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怎么淋成这般”姚母惊诧,心疼道,“可别着凉才是。”吩咐身边的婢子去向观内借件干净的道袍。
    秦郎立即唤住婢女,对姚母道谢“不必麻烦,小侄无事,这点雨不算什么。”
    “哪里能大意。”
    “真的没事,还挺凉快的呢”顽皮的笑着抖了抖衣袖。
    姚母没有再坚持,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拉着身边的女儿道“苕儿,这位是阿娘上次与你提到的秦三叔家的六郎。”
    唐小诗这才从姚苕的记忆中搜寻到关于面前人的信息。秦三叔与姚父同乡同窗同科,情义深厚。入仕后,两人便南北分别,常年书信往来,两个月前秦三叔调任京城,全家也都迁居长安。
    秦六郎秦致是秦三叔次子,族中排行第六。其实他们小时候见过,是在老家,那时她六七岁,对方尚未满十岁,是个顽劣十足的熊孩子,还将她欺负哭过,被秦三叔狠狠教训一顿。没想到一别十数年,相互都已经认不得了。
    姚苕的记忆中,秦致长相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丑,没想到男大十八变,越变越帅了。
    姚母见她发呆,笑着拍了下她的手道“你是要唤一声兄长的。”
    唐小诗牵强笑了下,行个平辈礼,低声唤了句“秦六兄好。”心里头却觉得有点别扭。
    秦致笑着回礼“姚妹妹好。”抬头朝周围看了眼,笑问,“姚伯母,姚大兄和姚二兄没有陪着您过来”
    “他们忙着,苕儿陪我过来。”
    秦致点了点头,别有深意的看向唐小诗。
    刚刚在殿内说母亲和兄长在后院,原来是在说谎,想必也是提防他故意这么说,让他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想来不觉有点好笑,她竟然这般小心。
    唐小诗见自己谎言拆穿,有点尴尬,但刚刚不相识,对方看上去也非正人君子模样,她撒个小谎也没什么错,这样自我开解,也就不觉得尴尬了。
    “姚伯母,我送你回府吧”
    “不用,你一身湿透,快回去换身干净衣裳,别大意受寒了。”还颇为忧愁道,“让你阿娘瞧见必然心疼。”
    秦致应了声,陪着她们一起出了道观。姚母关心的询问他秦母最近如何,又问起他的亲事。
    上次秦母和姚母见面,秦母请姚母帮秦致物色有没有合适的小娘子。秦家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姚家毕竟在京城这些年,认识不少的人。但姚母身边没有合适未出阁的小娘子,便给秦母介绍了个媒人。
    媒人是给姚大郎和姚二郎说过亲,人很靠谱。
    这一个月未听到秦家这方面的消息,姚母关心问起。
    秦致歉意笑着道“小侄的事,劳姚伯母操心了。媒人倒是提过几人,都挺好,只是小侄现在的心思都放在了科举上,待及第再娶妻也不迟,已经劝家母暂时不要费心此事,伯母也莫再为小侄操心了。”
    “你这孩子,科举功名与成家立室也不冲突。”
    秦致傻笑了声,没有辩驳。
    送姚母上了马车,秦致轻声对准备上车的唐小诗道“姚妹妹,我们不是萍水相逢了。”
    唐小诗笑了下“快回去换身衣服吧,别真的着凉了。”在婢子的搀扶下也钻进了马车,还掀开帘子一角偷看。
    马车缓缓离开,一个小厮匆匆奔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道“郎君,你怎跑这儿来了,还还浑身淋湿,若是病了可怎么办”小厮担忧着急忙去帮他拧衣摆的水,劝道,“郎君,你可别再想一出是一出了,你再这般,奴怕没几年命能伺候你了。”
    “紧张什么,不就淋了点雨,我身强体壮的,哪里就病了,而且阿嚏”他立即揉了揉鼻子,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刚自夸就打喷嚏。
    “瞧瞧,受凉了吧郎君赶紧回吧”
    “是得回了。”刚说完又一个喷嚏。
    还好还好不是在姚妹妹面前,否则真的丢人了。
    坐在马车内,姚母便和唐小诗说起了求药生子和她夫家的事情。
    姚母抓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道“苕儿,娘知道这两年你因为没有怀上孩子,在武家日子不好过。你这次回来就在娘家多住时日,好好调理身子。明年为武家生下个儿子,武大娘子也不会再朝武奉的房里塞小妾了。到时你也能够硬气些,把那些小妾通房都打发了出去。”
    姚母不知道她在武家受武奉的责骂责打,姚苕从来不回娘家说,每次回娘家姚母发现她情绪低落,认为她是因武奉纳妾收通房丫头之事伤心。
    但女儿嫁过去四年无所出,武奉纳妾收房这也是理所应当,他们也不能说什么,谁都不能让别人家断了香火,也只能多关心女儿,劝慰女儿忍一忍,同时想办法寻医为女儿医治。
    她不希望女儿因为不能生养被休回娘家,那样这辈子恐再找不到夫婿了。
    唐小诗知道姚母心疼她,对武家又无奈。
    她反抓姚母的手笑道“阿娘有没有想过,其实女儿与郎君没有孩子,也不一定就是女儿身体的原因,也可能是郎君身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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