溏敷衍地“嗯”了一声,转头朝车外面看去,车子已经使进了住宅区的私道。
    余浙住在靠近草堂的一个别墅区。
    几十栋独栋的中式大宅被簇拥在一看就年生不浅的古木中。
    司机把车停进地库,替二人摁下电梯。
    “我在这儿等您还是过一会儿来接您”
    余浙问了余溏一句,“你洗澡要多久。”
    没等于溏说话,他又接着说道“算了,你等我跟你打电话再过来接我们。”
    说完走进电梯随手挡住电梯门,“这边上去。”
    电梯直入户客厅,余浙脱掉西装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扯开领带喊了一个女人的名字。
    “岳翎,把二楼的浴缸放满水。”
    “好。”
    楼上回应余浙的声音很冷淡,透着蛇皮一样的冷滑感。
    余溏抬头朝二楼看去,岳翎穿着深蓝色的丝绸长裙从楼梯上走下来。
    余溏一愣。
    她换了衣服,但余溏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是之前在车祸现场那个女人。
    比起余溏的错愕,岳翎却没有任何多余表情。
    她好像是刚刚换过衣服,头发还收在领口里。她反手抖出头发,径直从余溏身边的走过去,把余浙丢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捡起来折挂在手上,转身对余溏说,“先生先上去吧,我去给先生拿一条新的浴巾。”
    说完又转向余浙,“公司的陈小姐打电话来说你手机占线,她想跟你确认你明天的行程,我记下来放在茶几上了。”
    余浙“嗯”了一声,“你一会儿帮他找一身我的衣。”
    “什么样的。”
    “不要太正式。”
    “好。”
    她答应过后又看向余溏,“先生你的外套。”
    “哦。”
    余溏有些不习惯,动作就跟着僵硬起来,衬衣上的袖扣却卡住了外头的袖子。
    余浙看着岳翎,“帮忙啊。”
    “不用”
    他说着惶急地甩了甩手臂,突然听到“啪”的一声。是个什么盒状的东西落地的声音。
    余溏的心里一阵不详,低头一看,果然看见那盒杜蕾斯堂而皇之地躺在地板上。
    那一刻余溏恨不得掐死远在千里之外的魏寒阳。
    “噗。”
    余浙用脚尖撩了撩了那盒东西,把他的正面翻了出来,低头没忍住笑了出来。
    然而余溏内在的直男的思维就是那么淳朴简单,一点不花里胡哨。掷地有声地否认道
    “不是我的。”
    余浙听完没说话,忍笑坐到沙发上去了。
    岳翎弯腰捡起杜蕾斯,反手扫了一眼,“过期了,我一会儿我出去从新帮先生买一盒回来。”
    过期
    余溏被扎了个透彻心扉。
    魏寒阳是个魔鬼吧
    他几近暴走的边缘。
    好在面前的女人点到即止,没有去拽他最后的底线,随手把那盒过期的杜蕾斯丢进了垃圾桶里,抱着两个人的外套往楼上走去。
    余浙端着茶杯坐在沙发,吹着茶上面的漂花,哂他,“医院工作有这么忙吗避孕套也放过期。”
    余溏转过身,“余浙你是不是有病”
    他不大会骂人,急的时候,翻来覆去就是从魏寒阳那里学来的几个字。
    余浙摊开手,“行行行,有病有病,你赶紧上去洗澡。”
    话音一落,二楼楼梯口的灯被全部点亮了。
    余溏抬起头,看见岳翎站在楼道上,一边等水一边反手扎马尾,暖黄色的灯光给她恰到好处的阴影,像在慎重的保护着什么要强而脆弱的观念。以至于看得久了,会有一种冒犯到她的感觉。
    余溏移开眼光,尽量克制住声音,转向余浙。
    “喂。”
    “说。”
    让他说,他又不知道怎么说。
    余浙听他半天没吭声,抬头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楼梯口站着的岳翎,万事了然于心。
    “你觉得她是谁”
    余溏仍然没有说话。
    余浙把平板架在膝盖上,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自己答道“不要乱想,这我请的家政阿姨,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包吃包住。8000块一个月。”
    余溏不自觉地皱眉。
    其他都还好,最后那个数字,触碰到了余溏的敏感区域。
    让他想到了在外科病房里,护士常常用具体的床号来称呼病人时的情景。
    “x床,余医生来查房。”
    那个被叫做x床的病人听到自己的号码之后,立即惶恐卑微地朝他看过来,手足无措,想说话,又唯恐自己的无知让医生厌烦,尽管他入院的资料上的职业写的可能是某知名大学的教授。
    物化掉一个人,摧毁他对自己的认知,就是如此容易。
    “对了,”
    余浙咳了一声,就着夹在手指上的ae enci 指向岳翎,对他继续说道“她姓岳,你可以叫她小岳,不过”
    他顿了顿,嘴角不易察觉地一提,“她也挺喜欢别人喊她岳姐的,你要有需要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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