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待在云深不知处仅剩的一些日子,魏无羡与蓝忘机虽然清楚彼此间有一道暂时谁都不想触及的间隙,但也因为出于对未来的不安,相互间黏糊得更紧了,看得一众同窗差一点就要闹去跟蓝启仁投诉了。
    对此,江澄反倒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口出嘲讽,可每日下学后,却还是忍不住朝主动黏上蓝忘机的魏无羡翻了个白眼,走了。
    眼不见为净
    当然,在离开云深不知处的那一天,江澄还是没忍住,在瞥了一眼魏无羡后,嗤道“二少夫人怎么不过完年再回莲花坞不对,按礼节,嫁出门的媳妇初二是要回门的,所以你和蓝忘机记得掐点回来,然后再赶紧滚回姑苏来就行了。”
    魏无羡当即啐了一口,骂道“滚”
    但是再多的,两人也都不愿多说。因为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或许是最后一个可以阖家团圆、平安无事坐在一起过的一个安稳年。而且,还是在岐山温氏不提前发难的前提下。毕竟在温情回去之后,谁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跟温若寒汇报的这场发生在姑苏的奇事,同样,谁也无法猜测温若寒究竟会如何看待此事。是借此提前发难云深不知处还是转移目标袭向其他世家都未尝可知。当然,让众人同样忧虑的,其实还有那位兰陵金氏的宗主金光善。
    在未来因果初定,其人其性已然暴露的情况下,想来这位金宗主也不愿再做什么多余的表面功夫。而且通过这段时间,金子轩深切体会到自己以往借着兰陵金氏的背景,世家公子的日子过得当真是如鱼得水,混然不知世道人心的险恶。即便他强迫自己冷下心肠不再去管什么“父慈子孝”的关系,通过聂怀桑借调了清河聂氏的人脉,金光善却仍先他一步,将未来的敛芳尊接回了兰陵。
    对此,金子轩颇有些懊恼,只是他懊恼的是自己以往的自以为是,还是自此往后父子必将离心的现实,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不过,估且算是和金子轩达成初步合作意向的聂怀桑,心里倒是是对兰陵金氏未来的发展走向充满了期待。除此之外,在聂怀桑看来,就实在没一件称心如意的事了。因为自家大哥现在不但每天紧迫盯人地看着他练习刀法和心法,就连在处理寻常的宗务时,都会经常把他找过去考校一番。
    这样下去不行他的目标是闲云野鹤、无疾而终的过一生。而不是操劳过度,暴体而亡的不得善终
    反复再三的确认了自己的人生目标与理想,心情极度郁闷的聂怀桑就此更加坚定了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想办法让聂明玦好好活下去的决心
    就在人心各异的此时,岐山温氏以“春狩祭祀祈福”的名义,于年后三月开春,在岐山不夜天召开百家清谈会的名帖被送到了各玄门家主的案头。
    这宛若开战讯号的名帖,就如同一块沉重的巨石,砸得一部分心思清明,听过不少传闻的家主们越发得谨小慎微,生怕温若寒提前拿自己家开刀祭旗。
    江枫眠虽不至于终日惶惶,但笼罩周身的气氛多少还是透了些往日不常见的肃然。
    将这些细节尽收眼底的魏无羡,暗自在心中计较了一番后,最终在大年初一天色尚未见白的一大早带着早前就准备好的包袱,悄无声息地翻墙离开了莲花坞。
    出于习俗,怕魏无羡因惯常的贪睡坏了新年的福运彩头,初一头上江澄刻意起了大早去踹门喊人,没想到面对的却是一间冷冷清清,早已人去茶凉的空屋。
    对于他这次擅作主张自上乱葬岗的行为,江枫眠看完魏无羡的留书后终是无可奈何地长叹了一声,不置一词。
    而虞紫鸢却语带讥嘲地说道“大过年的,魏婴那死小子自己活得不耐烦要找死,随他去你们管他那么多做什么。”
    江枫眠闻言顿时心生怒意地喝了一声“虞紫鸢”
    江澄与江厌离亦跟着喊了一声“阿娘”
    虞紫鸢毫不在意,冷笑了一声说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乱葬岗那是什么地方你们都应该有数。再说了,岐山温氏已然下了战帖,我们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可没多余的人手去乱葬岗救人。”
    诚如虞紫鸢所言,乱葬岗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身为修士在场的自然都一清二楚。是以,江澄焦急地看着虞紫鸢说道“可是”
    虞紫鸢重重地放下手中的杯盏,打断了江澄的话头“没有可是。江澄,我且问你,魏婴那小子离开莲花坞的事现在有多少人知道”
    江澄愣了一下,答道“除了我和你们,暂时没有其他人知道。”
    虞紫鸢当即转头吩咐侍立一旁的金银双姝,说道“传令,魏婴从来没有离开过莲花坞,谁敢将此事捅出去,杀”随后,她又对江澄道“你们师兄弟几个今年过年就给我老实待在莲花坞里哪儿也不许去江宗主,你可有异议”
    江澄当即看向江枫眠,期望他能做出不同的决定。尽管他一早就知晓魏无羡可以全须全尾地从乱葬岗上活着回来,可相对他所要付出的代价,江澄此时却是不敢想。就算他的想法再简单,蓝家后世的女修说的已足够清楚,当初让魏无羡坚持转修鬼道的根本原因是为了向岐山温氏复仇,那现在呢蓝忘机吗
    “”
    对于自己突然想起蓝忘机这事,江澄在愕然地愣了一下后,马上暗自唾弃起自己来。
    原本只是寻常被安排前往姑苏听学一年,增长些阅历与见识,谁能想到这学听到最后,其结果竟是自家的师兄要远嫁姑苏
    而且要命的是自己现在居然被荼毒到一想起魏无羡,就能同时顺带想到蓝忘机
    这简直太糟糕了
    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脸上的神情几度变化的江澄在深吸了几口气后,起身向父母一礼,咬牙切齿道“我这就去告诉师弟们,让他们在上元节前不要出门。”
    目送快步离开试剑堂的江澄,虞紫鸢再次冷笑了一声,冲着上座的江枫眠讥道“江宗主,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弟子,就只会给家里找麻烦。”
    江枫眠不想跟她争执,主动保持起沉默。
    不过,魏无羡改了行程,在大年夜刚过就远走乱葬岗的消息,没过多久,蓝忘机还是知道了。尽管对此忧心忡忡,可蓝忘机现在所能做的,除了每日继续保持打坐、修炼、帮忙族中事务,整理藏书以备岐山温氏随时发难,以及外出夜猎等这些日常外,就只能被动地等待魏无羡安然无恙归来的消息。
    安然无恙
    想到这四个字,蓝忘机紧紧皱起了眉。
    怎么可能会安然无羡。
    不管怎样,魏无羡自此往后,毅然走上的,是一条充满了磨难的荆棘之路。自己能做的虽说有限,但也并非没有。
    意识到这一点,蓝忘机难得在中途停下了手中正在进行的书籍誊抄,起身前往存放姑苏蓝氏乐谱的藏书室,将与清心音曲有关的曲谱悉数都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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