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续文也来了, 他是和冯洛凌一起来的。

    进入国子监一月有余,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荫监,更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冯洛凌在盛京勋贵子弟之间的地位。

    那些一向眼高于顶的荫监看到冯洛凌, 皆收起浑身的傲气,纷纷拱手道“世子。”

    关于“世子”这个称呼, 温续文也是之后才了解到,这是独属于冯洛凌的称呼,早在他幼时, 便曾嚣张至极地宣告, 今后盛京能被称为世子的只有他一人。

    迫于镇南王的权势, 以及冯洛凌一言不合就上手的恶劣性格, 盛京其他公侯伯府的世子只得点头同意。

    这么多年过去了, 众人也渐渐习惯了只称呼冯洛凌为世子。

    冯洛凌大摇大摆地走进亭中坐下, 温续文则和其他人一起留在亭外围观,这会儿重点是陈慕良和张霖津,落在温续文身上的目光并不算多。

    “张霖津,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要赌就快点,别磨叽,小爷还有事呢。”

    张霖津脸色阴沉,冯洛凌说话肆无忌惮, 而且比他权势大, 习惯以势压人的张霖津根本奈何不了他, 只得无视他的话, 招手让下人取出一张宣纸, 看向陈慕良道“那道术数题便在这里, 给你两刻钟, 解出来这一万两金票就是你的了,如果解不出来”

    “好了,话这么多做什么,直接开始。”

    冯洛凌满脸不耐烦。

    张霖津清秀的脸上满是阴霾,咬牙道“开始。”

    说完,便把那张宣纸递给陈慕良。

    陈慕良接过来一看,瞳孔微缩,扭头看了看温续文,心中满是惊讶,竟然真被他猜对了,连数字都不曾有半点差别。

    温续文嘴角上扬,从陈慕良刚才的眼神,他就知道他赢了。

    见陈慕良迟迟不动笔,张霖津身后的勋贵笑道“怎么,陈大公子不是一向自诩聪明绝顶,为何今日不行了”

    “我看啊,陈大公子不是今日不行,而是就没行过。”

    “咦,你们怎么知道,莫非哈哈”

    嗯

    被冯洛凌冷漠的眼神一瞪,笑声戛然而止。

    年前,国子监的术数博士们不知从哪里得到一术数难题,直到前几日才得出答案,张霖津偶然得知此事,便动了心思。

    陈慕良再聪明也不可能在两刻钟内解开,这次打赌他赢定了。

    “好了,我解出来了,”陈慕良起身道。

    张霖津得意的表情瞬间消失,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宣纸,瞳孔一缩,“你怎么算出来的你,你早知我会拿这道术数题考你”

    陈慕良不承认也不否认,含笑道“愿赌服输,请张公子将一万两金票拿来。”

    听言,张霖津的脸色更难看了,咬紧牙齿,“你放心,本公子说到做到,一万两金票,改日定当亲手奉上。”

    冷哼一声,张霖津甩袖离开,眼中满是阴鸷,他早就说过不准将答案泄露出去,究竟是谁干的,别让他查出来,否则

    围观者却是一脸懵逼,怎么刚开始就结束了

    他们都知道张霖津和陈慕良打赌就没赢过,可像现在输得这么快,却是第一次。

    其他人暗自摇头,张霖津是越来越不行了,无趣

    没了乐子看,其他人纷纷离开,趁现在时间还早,再出去玩会儿。

    待众人走远,陈慕良走到温续文面前,直视他,“温兄未卜先知,在下佩服。”

    陈慕良向来多思,虽不能说算无遗策,确实很少出错,本以为能稳定让温续文欠他一个要求,却不曾想竟是他输了。

    温续文拱手,“陈兄谬赞,只是侥幸而已。”

    “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请温兄解惑。”

    “陈兄想问为什么在下会猜中这道术数题”

    “不错。”

    “原因很简单,这道术数题最开始是从在下这里传出去的。”

    温续文只能说到这里,其他的他不会多说。

    陈慕良识趣地没有多问,笑道“那副奔马图真迹,改日我会让人送到温兄府上。”

    温续文没有拒绝,这本就是他应得的。

    冯洛凌随意吃了几口桌上的糕点,打趣道“温兄术数极好,却在课上不曾显露,还真是低调啊。”

    在国子监,除了有四书,五经和策问课,还有书法和术数,只不过后两种课上得不多,大概两日一次。

    温续文笑道“在下志在科举。”

    过多展示他在术数方面的天赋做什么,留在国子监当助教吗

    “那就祝温兄金榜题名,”陈慕良温声道。

    “借陈兄吉言。”

    兴元府,许府

    玉清院

    “姐姐,姐姐,”许舒静大喊着跑进来。

    许舒妤秀眉微蹙,放下手中的针线,“静儿,大吼大叫,成何体统。”

    “姐姐,姐夫来信了。”

    许舒妤猛地抬起头,看着她。

    许舒静得意一笑,走到她对面坐下,“我刚从府外回来,门房便告诉我姐夫的信就到了,姐姐,我可是第一时间便送来给你的。”

    “那还不快把信拿出来,”许舒妤伸出手,衣袖微微滑落,露出皓腕处的翡翠手镯。

    许舒静怕玩笑开过了许舒妤生气,从袖中把信拿出来,然后和许舒妤一起看。

    片刻后,许舒静无趣地皱皱眉头,“什么嘛,都是路上的琐事,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还以为温续文会说什么肉麻的话呢,白期待一场。

    许舒妤却是看得津津有味,看到信的最后说他才刚到盛京,待入学国子监后,会再写一封信回来,便不免有些期待。

    许舒静眼睛转了转,问道“姐姐,想不想去找姐夫”

    许舒妤面不改色,“娘不是说了,现在不能去,等舅舅那边准备好。”

    李成业在兴元府的生意已经做得很好,想要让李家的生意更进一步,必须往西省外扩张。

    因为有李司祈在盛京,李成业就打算去盛京周边县城试试水。

    正好许舒静姐妹打算去盛京,李氏也担心她们两个姑娘家独自去盛京太危险了,和李家商队一起,也安全些。

    “可是,姐夫生辰快到了,姐姐就不想把为他缝制的衣衫送给他吗”

    “离相公生辰还有不到一月,我们便是现在启程,也赶不上,何况,相公并不在意这些,到时见面,再把生辰礼给相公也不迟。”

    许舒妤不为所动,许舒静也没办法。

    李家那边她问过了,最早也要等一个月才会出发,再加上路上的行程,估计得七月才能到盛京。

    许舒妤继续低头缝制衣衫,心里叹口气,她何尝不想早点去盛京,只是路上会遇到什么,谁都不知道的,和李家商队一起走,会安全很多。

    她聪慧冷静,知道什么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四月十五,休沐日

    温续文带着那副奔马图真迹,和他写的文章到了宋府,这次他直接被小厮带到宋修德的书房。

    宋修德的书房很大,左侧还有一个内间,用屏风隔开,里面安置着床榻,供宋修德在书房安歇。

    书案后是一排长长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放着很多书,看书半旧的样子,应该经常被人翻看。

    果然,优秀的人总会更加努力,哪怕为官二十载,宋修德依旧坚持读书的习惯。

    宋修德让温续文坐下,看到他手中的木盒,眉头微皱,“贤侄不是外人,带什么礼物。”

    温续文将木盒放在书案上,笑道“世伯误会了,小侄并非给世伯送礼,而是希望世伯能帮小侄解决这个麻烦。”

    “麻烦”

    “小侄前几日和同窗打赌,侥幸赢了这副奔马图,只是它曾是威远侯钟爱的画,若是留在小侄手中,难免会生出不必要的麻烦,倒不如放在世伯手中。”

    宋修德脸色缓和下来,笑道“能在建英兄的长子手中赢过这幅画,不错。”

    陈建英,便是陈慕良的父亲。

    当初,张霖津拿奔马图和陈慕良打赌,闹得人尽皆知,宋修德在通政司,消息最是灵通,自然知道此事。

    “小侄不过是侥幸而已,世伯谬赞了。”

    宋修德摆手,道“运气也是实力,能赢便是你的本事,这副画老夫收下了,若是那威远侯世子问你要,直接说送给老夫即可不过,老夫不能白要你的礼物,这样,老夫允你一件事,无论什么时候提出来都可以。”

    “这画在小侄手中有害无利,世伯替小侄解决一个麻烦,小侄又怎好再讨要好处”

    “不必说了,事情就这么定了。”

    “是,”温续文很无奈。

    他当初选择接受奔马图,就是想着把它送给宋修德,他总不能真的让宋修德白白指点他。

    谁知道宋修德这么坚持,坚决不肯白要,这年头,想送份礼也不容易。

    宋修德虽也是喜爱书画之人,却没有现在就打开木盒,而是让温续文把文章给他看。

    温续文将文章奉上,静静等宋修德的评价,说实话挺紧张的,他真怕自己达不到宋修德的标准。

    一刻钟后,宋修德嘴角含笑,温和道“贤侄的文章已然不错,乡试中榜毫无悬念,只是若想在会试取得好名次,还不够,贤侄的文章繁琐了些,不够精炼,另外 ”

    宋修德不愧是进士及第,水平不俗,一下子便指出温续文不少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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