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瓜汤清甜可口,然而杏霜汤就不是那么好下咽了,偏偏纪逐鸢哄着沈书,要叫他把杏霜汤吃完。
    沈书苦着一张脸,先吃杏霜汤,虽有杏仁的清香,甘草却着实不对沈书的胃,本来就是吃得有点撑,喝了半碗杏霜汤,沈书连忙摆手,一只手掩住口,脸色发白,话也说不出来。
    看沈书真像是要吐了,纪逐鸢不介意是沈书吃剩的,拿过去把剩下的半碗吃了。
    “你吃这个。”纪逐鸢给沈书剥了个小橘子,沁人心脾的清甜香气让沈书脸色稍微缓了缓。
    “木瓜我也吃不完。”
    “吃不完剩着。”纪逐鸢拿沈书没办法,横竖消食的杏霜汤沈书吃了大半碗,纪逐鸢也不逼着他再吃,怕待会真的吐了。
    沈书撑得扶墙而出,纪逐鸢一手米袋,一手牵沈书,想背他也不成,怕颠了人更是现在就得吐他一身。
    “多走几步,消消食。”眼看住处就在前方,两兄弟却没马上回去,纪逐鸢带着沈书在家附近散了半个时辰的步。
    沈书好点了,有气无力地拖拉脚步地跟在纪逐鸢身后。
    走进院子便听见郑四拉长嗓门问了句“少爷回来啦,夜饭想吃什么把活鱼煮一锅菌子做汤吃成吗”
    沈书“”
    郑四“”
    纪逐鸢“别说鱼,也别提汤,少爷受不了。”
    “那这鱼汤还做不做”郑四被搞糊涂了。
    “做。”纪逐鸢难得微笑地跟沈书进了房间,见沈书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过去给沈书揉了两下肚子。
    沈书满脸抽搐,喉咙哽咽“别、别揉了,让我好好躺一会。”沈书吃得太饱,眼神涣散,神思不属地躺在榻上放空,让纪逐鸢去叫李恕过来。
    “叫他来干嘛他又不能帮你消食。”话是这么说,纪逐鸢已经起身。
    “你也不能,就不该又点了汤水吃,我真的要吐了。”沈书威胁道,“快叫人去。”沈书长叹一口气,发誓这一年都不在茶摊上点汤水吃了,晚饭不吃,明儿早饭也不吃了
    沈书叫李恕来,是为问他给舒原的信写好了没,哪晓得李恕动作倒快,已让周戌五托人送了出去。
    “能找着人送”
    “放心,齐老四的儿在高邮城里,他和州的祖宅已经卖了,带着两个家里长工投奔儿子,这会已经出城去了。要不是有这个人,今日我还想不起来要给舒原送信。眼下要找人托书信甚是不便,齐老四人厚道,能信得过,我应承他送到地方能有一两银子好赚。”
    “你给了”沈书道。
    “我在信中写了,叫舒原收到信以后给送信人一两银子。”李恕嬉皮笑脸地答。
    “你可真行”自己不给钱,没给人打个招呼,却要人拿一两银子出来算作差资。
    李恕道“这样为了讨那一两银子,舒原不非得找我不可吗”
    沈书顿时语塞,李恕倒是没说错。
    “一早你就出去,打听到什么了”李恕道,“我可睡了大半日,明儿还有一天,找个地方耍去,吃酒听戏,如何”
    “什么时局了你还吃酒,要吃让郑四街上买去,做两个菜,就在家里吃。”沈书没好气地说,想到酒菜,沈书胃里一阵翻腾,脸色又不对了起来。
    “那有什么意思要不然让你哥带咱们出城骑马,随处看看,到了和州,这周遭有什么山什么水,咱们可都没去瞧过。”李恕兴致勃勃地说,“不说和州也呆不久吗还不赶紧转转去。”
    “外边都让孙德崖的兵马占了,出去也是事,不去。”
    “孙德崖你说濠州那个孙德崖”
    “不然还有几个孙德崖”沈书没好气道,“早上我带林浩出去,正碰上他带亲兵进城。”
    李恕皱起眉头,盘腿坐于榻上,抓耳挠腮地说“你们走后,我在诚王手底下混日子,可听说过不少天下大势。这个孙德崖跟郭公有过节,照朱文忠平日里跟咱们说的,郭公的儿,他妻弟张天祐,濠州一系的将领,大多都不服朱元璋的管束。可别有人去告状,离间郭公与总兵的关系。”
    “什么过节”
    “你不知道”李恕瞪大了眼,嘀咕道,“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沈书失笑“我不知道的事多了去,快说。”
    李恕勾起嘴角,无赖地朝前伸脸,他鼻子本就大,这么一凑近,连他鼻子沟壑里一颗芝麻大点儿的痣都被沈书看得一清二楚。
    李恕小指在鼻端挠了挠,嘿嘿一笑“叫声哥,叫声哥就跟你说。”
    这时刚吩咐完厨房的纪逐鸢回来,李恕坐得位置背对着门,没看见纪逐鸢黑脸进来。
    沈书一脸古怪神色。
    李恕笑嘻嘻地露出满嘴白牙,调侃道“叫哥,快点儿,等你哥回来就叫不成了。”
    沈书收回视线,看了一眼李恕。
    李恕食指点点自己耳朵,侧过头去,眼角余光瞥到门口好似是站着一个人,定睛一看,肩膀猛地朝后缩,险些跳起来,神色剧变。
    “接着叫。”纪逐鸢放下手臂,走到榻畔。
    李恕已经从榻上下来,趿着鞋,忙中生乱,死活把自己的脚塞不进鞋里去,两个肥大的脚后跟都露在外面。
    纪逐鸢眉毛往上扬,好整以暇地睨眼,居高临下凉飕飕地打量李恕。
    李恕则转过身,面对沈书,一振双袖,毕恭毕敬地给沈书行了一个礼。
    “哥”李恕咧嘴笑了起来,“您是我的亲哥喂”
    沈书乐得前仰后合,不住捶床,又有点想吐了,赶紧控制住,端正坐好,朝纪逐鸢说“别吓唬李兄。”
    李恕扭头看了一眼纪逐鸢,脸上犹挂着夸张有余诚意不足的笑容,对沈书说“哪里哪里,不曾吓到过我,兄且受我一拜。”
    “可以了啊”沈书连忙打断他,这受不得,李恕本来就比他年长,长幼乱不得。沈书拍了拍榻边,示意纪逐鸢也过来坐。
    三个人围成一圈盘腿坐着,有纪逐鸢镇着,李恕不敢再作怪让沈书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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