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吉以为周宁担心以后的前程,往屋外瞧了一眼,凑近周宁小声的说道“咱们县衙里的法官要调走了, 我姐夫说让我直接升任法官。”
    哦
    周宁看向吉笑了笑,那倒是没有矛盾了。
    吉如此近距离的看周宁浅浅勾唇,似淡雅的明珠发出莹莹的光辉, 瞧着实在心痒, 忍不住翘起兰花指轻轻点了一下周宁的鼻尖。
    他放柔了嗓音, 如情人般呢喃道“你放心,三月后,你若能考下令吏,我必把你要过来做法吏, 就是没有,只等你考上了, 我这里一直为你留着位置。”
    周宁笑了笑, 垂眸, 一手虚虚握拳蹭了蹭自己的鼻尖。
    再抬头,眼里的笑意厚了两分, 好似在无声的谢吉的好意。
    吉心满意足的回席位坐下。
    周宁带笑垂眸看向手里的律书。
    看来, 她还是要想法子了。
    漏壶里的水滴答滴答的流着, 当刻标随着水位上下浮沉,露出酉时初刻的刻度时,一日的工作便结束了。
    吉往周宁的方向侧了侧, 发出邀请, “可有哪里不清楚去我家里, 我给你讲解讲解。”
    周宁面上带笑站起身, 自热的避开了吉, 从案几的外侧绕了出去。
    而后笑道“多谢你,不过今日的工作某还能胜任,若有不解处,定不会客气,向你请教的。”
    吉满意的点头笑了笑,“就该如此。”
    周宁笑着看了一眼刻漏,道“我的弟子应该在外等我了,我就先走一步了。”
    周宁语罢,拱了拱手,转身往外走。
    “周宁。”吉叫住了她。
    周宁回首看过去,便见吉并不阴柔的五官,露出几分女儿家的娇羞,他含羞带怯的笑睨了周宁一眼,语调缠绵的道“我想,你应该知晓我的心意。”
    语罢,翘起兰花指遥遥点了周宁一下。
    嗯这模样,倒是她误会了,她原以为他是,毕竟自己的身形长相确实、过于清俊。
    周宁笑了笑,若有简单的法子解决此事,她也不愿大动干戈,而且也可顺手为自己往后免去许多麻烦,于是她转身朝吉走近了两步。
    吉见此,又惊又喜,欢喜几乎要从眼眶里溢出来。
    只见周宁笑着坦然说道“我确实喜欢男子。”
    吉听此,眼里光芒大盛,笑弯了一双细长的眸。
    却又听周宁道“不过我和你一样。”
    一样什么,却是没有再说。
    吉怔了怔,片刻,眨了眨眼回神,嗔怪的睨了她一眼,笑道“快别逗我了。”
    这真是她这长相,若,和他一样不才是理所当然吗
    周宁笑了笑,道“吉法官,何出此言”
    吉暧昧的挤了挤眼睛,笑着提醒道“你家里那个弟子。”
    弟子
    韩信
    周宁想了想,有点明悟,但却更不解了,韩信一米九的个子,竟因为韩信以为她是
    周宁的笑容头一次染上真心实意的无奈,这个逻辑她是真不能理解了。
    吉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你别想瞒我的表情反问道“若不是,”吉拉长了声音,顿了顿,又道“他年岁和你差不多大吧,却愿意拜你为老师,还,”吉捂嘴笑了笑,“对你毕恭毕敬的。”
    看这些个女性化的姿势,他现在在她面前真是一点也不掩藏避讳了呢。
    周宁笑了笑,想着还有三个月时间呢,不着急,把误会解开就好,毕竟这算是对她身份最没有威胁的一个上司了。
    周宁无奈的笑了笑,准备告辞,却听吉语带暗示的补了一句,“若你也喜欢我也、不是不可以。”
    “呵。”周宁微微垂眸,敛尽秋水风华,她轻笑出声,不再多言,拱手告辞。
    刚走到跨院,脑袋里传来系统的声音。
    宿宿宿,宿主,他他他,他把你当做男子喜欢啦系统已经震惊得结巴了。
    周宁笑道,看来是的。
    最终污了名誉,却还是得想法子,这真是,失策啊,周宁勾唇笑了笑。
    一走出县衙,便见韩信驾着马车等在大门不远处,周宁朝他走过去。
    系统也看到了韩信,于是它更困惑了,就算喜欢男子,那不也应该喜欢韩信或者项羽那样的吗
    周宁进到马车坐定,回道,你只把他当作个女子看,便能理解了。有喜欢勇猛武士的,也有喜欢儒雅文人的,个人喜好罢了。
    哦,好的吧。
    所以,他是个认为自己是女子的男子,然后看上了宿主,想让男装打扮的女宿主做他的男人
    但最后一句又是什么意思,喜欢什么可以什么
    啊,好乱啊,统晕了。
    :3」
    周宁闭目养神,当一整日差还是叫她有些疲惫。
    她如今还是个最普通最基层的假吏,即便要想法子,也得等被提拔为令吏再动作,不然只怕给别人做了嫁衣。
    至于现在,便先当个同性处着吧,或许他能发觉她的冷淡,继而不再愿意为她做“爱”的牺牲呢。
    吉确实很快察觉到周宁对他并不感兴趣,她虽然对他依旧温和礼貌,但他连连邀约了她数日,她一次也没有应,而且一日,他看到了来接周宁的项羽,那样阳刚骄傲如烈日的男儿
    吉很沮丧,这样的沮丧,大约就是爱上了一个人,却发现她不仅不爱自己,还是自己的姐妹儿。
    周宁第二日看到吉的时候,便见吉虽然依旧衣履精致,发髻也一丝不乱,但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这是
    “怎么了”周宁关心的问了一句,目前吉的情况对她往后的谋划还是挺有影响的。
    “唉,”吉叹了一口气,“没什么。”
    吉转头看着入座的周宁,虽然但周宁长相不错,和他也志趣相投,并不会鄙夷他,所以,“你放心,虽然我们、但我还是会为你留着法吏的位置的。”
    周宁笑了笑,看来吉这是放弃她了,那倒是皆大欢喜了。
    “多谢。”
    吉虽然对周宁没了那样的心思,但出于“同类”的好感,对周宁还算照顾。
    除此之外,他任职法吏多年,不说平常的百姓问题,便是对诸多需要灵活变通的案例也颇有经验,有他坐镇,周宁的工作压力很小,有大把的时间自己看书。
    于是接下来的两个多月,两人还算相安无事。
    随着法官要调走的日子接近,吉越加频繁的出入法官的屋子交接公务,虽然法官忙着要调到别县的一大堆事,并不与他们多言,甚至碰面都极少,但这个人事调动也到底瞒不过同在一个院子里的令吏了。
    法吏是清闲的刀笔吏,令吏里也不是没有动心的。
    比如翘,如今看到吉,笑容更加可掬,说话行事越发迎合他。
    比如乙,原本见她到了吉这处,只是鄙夷,听闻她要参加郡里的考试,也只是嘲笑她不自量力,郡里的考试和考吏不同,那不是同吏子竞争,也不是考过便可,而是要考第一名才能被提拔为令吏。
    而周宁,她才考上吏多久
    但如今法官要被调走,和周宁颇有暧昧的吉升为法官,而她跟着吉见习,又在准备郡里的考试,这一切串起来,乙看她的眼神里就多了一份防备。
    小小县衙前院,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着,实际上因法吏位置之争已暗波汹涌起来。
    周宁微笑处之,依旧故我,安之若素。
    然而周宁淡然故我,同在前院的其他人却悄悄有了变化。
    翘没事会到周宁他们屋子里转转,乙看见吉也不再嫌恶的皱眉了,而吉对于一向笑意迎人的翘的改变并不感受明显,但对于看见他就皱眉的乙的改变却又惊又喜,哪怕他只是神情微微的缓和。
    慢慢的,吉和周宁说话的时候越来越少,在公务之余,要么是去了隔壁法官处交接,要么是去授课,要么和翘闲聊,还有时不时的,望着对面发怔。
    周宁笑着打量过来与吉闲聊的翘,他发间两色,是令吏里年纪最大的一个,今年已有五十岁,一副圆脸,由于总是笑脸迎人的缘故,脸上有许多笑纹,倒很有些慈眉善目的长者模样。
    这是很有亲和力的长相,但这明显不合吉的口味。
    下值之后,吉和乙正好在院子里遇到,他两的家在一个方向,便顺路着一同回家了。
    周宁方才走在吉的身后,正对着乙,便也仔细的瞧了瞧乙的五官面貌。
    乙今年四十七岁,可能因为常常肃着脸的原因,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几分,又身姿挺拔,五官气质因为常年为令吏,他惯常的严肃便像是兼具了武人的凛然和文人的风骨,反而很有些韵味了。
    这么个人,明知道对方的喜好,却肆意展现自己的魅力
    周宁瞧着两人的背影,浅浅勾唇笑了笑。
    正巧这时同样下值的喜也走到了院中,周宁退开一步,礼让他先行。
    喜目不斜视的走过,面无表情的扔下一句,“若不能考下令吏,这些都和你没关系。”
    周宁笑道,“是,多谢喜令吏关心。”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喜步子一顿,而后继续迈步走了。
    整个县衙前院这样气氛微妙了十来日,直到一日,一场又急又猛的夏雨,让前院复杂隐晦的暗涌有了几分清明。
    这场雨声势浩大,雨点密集的噼里啪啦的落下,在积水处砸出一个个水涡,只怕一下脚就要湿了鞋袜。
    周宁取出一把丝帛雨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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