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了家。
    一段时间里,沈河只管这里叫他们的“房子”,而不是“家”。沈稚觉得他就是没事找事,但下意识不肯服输,也开始使用“房子”这个称呼。
    来源是中学政治课本上的一个故事。
    富商酩酊大醉,警察送其回家。他却执意否认,说那座豪华的城堡不是他的“家”,只是他的“房子。”
    然而专门更正措辞、每次强调不是家太麻烦。不久后,沈河就腻了,张口闭口“你在家吗”“我回家了”“家里有股味道”。
    沈稚嘲讽了几次,也自然而然接受,照常回复“我在家里”“你回家了吗”“家里换了空气清新剂”。
    他们回到家。
    沈河搬东西,沈河输入指纹锁。两个人走进去。沈河有回家先打开冰箱找吃的的习惯,沈稚上楼洗脸,在起居室拆从公司取回来的快递。
    等两个人都心平气和坐到沙发上,已经过了好一阵了,然而谁都没有忘记自己要说的话。
    他们不约而同开口,“那个”和“其实”撞到一起,沈河说“你先说。”
    “你先吧。”沈稚推辞。
    沈河坐得东倒西歪,十指相扣,整个人陷在沙发里,好像在考虑什么。最终,他出声“还是你先说吧。”
    沈稚想,或许她必须先表态。
    但她不愿交出主动权。
    关于离婚你是怎么想的
    这句话很简单,回答却很沉重。沈稚为即将背负的压力而感到不安。
    她鼓起勇气,决定直面问题。
    然而身边人忽然插嘴。
    “刚刚那个是孙梦加吗”沈河说。
    他目光放空,看起来真的只是随口发问。
    “嗯”沈稚想了想,回答,“你还记得她”
    “毕竟那种人也少见。”他哂笑。
    大学期间,孙梦加就去明码标价找了会发零花钱的男朋友。这样的人也不少,还不足以令人印象深刻。
    重中之重是她热衷于拉拢关系,甚至想给其他同班同学介绍金主。沈稚这种长得漂亮、家境普通的是重点目标。沈河大约也略有耳闻。
    为了避免被误会,沈稚尚且辩解两句“她算光明磊落的了,如今也动不了我。”
    “那当然,”沈河拿一如既往的语气回答,“谁不知道沈稚老师的厉害,谁不知道你是我太太。”
    以前他们偶尔也会用结婚的事说笑。
    双方都觉得没什么。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沈河也好,沈稚也罢,齐刷刷被缄默吞没。
    僵局不能继续下去,沈稚清了清嗓子。她语调轻飘飘的“你知不知道你拿尾气喷的是谁”
    没料到沈河爽朗作答,而且还回答正确“姓秦的。他们家本来在海外,今年才回来。是吧”
    “你知道你还得罪他们。”沈稚朝他怒目而视。
    沈河态度散漫“还不至于的。”
    他不是不会做风险评估,恰恰相反,心里时刻也有把尺子。只不过比与自己建立婚姻关系的悲观主义者要精准许多。
    被唠叨了一番,又经历过窘迫,气氛反而缓和下来。
    他问“你想说什么”
    沈稚又凝噎,刚好在为自己究竟了不了解他这件事上迟疑,吞吐半晌,最终说出“我想问你窗帘的颜色。”
    “什么”他说,明明听清楚了,却习惯缓冲一下,“我喜欢蛋挞那种紫色。”
    她笑了一下,反驳“蛋挞不是紫色。”
    “是吗”他不在意。
    “你是说黄色吧。”
    “那就黄色吧。说到这个,”沈河自顾自起身,“我饿了。我去做饭。”
    他们做饭的水平相近,但口味不一致,花了几年来相互适应。
    “我会买蓝色的。”沈稚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明确地表态,并心安理得地等待沈河做的晚餐,“你明天休息吗”
    他说“是啊。”
    早晨六点四十五分,欧阳笙被门铃声吵醒,睡眼惺忪,身着睡衣。这种时间点,在没有工作的情况下会找上门来的只有一个人。
    然而,即便是那个人,也是相当罕见的来客。
    沈稚进门,摘下口罩和帽子,直接往里面走。
    欧阳笙难得一见地乱了阵脚,一路阻拦,最终还是没能挡住身后只穿着内裤、抱着上半身的女性。
    然而即便见到了,沈稚也没有丝毫慌乱,简单明了地点头打了个招呼了事。
    为了避免误会,她甚至贴心地补充解释“我只是朋友。”
    一大清早闯进别人家,多少还是该拿出诚意。
    欧阳笙换好衣服、把泡好的红茶送上来,看着沈稚镇定自若地品尝。她抱住茶托,不由得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说过了,”沈稚慢条斯理地回答,“大家都是我的朋友。”
    “不是说这个。”
    欧阳笙扶着墙。背后,女生已经换好衣服准备回去,非常羞怯地打了招呼。
    沈稚流露出不解“那是什么”
    “我不是故意不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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