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辞醒的时候,发现身边已经空了,他有点失落,在余光看到郑君北落在地毯上的手机时,才稍稍安心。
    还好,人在家。
    纪辞从床上爬起来,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脚步有些虚浮。他走进了衣帽间,迎面对上了镜子。红的、青的、紫的,满身的暧昧的痕迹猝然撞进眼里,纪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愣出神。
    好一会儿,他才轻笑出声“都是真的。”
    他忍不住哼着歌,开始在郑君北的衣帽间里挑衣服。这里满满的全是属于郑君北的气息,干净得很好闻,让人很安心。
    总有一天,他要把属于他的气息也塞进来,他要一点点占据郑君北的世界,没有罅隙。
    他眸光微闪,最后,在郑君北的衣橱里,挑了一件白衬衫,穿上了身。
    “”纪辞看到上身效果后,撇了撇嘴,“太短了。”
    从前,纪辞比郑君北矮小半个头,他骨架也纤细,所以穿郑君北的衣服,总是大一圈。天冷的时候,他穿上郑君北的校服外套,总能穿出萌袖的效果。
    五年过去,不知不觉,自己原来已经长了这么高了吗
    好像现在,他只比郑君北矮三厘米。
    禁忌的白衬衫没有了纪辞有点遗憾。但是,他不愿意换,大不了就是从若隐若现的勾引变成光明正大的勾引,有什么大不了的。
    脸是什么,他早特么不要了。
    纪辞穿着郑君北的白衬衫,晃到了客厅,发现郑君北在厨房忙活。他悠悠荡了过去,姿态闲适得仿佛是猫主子视察领地。
    他靠在厨房门框上,双手抱胸,专注地看着郑君北做饭。
    没有人看到,此时的纪辞,双眼在发光。
    真的,他从来没有见过郑君北做饭的样子,也从来没敢想郑君北会做饭。
    在纪辞的记忆里,郑君北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他的手是窝着方向盘称霸赛车场的,而不是拿着炒锅颠勺做饭的。但是纪辞不得不承认,郑君北做饭的模样,十分性感迷人。
    那是和赛车时的他完全不一样的味道。赛车场上的郑君北是从苍穹降世的天火,能烧灼一切,神圣又无可抵挡;厨房里的郑君北是冬日雪山小木屋里的烤火炉,暖暖的,照耀着一室的光明,温柔又安心。
    不管是那样的郑君北,他都好喜欢。他的郑君北啊。
    “杵在那干什么,当门神”郑君北一回头,就看到纪辞,心头颤了一下。
    他被那双修长的腿晃了眼,尤其是那双腿上的痕迹,靡艳到了极致。
    那一瞬间,郑君北的脑子里全是食色性也,秀色可餐。
    但也只是那一瞬,郑君北没那么禽兽,他别开眼,硬邦邦说了一句,然后端着菜,从纪辞身边走过,进了餐厅。
    纪辞有点失落,不过还好,郑君北没把他赶出门,那一切都还好说。
    他十分主动地帮忙盛饭,无比乖巧。
    说实话,要不是知道纪辞的德行,郑君北还真会以为纪辞是歌纯良可人的温软小白兔。
    可惜他不是,纪辞就是个野猫,好的时候让你摸两把,狠的时候,分分钟挠得你皮开肉绽。
    等两人坐定后,郑君北才勾起嘴唇,欠嗖嗖地说“你就是靠着这身演技讨金主喜欢的装得还挺乖。”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呢我装给你看。”纪辞笑嘻嘻地回,眉眼弯弯的。
    郑君北有点晃神。他好像从来没见过纪辞这样笑,带着讨好的意味。
    是不是他对着那些拿钱干他的人也是这样笑的
    郑君北忽然感觉恶心。
    呲啦
    他猛地推开椅子,椅子和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像硬生生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撕开了一条裂缝,阻隔了空间,以至于他们近在咫尺,却比隔着山海还要远。
    纪辞一脸莫名地看着郑君北,郑君北却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卧室。
    当你过于喜欢的一个人的时候,情绪是无法自己主导的。纪辞觉得现在自己的情绪就是琴弦,郑君北拨一下,它才响一下,郑君北高兴了,就弹出快乐的乐曲,郑君北不高兴了,就发出难听的噪音。
    好烦,他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好烦好烦好烦。
    这桌子的菜都是他喜欢吃的,郑君北亲手做的,可看着突然就不香了。
    不,他还是要吃。
    明明是辣菜,可纪辞吃出了酸,他觉得好委屈。
    好委屈好委屈好委屈啊
    他怎么又生气了明明刚刚还好好的啊
    心里不舒服,生理就会跟着起反应,纪辞感觉胃又开始抽痛了起来。
    本来他的胃就不好,才去过医院,医生还叮嘱不能吃刺激的食物,要温养,可他偏偏不听话,吃了小龙虾,现在还吃辣。
    “呕”有点反胃,纪辞眉头都皱了起来。
    “我做的菜就那么令你恶心”不知道什么时候,郑君北出了卧室,又来到了餐厅,或许已经看着纪辞吃饭了一段时间,“还是说跟我在一起令你恶心,但是你为了钱,或者是为了男人,所以忍着恶心,装出一副恶心人的样子,来恶心我”
    纪辞错愕地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郑君北。
    “被猜中了”郑君北冷笑。
    “郑君北,你是不是想的有点多”纪辞放下筷子,神情也冷了下来。
    不舒服的时候,纪辞是很暴躁的,尤其是他现在很委屈。
    明明他很想吃,他第一次吃郑君北做的饭,可是现在他的心情,他的生理状况,让他对这顿珍惜无比的饭菜,食之无味,甚至恶心。
    好生气
    “不打算装了”郑君北的视线像是刀子似的,一片一片凌迟一样地剜着纪辞。
    搞艺术的人好像都很敏感,对情绪,对一切,他好像同感一样,生生觉得那视线,在刮他的胃,一下一下地,痛得他开始冒冷汗。
    看到纪辞沉默的样子,郑君北更加恼火。曾经的纪辞,高冷狂拽不理人,现在纪辞不说话,郑君北觉得他不配。
    他擅自把过去的纪辞和现在的纪辞对立成了两个人,有时他欣喜从现在的纪辞身上看到过去的他的影子,是那种找到替身的意味;有时他厌恶纪辞流露出他记忆里熟悉的神情,那是玷污。
    这种观感很奇怪,也很扭曲,郑君北说不清楚,也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对上纪辞冷淡的双眼的时候,他简直要发狂。
    忽然,郑君北大步向前,走到了纪辞的面前。他伸出手,捏住纪辞的下巴
    咔嚓
    房间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男人出现在了门口。
    “君北啊,爸爸”郑豫林一进门,就看到了餐厅里两个人姿势暧昧的场景,一句话梗在了嘴边,下一秒,他的脸色涨红,气血上涌,怒吼,“你们在干什么”
    纪辞浑身一颤,他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声音。他仿佛应激反应一般,猛地把郑君北推开。
    郑君北猝不及防被推,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回头看到郑豫林,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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