塑料叉子戳进蛋糕里,速度从牛仔裙的口袋里掏出便利贴本跟笔,写下几个字转给陈仰看。
    青城,北郊。
    “北郊的啊。”陈仰有点意外,“我住在三连桥。”
    哑巴呆住了。
    陈仰看着她说“你也是”
    哑巴很用力的点头。
    陈仰更意外了,这还是他遇到的,除了朝简以外的第二个三连桥人,他看着哑巴的眼神都柔和了起来“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很小就出国了,这些年一直在国外读书,治疗嗓子,去年年底才回来的,我住表哥家。哑巴激动的在纸上写着,脸上写满了惊喜。
    陈仰抵着朝简腿部的脚动了动,那难怪没见过。
    哥哥,如果这次我能活着出去,出去了还记得你在三连桥,我会挨家挨户敲门找你的v
    陈仰看到小哑巴写的字,默了默,他拿出笔记本说“你把你的联系方式写在这上面。”
    哑巴不仅写了联系方式,她还忍不住写了自己的任务经验。
    前面的那些人都写了,她也要写。
    这是一件很有仪式感的事,也有纪念意义。她希望自己经历的一切能够被人看见。
    陈仰发现小姑娘写的非常认真,小学生记笔记一样,她写完检查了几遍,确定没有问题才把笔记本推还给他。
    那份笔记的末尾是哑巴。
    陈仰喝了口泡面汤,叹口气,请假单的乌龙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怪物想要利用李正干扰大家,他拿出手机点开服务台录的视频,一眼不眨的看了一会,头疼的关掉,继续叹气。
    “你还吃不吃”朝简用膝盖碰他。
    “不吃了。”陈仰刚说完,泡面桶就被朝简拿走了,他说,“只剩一点了,别吃了,食物够用,你没吃饱可以再泡一桶。”
    朝简不理他。
    陈仰冷不丁的瞧见哑巴盯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一言难尽的样子,很纠结,他疑惑道“怎么”
    哑巴刷刷写了什么,竖起便利贴本。
    哥哥你好笨。
    陈仰被打击到了,他小声告诉朝简“小哑巴说我笨。”
    朝简捞着泡面吃“你不笨。”
    陈仰的眉眼鲜活过来,就听他道“你是蠢。”
    “”有区别吗
    陈仰试图辩解“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年纪轻轻的,脑子跟记忆却时好时坏,有时候会比较糊涂。”
    朝简“嗯。”
    陈仰一肚子的话被这个字堵住了,他哑然片刻,没什么意义的撇了撇嘴角。
    “蠢没事,只要你老实。”朝简说。
    “老实这个词你说很多回了,我每次听都觉得莫名其妙,我在任务世界还不够老实吗。”陈仰往桌上一趴,脑袋压在胳膊上面,闭起眼假寐。
    朝简维持着捞面条的姿势一动不动,半晌才低下眉眼。
    哑巴从少年身上感受到了冰冷的孤寂。
    明明他形影不离的跟着喜欢的人,时时刻刻的看着守着,他却是孤独的,灵魂居无定所,没有倚靠。
    哑巴吃掉蛋糕上面的小草莓,她还是羡慕陈仰的,有个人能在凶险的任务世界那么陪着自己,多好啊。
    不过她不嫉妒。
    陈仰能有生死与共的搭档,一定是他该得的。
    哑巴没有打扰对面的两人,她静静的解决掉自己的食物,在便利贴本子上写写画画。
    周围人也没搞出多大的噪音,都累了。
    陈仰迷糊着睡了一会,他睁开眼看到的是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少年也趴在桌上睡着了,面对着他睡的。
    “啊啊。”对面的哑巴叫着陈仰,递过去一部手机,“啊。”
    “你没休息啊,这是你的手机”陈仰说。
    不是我的,是我在公司找到的。哑巴翻一页写。
    陈仰按开手机“设置的图案锁,解不开啊。”
    哑巴期待的看着他。
    “我没有这个技术。”陈仰哎了声,“随便试试吧,没准运气好就中了呢。”
    “一般是7,,z”陈仰说一个试一个,全是密码错误,请重新绘制,他默默的抬起头跟哑巴你看我,我看你。
    陈仰叫醒自己深不可测的搭档“你能解锁吗”
    朝简爬起来,身体往椅背上一靠,他的脸上有压出的红印,看起来有点孩子气“你觉得呢”
    陈仰说“我觉得不能。”
    “个人信息。”朝简接着他的尾音说。
    陈仰立即给哑巴使眼色。
    哑巴比了个“ok”的手势,一会就回公司搜。
    手机会有用吗
    陈仰说“我的直觉告诉我,手机里有关键的线索。”
    哑巴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
    “先想办法解锁。”陈仰说着就打量咖啡店里的人,有五个不在这里,他们分别是郑之覃跟潘霖,肖环屿跟张岚,以及那个说队伍有一半是怪物的女白领。
    在店里的一行人精神萎靡,要是平时别人问他们,是上学累,还是上班累他们会说都累。
    可如果现在问他们是上学累,还是上班累答案却是都不累。
    因为现在是人间地狱模式,累到爆炸,脑细胞再多都不够用,很痛苦。
    陈仰喊了白领们一声,问他们每天都是几点上班,几点下班
    一番调查下来,得出的结果是平均九点上班,六点下班。
    “陈先生,上下班时间跟任务有关系”余哥问。
    “不知道。”陈仰看手机,这会是四点多,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
    陈仰隐隐觉得很重要,具体又不知道为什么。
    二楼的一家公司里
    张岚撕开泡面的包装,拎起长桌上的保温壶往里面倒水。
    一股热气扑到了她的脸上,她揉了下眼睛,精致的眼妆早就在冷汗的浸湿下全花了,这一揉更让她露出疲惫和憔悴。
    年龄的痕迹也遮不住的暴露了出来。
    奔四了啊,半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张岚走着神,泡面桶里的开水漫了出来,几滴溅她手上,她下意识找纸巾擦。
    “小屿”张岚朝会议室喊了声,没得到回应,她用叉子把泡面压上,端着走了进去。
    肖环屿躺在皮沙发上,手脚张不开的窝着。
    “小屿。”张枫把烫手的泡面放到桌上,“泡面泡好了,起来吃吧。”
    “我不吃,拿走”肖环屿恶声恶气。
    “不吃怎么行啊,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总是念叨说不想上班,想死,觉得就是我念着念着,我们才进的这里,可我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张岚很懊悔,她其实不是随口一说,是故意说的。那是为了让自己显得年轻些。
    她上网搜了,年轻人喜欢那么嘲弄工作。
    “呵呵。”肖环屿冷笑,“姐姐,你除了讲道理还会什么。”
    “我”张岚语塞,“那我道歉。”
    “算了吧。”肖环屿不为所动,“你的道歉一文不值。”
    张岚在椅子上坐下来,轻声细语“都是我的错,是我嘴碎,我不该那么念叨。”她捂着头,迫切的想要跟小男友化解矛盾,“我补偿你好不好”
    “补偿我”肖环屿窝在沙发里。
    “嗯。”张岚柔情万分的说。
    “好啊。”肖环屿忽然笑了起来,“那你要怎么补偿我呢”
    他猛地转过身,露出一张惊悚至极的脸,或者说已经不能算是一张脸。
    所有的五官都扭曲移位,并且不断有黏液渗出。
    仿佛某种软体动物。
    余哥离开咖啡店上二楼,他经过一家公司门口的时候,想起来张岚在这上班,她跟她那个小男友处得怪不容易的。
    犹豫了一会,余哥敲敲门。
    那两人没下楼,不会是吵架了吧余哥这么想的时候,门就开了。
    余哥看见有个人背对他远远的站在窗口,隐隐约约是肖环屿,他打着手电往里瞧,没看见张岚的人影。
    张岚在哪睡着了那刚才是谁开的门肖环屿开完门又回到窗户那里去了能那么快吗
    不知怎么的,余哥心里有点发毛,他没贸然进去,只是扶着门框站着。
    “肖环屿”余哥喊道。
    那个人没有转身,似乎没听见。
    “肖环屿”余哥提高音量,“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张岚呢”
    肖环屿似是听见了,他晃了晃了身子,想要转身。
    “哗”
    肖环屿的脸贴在了余哥的脸上,面带微笑,但他的身体依然站在窗口,脖子像章鱼一样拉的很长。
    肖环屿的眼睛瞪的很大,直直的盯着余哥。
    “肖肖”余哥吓得大脑空白,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语气轻柔。
    肖环屿的嘴咧得很长,不断流出的黏液滴了地板上面,很快就凝聚成了一大滩。
    而他的声音,才是让余哥感觉最毛骨悚然的。
    这明明是张岚的声音。
    “你找张岚啊她不在,她被我吃了。”肖环屿笑着,用张岚的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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