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她听得眼眶一酸,“你晓得我妈有几本日记嘛从和你确立关系开始就写起了”
    真真一天未断。
    有时连贯好几页有时零星片语,全是浮沉的少女心思。雀跃怡然的地方,一个姑娘的欢喜神思都能呼之欲出,像气球蹦出纸面,弹到她这个旁观者脸上,甚至胸腔里。
    她记得母亲有关初夜的片段,我把我给他了,简简单单一句话叫她既臊又张皇。
    毫无轻佻非礼的言辞,也叫她觉得冲撞,日记关回桌兜封锁了十来天她才敢解禁。后来温童和向程尝味了才明白,和心上人行此事的确是极乐的。
    即便痛楚只多不少避无可避,但体温毫厘相亲的盈满感大可抵消了前者。
    那种皮肤下有温水回游,爱人手指如纸船在上飘的怦然。她终于能和妈妈共情。
    只不过日记考到最后一本,笔锋和情绪就崩盘了。这是对听者和说者双份痛苦的事,于说者意难平,于听者代入感过强。首本的拳拳意和完本的等不到对比起来,一个春日一个阴梅天的悬殊感。
    “我得好好活个六七十年气死他。”终究绝笔于此,落笔的人死在五天后。
    当然这些个独自意绸缪,温童没和温沪远细讲。也许讲的话就不至于他整理情绪后即刻现了原形。
    口口声声要帮她的人,之后呈出一份民事契,上头白纸黑字的甲乙方义务她需要回温家,要受训做接班人,好助他在董事二虎相争的格局里重归上风。
    在此基础上他不论是茶楼还是过往亏欠她的所有,都会说到做到。
    “我多方打听到了,世味楼的买主是个滚刀肉,很不好打发。你们徒手和他斗法,完全吃力不讨好童童,做什么事要权衡利弊地咂摸,光穷狠是没用的。”
    没等他话完温童就发作了,气得恨不得一杯滚水兜他头上。
    “温沪远,你连亲女儿都能拿来敲竹杠。”她狼狈拎起包,怼完就跑。
    事后好几日她都没敢回忆那天。
    对她来说,那种被喂块糖又领一巴掌的感觉,是枉付了信任,也是才冒头的一点父女情,就由他冷手扼杀在利用里。
    然而终究她还是没守住。
    朝外对强硬的劝拆方无计可施,朝里,阿公也捱不住了。为这么个烂摊子把她抻在这里,碍着她应届求职,他始终是歉仄的,“算了呀,人嘛不就是这样,得得失失的全跟着缘分挂钩。你好阿公就好,旁的没所谓了。”
    他执笔要签契的时候,被温童手疾眼快抢了下来,“不给签,楼没了妈妈和阿婆的痕迹也没了”
    爷孙俩哭叹作一团,她不住地按下他别签,“阿公我们再等一等,奇迹是不可信其无的对不对”
    当晚温童从悲戚里挣出来,就给温沪远去电,允了这桩荒唐契约。
    温沪远监护失格亏欠温童的财务权益,契约注明会悉数补与她。而她将来至少五年里都须在冠力的申城分部供职。
    这样她才符合一个接班人及格线上的要求。
    “我有时间和亲友告别吗”签完字丢笔,温童冷感地一句问。窗外雨不得歇三天了,黑云低低地按下来。
    得逞的人满脸堆笑,“当然要好好话别的。一星期以后我来接你,行不行”
    “嗯。”
    “加个微信罢。”
    她真不知该喜还是为这份荒谬叹一声。他作为父亲无论是在她的生命或手机通讯录的出席,都迟得太多太多了。
    而人一生从东起到西落,根本没几个太多。
    添加成功后。
    “二踢脚温相相,”他说她的微信id,“温相相什么意思”
    温童死气沉沉地不准备解释,顺便悄默声把他从好友圈可视中拎了出去。
    “那么就到这里罢,回头再带你认认你的顶头上司。”要走的人临了推送来一张好友名片。
    雨气捎来一阵栀子香,沁着甜,湿答答的。温童清楚嗅到的时候,视线将好定格在屏幕上只有“验证通过”一条提示的荒芜对话框中,这条白底的名片很是打眼。
    头像黑乌隆冬的像某处夜景,极为地写意。
    她拇指揩了揩蹦去上头的雨渍再挪开
    微信名zh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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