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莫急。”
    萧盏陡然瞪眼“能有什么变故晚了看不到婉姐姐就是爷最大的变故”
    孙沪无法,只好扬起鞭子,重重落在马身上,让它疾驰起来,生生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马车停在了别业门前的荷花池旁,萧盏匆匆跳下地来,还边喊着“婉姐姐”,冷不防被风灌了一嘴,弯下腰去咳嗽。
    看门的是个高大的黑脸汉子,正是当初同他动手的胡护院。那时萧盏看在楼挽裳的面子上并没有闹着处罚他,反而对祖母夸他忠义的话深以为然,还褒奖一番。习武之人最讲道义,再加上萧盏对楼挽裳敬重有加,胡护院因此对小侯爷由衷恭服。
    见他咳嗽不止,胡护院的黑脸膛子上露出担忧“侯爷呛了风,快进屋去喝杯暖茶吧”转身就招呼一个小丫鬟过来,让她带侯爷进府。
    那小丫鬟迟疑片刻,尽职尽责地问道“姑娘不在,此举可是妥当”
    胡护院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他还没说话,就见萧盏旋风一样跑了过来,双眼因咳嗽久了而充血,眼角还带着泪,此时却丝毫不见弱态,寒声问道“婉姐姐已经走了”
    那丫鬟被他暴戾的样子吓着了,讷讷不敢言,胡护院顶着压力点了点头,还道“姑娘走时说侯爷今日不会过来”
    萧盏抬腿踹了孙沪一脚,恨声道“都怪你这厮驾车慢慢吞吞现下可好,害得爷白跑一趟”
    他这一脚使了十成气力,又是出其不意,孙沪没有防备,险些被踢个跟斗,踉跄了几下才站好,不由小声委屈道“也不能全怪属下啊,这进出城的路只有一条,属下驾车时并没有见到马车经过,可见楼小姐比咱们早了好些时候便走了。”
    经他提醒,萧盏扭过头来继续问胡护院“婉姐姐是几时走的”
    “姑娘说今日天气不好,影响行程,怕误了吉时,天不亮就走了。”
    “爷您听,楼小姐天不亮就出发了,任属下腾云驾雾也赶不上啊”孙沪连忙道。
    萧盏却是眸子一动,问道“什么吉时今儿可是府上的大日子”他觉得极有可能如此,婉姐姐定是怕他破费才没有告诉他回府的缘由。
    然而胡护院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比呛了风还要难受。
    “算不上什么大日子,只不过是三少爷的生辰罢了,老太太偏疼他,府上很是看重。”他说完又怕萧盏误会大姑娘是那种故意讨好老太太的人,便加了句,“姑娘同家中手足感情甚笃,所以怕耽误吉时。”
    他不解释还好,这样说完,萧盏心里只剩那句“感情甚笃”。
    “笃”到何种程度是早早备好礼物么是亲手绣鞋面么是冒风履雪也要赶在吉时之前么还是,“笃”到瞒着他
    她为什么要瞒着他难道他萧盏在她心里就是个冒牌的弟弟,遇到正主就可以不管不顾地抛到一面了么亏他刚刚还想着备上贺礼去楼府,还备个屁啊他就是把心掏出来给她看,也未见比得过她那个宝贝堂弟
    他这么钻牛角尖儿可是冤枉了楼挽裳,她没觉得堂弟生辰有多值得大肆宣扬,昨儿萧盏没有追问,她便没有说为何回府。
    萧盏暴躁极了,可潜意识里也知道此时正站在楼府别业大门口,若是做出什么无状之事便是给楼挽裳没脸,只好狠狠握拳压抑着,额角暴起了青筋,雪白的脸上一片涨红。
    孙沪见状,劝道“爷莫生气,咱们去楼府寻她去”
    “不、去”萧盏死死咬住牙关,憋出字来,“打、道、回、府。”
    去什么楼府啊,还嫌不够自取其辱么人家热热闹闹地庆贺生辰,他孑然一身,名声又不好,去了也不见得被人真心关注,平白给自己添堵。
    爬上马车,他抬手摸了摸贴放在胸口的文章,一阵失落替代了刚刚的气忿,扯过衣袖恨恨地抹了抹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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