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大雪似乎更大了,刮进来的风里夹杂着刺骨寒意。莫深抬手将莫泽野身上原本属于自己的斗篷裹得更紧,然后闭上了眼睛。
身体的温度下降得有些快,思维渐渐被冷成了浆糊,所有的思考能力都在慢慢停止,眼前是大块大块的杂乱黑色。他一开始为了不让莫泽野发现竭力的控制着身体不要发抖,而现在似乎连发抖这样的动作大脑都控制不了了。
原来被冻死的人之前都是这样的感觉
宿主的生命体征值下降到一个危险地步熵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脑中,急促而严肃。
因为反应下降得缘故,莫深好几秒才道:嗯。
这样下去这你会死的
怕什么,莫深吊儿郎当的回答,反正有你不是吗
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回答把熵接下来想说的全堵嗓子眼里了。
再一次怼完熵后莫深神清气爽,但是身体自我保护机制让困意止不住的侵袭大脑,莫深的声音低而温柔,“泽野,皇叔有些累,想靠一会儿你。”
“好。”
莫泽野动了动身体,让莫深的下巴能够磕到他的肩膀上。少年倚在他怀里,这样的高度刚刚好。
莫泽野感到自己的肩膀一沉,颊边擦过柔软的发丝。有些痒,但是怕莫深不舒服,干脆忍着不动。
山洞里又一次恢复了寂静,唯有洞口的风声呼啸而过。
莫泽野有些无聊,不知道过了多久,颈部皮肤接触到一个柔软冰凉的肉瓣,他伸手去摸,嗯,这挺直的一块应该是皇叔的鼻梁,向下是皇叔的唇。
记忆中的唇型漂亮优美,就算是吐出最严厉的教导,也令人生不起气来。只是因为气血不好,长年泛着白。
这样想着,少年皇帝莫名的脸上开始发烧,四肢百骸的血液几乎一个劲儿的涌向脸颊,怕被莫深发现,手立刻如被蛰一般反射性的缩了回来。
莫泽野咳了一声,掩饰自己刚刚的“非礼”行为。无意间触碰到莫深的手,冻得莫泽野一激灵。
“你的手好凉,皇叔。”
没有人回答。
“皇叔”莫泽野又唤了一声,仍旧没有听到回应让心脏猛地在沉寂中向着无底洞坠落下去。
“皇叔,醒一醒”莫泽野几乎反射性的往后起身,莫深原本放在他腰上的手瞬间便掉了下去,像失去了操纵的线的木偶一样。
“你别吓我”
颤抖的手摸上了莫深颈部,手上的皮肤温度低到让莫泽野发慌。不知道是不是手太抖了还是心里太慌张,莫泽野觉得自己摸不出一点跳动迹象。
“皇叔”
这一刻少年皇帝心被铺天盖地的恐慌笼罩。
就在莫泽野煞神一般的催着手下把莫深往宫中送的时候,莫深在干嘛
银发小人儿阴沉着脸望着真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喝着热茶悠悠闲闲吃着饼干的莫深,脸色黑得可以滴墨。
熵觉得自己体内有什么在翻滚奔涌,他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只觉得他几乎控制不了想把莫深那张好看但此刻异常欠扁的脸按在地上死命摩擦的冲动。
这是他见到的第一个打算把自己玩死的人
续命花了500点熵语气硬邦邦的说道。
噢。莫深笑眯眯的应道,比我想象中少,而且原来还可以赊账啊。
那是我原来的能量忍了又忍,熵还是忍不住朝莫深吼道,只是一口软萌奶音压根没什么威胁力。
就算熵不说莫深也看出来了,此刻熵的身形比原来又小了几分,孩童的包子脸更可爱了,那头银色长发光泽比以前黯淡杂乱了不少,就像疏于打理而又营养不良了一般,白玉般的皮肤在昏暗的空间里显出几分病态的苍白,看起来隐隐有些透明。
亲爱的,是你自己叫我快一点的。莫深暧昧的眨眨眼,饮了口杯中的红茶,翘着二郎腿的姿态像极了痞气又优雅的贵族少爷。
可是你也不用选择这种方式吧熵心中憋屈。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招他是不是找错人了
莫深无辜的一摊手,是我可爱的陛下要用我教他驭下的办法来试探我的忠诚,我要是不用同样的方法给他一些深刻的回忆,岂不是对不起我的教导
莫泽野这只小狐狸多疑,敏感又脾性古怪,渴望被爱却恐惧去爱,他可以柔情蜜意许下承诺,又可以转眼恶狠狠的一口咬断你的脖颈。
花一点小小的代价去驯养这只漂亮的小狐狸,莫深对此觉得非常值得,也很有耐心。
“亲爱的,记住吧,只有被驯服了的事物,才会被了解。*”莫深挑眉,笑得悠悠然。
熵神色郁郁,见莫深还是那副油盐不进毫无悔改的模样,抓过沙发上的那只手,一张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莫深只是“哼”了一声,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也不阻止,用空的那只手拿了一块饼干放进嘴里,眉头都不动一下。
这家伙是不痛的吗
熵心里腹诽。
牙印上渗出血液来,一抹艳色衬着莫深的皮肤,这样的色彩实在太过有冲击性。
熵忍不住舔了一口。
又咸又腥。
甩开莫深的手的同时,熵施了个治疗术。待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后一僵。
咬了又治,不也是浪费点数的他还不如就让这个人痛着长记性呢
想着熵的语气越发暴躁,废话少说我要能量
是、是。
莫深语气宠溺,笑眯眯的用被治好的那只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嗨呀,发脾气的样子好像炸毛的猫咪,真可爱。
熵鼓起包子脸,一口郁气上不去下不来,头顶上的手又让他有想恶狠狠咬上去的冲动。
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今后指不定他还要为莫深擦多少屁股,善多少后
*语出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