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也笑着应和“就是呢,奴婢扶您起来尝尝。”
    云桑艰难的吞咽了下,这东西素来是她喜爱的,她便尝试着咬了一口,果然是记忆里那个味道。
    十几年间,她无声无息的飘荡,不能言语,不能哭笑,什么都感知不到,能清晰见到的人也只有祁昱。
    而如今种种,咋呼毛燥的阿宝,细心贴切的阿贝,布置熟悉的寝屋,都是真切的。
    一股子荒诞的念头闪现出来,她这是重生了
    何况前有灵魂出窍那种的离谱的事儿,如今重生,好似也
    “嘶”云桑忽的吃痛一声。
    两个小丫头忙围上来,“怎么了烫到嘴了是不是”
    “没,”云桑觉得痛了才好,她哽咽了下,又哭又笑的摇头道“咬到舌头了,没什么大碍。”
    阿宝才松了口气,“您慢些啊唉您别哭啊”
    云桑这是欣喜的,又是悲痛的。
    她真的回来了。
    她还没被徐之琰的温柔刀杀死。
    可眼下这个关头
    云桑泪眼婆娑的看向阿宝阿贝,心中忐忑“现今是什么时日了”
    阿贝“才是十月初八呢。”
    阿宝也道“您放心,奴婢明日就去玉鼎记催一催那几个老古董,定要他们在老爷初十寿辰前给咱们雕刻好。”
    十月初八,父亲五十寿辰,现今正是正德四十六年。而祁昱就是一年后登基的。
    恍然间,许多往事浮于眼前,云桑再欣喜不起来,反倒有些沉重。
    她竟是重生到这么个看似什么都可挽回,却又什么都发生了的节骨眼。
    她与祁昱就是今日彻底决裂的,就在早晨。
    一年前,云桑欢欢喜喜的嫁来候府,只以为自己觅得意中人,哪里知道什么真假替身,此前倒是有一段好时光,可渐渐的,便走进了徐之琰布下的弥天骗局,或许从她嫁来那时便已被入了局。
    徐之琰何其阴毒的一个人,二十多年来卧病在床,幽居不出,凡要出阴招谁会怀疑到他身上
    先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一步一步的,诱使她发现真假世子,每一个破绽都是早早安排好的,等她找,等她去证实,一年下来,什么不知晓
    偏也是由徐之琰编造出来的真相,半真半假,虚实颠倒。偏偏其中还有个搅事的徐霜铃。
    宣平候府世代单传,徐之琰是候府唯一的嫡子,可自幼体弱多病,难担大任,而这徐霜铃便是侯爷为要男丁与姨娘生下的庶女,是的,是最有心机也最体面的庶女。
    后院的姨娘与通房丫头无数,可生下的都是女儿。这是候府的命数。
    而自幼才识过人却出生低微的祁昱,便成了候府逆天改命的转机。
    徐之琰布局叫云桑知晓与自己成亲的夫君是假的,是易了容的替身,而徐霜铃便靠那一身精湛的演技和深沉的心机,叫云桑知晓,这替身不光是假,且是恶,是野心勃勃,是要鸠占鹊巢。
    单单一年便足矣让两人中间恒生出无数道沟壑般幽深的误会。
    以局外人观之,云桑出生尚书府,自小养尊处优,家宅清静,倍受父母兄长宠爱,一朵小娇花到了候府这虎狼窝,还怎么有活路
    以局内人观之,重生回来的云桑心底发寒,当下最要紧的,是祁昱。
    自从知晓祁昱是“心机叵测”的替身后,她待他早没了最初的用心,更觉他玷污了自己的真心,平白耽误了她与意中人,是以冷落忽视都是常态。
    谁料惦念万千的意中人分明就在身边,却被弄的遍体鳞伤。
    今早之所以大吵一架,是祁昱要离开了,特来与她告别,言语中极为隐晦的道出了另一层意思你要跟我走吗
    若你与我一起,我便再绸缪一场。
    这样隐秘的计划,事关未来大计,他独独来与云桑说。
    可早已知晓“真相”的云桑再听他是满口胡言,是怒火中烧,索性将那层窗户纸无情捅破,性子温和柔软的人发起脾气来才是真的可怕。
    她口口声声的指责他不识好歹没有良心。更说他痴人说梦,别妄想染指她分毫。
    更难听的,便是咒他日后必定不得善终。
    那样过激愤懑的话语,直将人灼得体无完肤。
    如今想起,云桑止不住的后怕,未来一言不合便一剑赐死权臣的冷酷帝王,没有与她计较当真是格外的垂怜厚爱了。
    才将这样想着,她便觉掌心一硬,低头瞧去,原是一块和田玉,再细细瞧来,竟是祁昱常挂在腰间那块
    这东西怎在她手上
    忽而间,云桑脑海里多了段记忆,竟是自个儿撒泼搂着祁昱不肯撒手,又哭又闹的,推搡间才拽下人家的东西。
    许是那时神志不清,还以为是魂魄飘荡
    云桑握住那块玉,心又凉了大半截。
    这下不止是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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