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喉结滚了滚, 欲念摧枯拉朽,他克制着,拨下云歇泛着冷意的手塞回了被子,用手压住,哑声道“睡了。”

    他这是拒绝了

    云歇脸如火烧,尴尬又羞愤。

    他难得什么都不管了主动一次, 竟然还被拒绝了

    他就这么差劲么

    挫败感一瞬间竟战胜了之前心尖泛起的那点莫名的涟漪。

    云歇好胜心上来, 大半夜的又脑子不太清醒,再接再厉,继续撩拨。

    这事儿到此性质不一样了。

    一开始是他想回馈下萧让,是报恩, 现在却是挑战, 是男人的尊严。

    萧让忍无可忍搂紧他不让他再乱动, 声音嘶哑, 透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睡觉。”

    “你不想吗”云歇真实疑惑,仍跃跃欲试。

    萧让嗤笑一声“我在相父眼里, 只会这个满脑子都是这个”

    “不是么”云歇反问得不假思索,澄明又绚丽的眼里一派迷惘。

    “当然不是。”萧让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口牙几欲咬碎。

    他给云歇气笑了, 突然坏心起, 往前靠了靠。

    云歇感受到温度,瞬间浑身僵硬如铁, 好胜心却下去了。

    他明明赢了。

    好奇心却又上来了, 云歇沉默片刻, 还是忍不住追问,语气尽量平淡不在意“那不是很好么为什么不”

    云歇说完才发现自己声音在抖,瞬间觉得自己没发挥好,想再来一次。

    “因为相父病了。”萧让凤目黯淡了瞬。

    如果云歇没病,做到这份上,他要是还退却,他就是有病。

    “不想伤害相父,想让相父陪朕久一点。”

    他语气极轻,没太多情绪,抑或汹涌的情绪被掩藏起来了。

    云歇心头突然塌陷了一块,有点狼狈,闷声道“睡了。”

    萧让怕他因自己提起病的事难受,轻笑道“相父要是心里过意不去想报答我”

    云歇耳朵动了下,微侧身子“如何”

    “像小时候那样就好。”萧让微哂,低沉的声音令人耳热。

    小时候萧让做了令云歇满意的事,云歇就会嘉奖他,让他亲一下脸。

    云歇知他所指,微愣“就只这样”

    萧让轻轻地“嗯”了声,阖上眼不再说话,云歇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乱糟糟的情绪很快下去,陷入沉沉的梦乡。

    陛下虽未言明为何下诏寻神医,陛下寝宫的太监宫女却寻着些蛛丝马迹,应是云相病了。

    只有病人才会恃宠而骄,得寸进尺,嗜睡又懒惰。

    比如以往,云相自己穿衣服是谁看谁着急,却谁也不敢上去帮忙碰他一下,可他现在

    萧疏轩举的少年将睡意未尽的美人轻抱起,美人玉白秀气的下巴抵在少年肩头,指着承禄拿进来的竹青色的衣裳直摇头,嘴里还含糊其辞“五不要穿辣件驴的”

    承禄愣是没听懂。

    萧让越发嫌他老了不中用“相父说不穿绿的,还不快去换一件。”

    云歇嘉奖地瞥他一眼。

    太监宫女们个个瞠目结舌地看着陛下开始给他穿衣服。

    午间云相靠在窗沿晒太阳,冬日柔柔的煦辉打在他身上,格外耀眼,他脸却置于阴凉地,拿着本陛下叫人去宫外买回来的闲书,有一茬没一茬地看。

    看着看着下巴开始极有节律地点,睫毛帘子动得极慢。

    太监宫女们怕他冻着,却谁也不敢上去知会他一声,寻常人快睡着被闹醒都怒气冲天,更别提云相了。

    陛下来了,蹲在他跟前,太监宫女们正一头雾水,就见云相迷蒙的桃花眼微低,辨认了下,近乎无意识地张开双臂。

    然后人就被抱回去睡觉了。

    期间一点闹的意思都没有,乖巧得像只被哄好的餍足的猫。

    太监宫女们目瞪口呆,好半晌才有人感叹“陛下当真孝顺,何其得云相信任”

    事情演变到后来,云歇瞪着喂到嘴边的汤浴绣丸“碎肉末是瘦肉”

    萧让点头。

    “熟鸡蛋末不要蛋清。”

    萧让又点头。

    “你高汤炖满一个时辰了么”

    萧让再点头。

    云歇嘉奖地瞥他一眼。眼前的汤浴绣丸,肉糜粉嫩,鸡蛋鹅黄,像彩色的绣球,于汤中沐浴。

    “烫不烫”云歇犹豫了下。

    “张嘴。”

    宫人对云相心安理得的接受态度颇为吃惊,甚至到了愤怒的地步。

    一介帝王,竟然为个臣子做成这样,即使这个臣子于他有恩,那也得感恩戴德,云相却偏偏还挑三拣四。

    每到这时,承禄便会呵斥,白他们一眼,暗道他们无知。

    他本来也对云相态度的突然转变震惊不已,直到某天晚间,他无意走进内殿,窥听到了陛下和云相的对话。

    “今日如何”陛下问。

    “神仙鱼味道可。”云相说。

    陛下等了半晌“就没了”

    “其他马马虎虎。”

    陛下叹气“那只亲一下。”

    云歇正逗着萧让那只猫,承禄急匆匆进来找陛下,被云歇叫住。

    “什么事这么急”

    承禄一脸尴尬和讳莫如深,犹豫了下,小跑到云歇跟前,凑近他耳侧说“后宫有人怀孕了。”

    云歇手上一用力,差点把猫撸秃了,笑道“有人为陛下开枝散叶是好事。”

    “为陛下”承禄愣了。

    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只听云歇随口问“可陛下不是后宫无人么我记得他唯一收入后宫的几个,还是当年抢我的,连位分都没给。”

    承禄叹了口气“可不就是那几个里有个怀孕了。”

    云歇手上又没刹住,猫委屈地叫了声,跑了。

    云歇笑得从容“那他可真是念旧啊。”

    承禄却没听清他说什么,义愤填膺道“真是恬不知耻”

    云歇以为自己听错了“恬不知耻”

    承禄环顾四周,压低声道“对啊,她寂寞无聊背着陛下偷人,这才珠胎暗结。”

    云歇悄悄扬了下嘴角,抿了口宫女端来的茶,一本正经神情严肃地问“你又为何如此确定那不是龙种”

    “陛下并未临幸过旁人。”承禄没过脑子,随口一说,云歇听到那个“旁人”,瞬间羞愤欲死,却又得端着。

    “那他既然不临幸,又为何当初抢我的”云歇疑惑了。

    “”承禄一言难尽地看了云歇一眼。

    陛下跟云相抢人,当然是因为不想那些人碰云相。

    萧让听闻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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